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发生的悲剧 我耸耸肩膀,想起去年我的噩梦是怎样让自己尿了床,而尿床怎样变成一条 线索,是我的身体试图告诉我一些事情的方式。 " 在你的噩梦里,你是因为生病呕吐么?像是感冒,或者其它什么?食物过 敏,也许?" " 只是平常的一些病,我猜," 我说,想起雅格布怎样告诉我,他还梦见我 生病了。但他说那更像是一些常有的病症,比如由于喝酒过量或其它什么。 " 你能想出什么原因么,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情况?" 她问。 我向其它地方看去,不愿意想起这么久我一直希望忘记的——试图阻塞所有 关于毛拉死亡的细节。她也曾经不停呕吐,就在她死前的几分钟。 " 麦尔斯o 派克," 我说。 想起他令我不由自主抽动一下。我依然能够看见他的脸——在电视新闻中, 在法庭上。记者们连推带挤地把麦克风放在他面前,问了他很多关于做案动机的 问题——为什么他最先选择了她,他的意图是什么,为什么他会给她喝一些酒。 " 关于他的什么?" 母亲问。 我回想起案子的一些细节。那天他绑架了毛拉,在她从学校回家的路上他用 汽车要达送她一程——一张友好的邻人的脸。就在她上了车之后,她再也没办法 回来了。 " 他喝多了," 我说。" 他给她一些' 特别饮料' 樱桃白兰地,那东西令她 恶心。他们发现她在他的车里吐了而且吐到她的衣服上。 " 所以,也许毛拉正在试着告诉你什么," 母亲说," 也许她想通过你的梦 试着与你交流,也许在某种程度上能帮助你。" " 是呀,但是她想说什么呢?" " 那是只有你才能回答的。" 我们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列表分析一遍又一遍所有的细节——直到胃里的汩汩 声打断我们。我们定了房间服务——几盘烤奶酪和西红柿三明治,法式油炸鸡蛋 饼,凉拌卷心菜,奶油糖果布丁作为甜点。我想起今早难以下咽的丹麦奶酪和晚 餐时咬了几口的花生油烤饼,现在这些糖,脂肪还有氨基酸的混合物正是我需要 的。 " 你知道," 母亲说,她喝光了杯里剩下的咖啡," 我不知道是否你还记得, 但是你的祖母曾经说过过去发生的事情不一定永远呆在过去,它会来到现在甚至 未来。 " 那有可能是什么意思呢?" 我倒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 每一个在我 生命中发生的悲剧,只是在将来不停的重复着。" " 也许当事情在过去没有被解决的时候," 她说," 生命给我们第二次机会 使它变得正确。" " 为什么救自己的命可以使毛拉和维娜尼卡的事情变得正确?" " 不是的," 她说。" 但是也许拯救你自己是对你来说正确的事情。" 我一直盯着天花板上的吊扇,想解释出这些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拯救我 自己是对我来说是正确的,为什么过去能够回到现在和将来,为什么我的噩梦会 使我呕吐——毛拉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她怎样试着以某种方式帮助我。 " 你还带着祖母的戒指," 母亲说。 我抬起手看看——那个明亮的,紫色的水晶石充满诺言与保护。 " 你带它很合适," 她说。 我用胳膊肘支撑自己起来。" 你真的这么想?" 她点头而且微笑着,我情不自禁也微笑起来。似乎她终于接受了我是谁,接 受了我所信仰的东西。我伸出双臂拥抱她,她也回抱着我,她的双臂似乎比以前 更强壮了。 " 我该走了。安波和卓尔很可能正在担心我。" " 为什么今晚你不能呆在这呢。" " 我不知道。也许我应该回去——面对我的生活,我的未来。" " 但是不能没有一个好觉," 她说。" 也许稍稍休息一会,在某个你觉得安 全的地方,事情会变的更清楚些。" " 也许," 我说。她摸了摸我剪掉的那股头发,似乎她能感觉到我在树林里 月光下做的拼图——我对土地的承诺,希望它能帮我把事情搞清楚些。 " 我想如果你希望把事情看得更清楚些," 她开始说," 你真的应该花些时 间想一些主要的事情,在那些事情上沉思一下。只有那样你才能想出你的过去想 要告诉你些什么,为什么它们又回到你的现在,而它又将怎样影响你的未来。" 我点头,想着,这是至今为止的第一次,她使我更多的想起祖母,这么多年 过去一切都变得完全不同了。 我结束了和安波的通话,告诉她我在哪,明天一早我就回去。安波告诉我卓 尔想和我谈谈,但是我拒绝了。不是我不想和她把事情说清楚,只是我现在需要 尽最大努力把精神集中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清晨天气异常寒冷,但是阳光很明亮,我决定到其它地方走走。我沿着一条 并不熟悉的两边种满高高的,光秃秃的大树的街道走下去。左右路边有房子—— 基本上是郊外特有的那种小型住宅区,小区里有篮球场,小货车,还有修整得很 整齐的灌木丛。 当我走到路的尽头时,向左拐过去。我注意到一片绿草地还有很多停着的小 汽车。我走近些发现那里实际上是一片墓地。一群人在一个棺材旁边围成一圈。 我感觉被它吸引过去,到他们身边去,感觉胃肠里传来一种奇异的阵痛——一种 希望看见究竟是谁被放进土里的需要。 神甫背诵了一段祈祷文,把圣水撒在棺木上。我看了看周围人的面孔。我对 面的女孩看起来很像唐娜o 蒂灵斯。我又走近些想看得更清楚点。她全身穿着黑 色,还戴着那种哀悼用的帽子,是用网遮住面孔那种。她朝我这个方向看过来, 把网拉起来所以我看清了她的脸。是唐娜。她双唇紧闭,然后从包里拽出了什么 东西,是一束野花。我想她是想把野花扔到棺木上,然而她分开两边的人群,向 我走过来。 " 我很高兴你能来," 她说,将那束花递给我。她亲了我的面颊然后拉起我 的手,领着我穿过人群,走近那个棺木。 " 谁死了?" 我低声问。 她转过身看着我,那不健康的嘴唇再次闭拢,她的脸拧成一团似乎不明白我 的问题。" 当然是你," 她说,她用手指着下面的棺木,盖子开着为了让每个人 瞻仰。 -------- 书连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