毛拉的声音 安波和卓尔同意帮我。她们坐在我的床脚——安波忙着把所有要拼的东西穿 过浓重的熏香一个一个递过来,卓尔把那些信切成很小的方块。 卓尔这样帮忙让我感觉很好,我们讨论的事情似乎不是我的问题而是我们大 家的。我知道这对她来说有多么困难,不仅仅是把我们之间的不隔阂放到一边, 还要把我的需要放在她的前面。 我用刮胡刀从一根很粗的黄蜡烛上切下去,尽量靠近蜡烛芯,但不切断它, 挖出一个很深的碗形,让熔化的蜡油聚集到里面。我点燃蜡烛,把它放在一个陶 瓷盘里,集中精力想着雅格布。我需要抓住他的某些东西。通常来说,我需要用 他的一缕头发或是碎指甲,就像家谱上建议的。但是我没有那些东西,就需要拥 有足够的想象力。水晶开始有所反应,我用双手捂着它,在想我能否让它起作用, 但它没有抓住他——他的精神——我需要它做的。我需要些更个人的东西,更接 近他的。我绞尽脑汁想,但出现在我脑中唯一的东西,唯一我无法动摇的,就是 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和那双眼睛给我的感觉,几乎使我想用圆珠笔把它们从我 眼中挖出去。我是怎么了?不过,那是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东西了,我别无选 择。我点燃颜色最浅的蓝色蜡烛放在一边。 " 那么," 安波开始说," 那个雅格布小子承认是他发的这些信?" " 没有," 我说。" 很奇怪,他似乎知道我拿到的这些东西,但是我问是不 是他给的时候,他只是摇头。" " 如果不是他," 卓尔说," 就可能是任何人。" " 想象力够丰富,侦探," 安波说。 " 不,我是说有可能是任何一个人,甚至是女孩。即使我们一直认为是个男 孩,对么?就是由于那次的闯入。因为斯特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锅炉房看 见一个男人的影子。但如果那是雅格布,而且如果是雅格布发的电子邮件,那我 们就没有其它证据证明是个男人跟着她了,对么?" " 告诉我,哦智者," 安波拉长了声调," 如果你是个疯狂的追踪者,你真 的会让你的目标知道你就是给她那么多令人恐惧的东西的人么?" " 如果我是个疯狂的追踪者," 卓尔说," 我甚至不会承认知道那些可怕的 东西。" 说的好,那就是为什么我相信雅格布,当他说那些信和那个录音机不是他的 的时候。 " 你认为是个女孩送来的这些信?" 安波问,在浓香中转着黑线轴。 " 有可能," 卓尔说。" 我是说不一定必须是个男的。" " 胡说," 安波说。" 这些信很明显具有更多Y 形染色体。一个女孩的死亡 恐吓花样会更多的。" " 这真是个了不起的理论。" 卓尔剪开最后一封信,让那些小纸片落到一个 碗里。" 我们的是不能漏掉任何人。" " 我们不会的," 我说。我把那碗熔化的黄色蜡烛倒进陶瓷盘,然后把熔化 的婴儿蓝色蜡烛倒在上面,用搅拌勺把这两种颜色搅在一起——黄色代表明确, 蓝色代表雅格布。 蜡烛经过足够的时间冷却后,我用手指把它取出来然后雕塑成一个人型。 " 那是什么?" 安波问。 " 一个雕像," 我说,在手指间摩擦着温暖的,奶油一样的蜡油。 " 什么雕刻?" 安波问 " 是雕像," 我重复一遍。" 基本上可以说是个蜡人。" " 像巫毒教?" 卓尔问。 " 有点," 我说。" 它能帮助把事情搞清楚。" 我从线轴上解开几英尺长的 线,缠在雕像的腰上一圈又一圈直到我认为够了为止,直到我心里感觉可以完全 控制它了为止。然后我又用线缠住假人的——胳膊,腿,脚踝,集中意念在我的 困惑上并且克服它。 " 你认为他喜欢那样么?" 安波问 " 我认为谁喜欢什么?" 我问 " 爱妃," 她说,给我的蜡人取了个名字。" 你认为他愿意被缠成那样么? 像个挺刺激的东西?" " 这是能帮助她的人," 卓尔叹了口气。 我情不自禁咯咯笑起来。 又缠了几圈之后,我觉得真能控制住它了。似乎我很快就能找出问题的答案。 我把蜡人放在探开的手帕上,最后看了它一眼——现在成了绿色,一种清晰和神 秘的混合物,现在被我的意志控制了,我把切碎的纸片撒在它上面。 " 那样它就不会感冒了?" 安波问 " 那样我梦里的碎片就会连在一起," 我纠正她。" 当你能更好的掌握一些 事时,这些碎片就会更加完整地拼凑在一起。" " 哦,对呀,那不是我经常说的么。" 我对安波的讽刺保持微笑,认真用手帕缠好蜡人,把它放在枕头下面,相信 今晚我会做一些有启示性的梦。 我走在欧布莱恩楼地下室一条又长,又窄的走廊里。四周很黑,除了头顶几 个昏黄的灯泡;很静,能听见水珠从走廊墙顶的管子渗下来,落在水泥地面上。 我抱紧胳膊想减弱这份凄冷,摸索着向走廊尽头走去,地上四处散着涂料罐, 和其它一些保管员用的东西。房门在墙两侧一个挨着一个排列着。我把耳朵贴在 一扇门上,但什么也听不到,我试着转动门把手,锁着。 走廊尽头那扇门传出声音,一种有节奏的拍击声,紧接着是双脚撞击地面的 声音。好像有人在跳绳。 " 有人么?" 我喊道,水泥墙面发出回声。 没人回答。 " 毛拉?是你么?" 我又走近几步,向走廊尽头移近些。但是光线太昏暗,头顶的灯泡稀疏又微 暗,除了影子什么也看不见。我看见墙上有影子,就在走廊尽头右边的门上—— 是一个线圈一样的影子正一圈圈的转着。 我继续向前移动,向那个声音走去,突然听见一个声音——毛拉的声音—— 在唱歌: 玛利马克小姐,马克,马克,全身穿着黑色,黑色,黑色。有一把刀,刀, 刀,插在她的后背,后背,后背。她不能呼吸,呼吸,呼吸。她不能哭泣,哭泣, 哭泣。所以她乞求,乞求,乞求。死去,死去,死去。 一阵凉意穿过我的后背。我的心在胸腔里砰砰跳,我又走一步,停了下来。 是她的影子,在跳绳,现在距离只有几码。" 毛拉" ? -------- 书连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