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经警方初步调查,桂花园住宅小区凶杀案的死者钱茂昌系本市景泰机械有限公 司的销售部经理。钱茂昌早年毕业于河西大学电子工程专业,曾在本市的好几家电 器公司中分别担任过助理工程师、工程师、高级工程师等职位,15年前正式加盟景 泰公司。他今年48岁,两年前与妻子离婚,至今独身,而他现在的未婚妻就是景泰 公司总经理兼董事长司徒云芳。 他的前妻李翠兰早年就患有妇科病,未曾生育任何儿女。李翠兰是本市华宝电 器有限公司的一名出纳会计,离婚后就独自居住在公司的职工宿舍里。 景泰机械有限公司是本市一家著名的民营企业,董事长司徒云芳是一位43岁的 女性,该公司是她与前任丈夫陈景泰于16年前所共同创建。他们俩早年一起在河西 大学机械工程学院机械专业就读,毕业后同时被分配到本市西城区的红星机械厂担 任技术员,两年后就结为伉俪。红星机械厂是一家大集体性质的企业,由于产品落 后,且又管理不善,业绩年年下滑,几乎濒临亏损的边缘。 当时,我国经济正面临改革开放的大好环境,司徒云芳与丈夫相商后,毅然决 然地辞去了红星机械厂的工作,从亲友处筹集了十几万元的资金,准备下海经商。 可是,以他们当时那少得可怜的一点儿资金,从事什么项目才好呢? 夫妻俩通过广泛的调研和周密的考虑,审时度势,决定从事一种特殊机械的经 营,那种机械叫做自动切线剥皮机。 所谓自动切线剥皮机,其实是一种功能非常简单的机器。在日常生活中,倘若 要将两根电线连接起来,则首先必须将该电线两端的胶皮切割下来,然后才能进行 焊接或绞合,这当然是非常简单易行的工序。可是在工业生产中,如果涉及到这样 的工序,那就是一件非常繁琐的工作了,因为这时候所面临的并非是少数的几根电 线,而是数以万计、十万计、甚至于百万计的巨额工作量。 司徒云芳夫妇二人了解到,国外对于这种工序已经开发出相应的自动化机器, 由电脑操控,能够针对各种不同直径的电线进行自动切线剥皮,这就大大节省了所 需的人力和物力。由于当时我国经济正处于快速发展之中,人民生活水平得到大幅 度的提高,与此相应,各种大型家用电器的需求量剧增。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自 动切线剥皮机的使用领域必定会日益扩大。司徒云芳夫妇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明 智地决定从事这种机器的经营。 他们首先注册了一家公司,也就是现在的景泰机械有限公司,然后他们便设法 与日本及韩国的几家相应企业取得联系。在经过顽强而不懈的努力后,他们的公司 终于取得了几家外国公司的经销权,而他们的事业也逐步走上坦途。 国际著名经济学家M 。贝洛尔特曾经说过,一个好的创意就意味着成功了一半, 此语信然!由于司徒云芳夫妇当年的正确抉择,在短短的十几年过程中,他们的公 司日益发展壮大,如今的资产已经超过三千余万元! 就在他们的事业蒸蒸日上之时,不祥的阴云却突然降临到陈景泰的头上。从几 年前开始,他就时不时地感到头痛。一开始他也并没有把它当回事,有时候吃一片 索密痛也就好了。况且当时公司业务极其繁忙,也就无暇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竟会潜 在着什么致命的危险。他总是认为,自己尚且年轻,即使是偶尔有些头痛脑热的怕 什么呢?可是,一、两年后,他发现自己头痛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而且疼痛的程度 也非昔日可比了,那简直是一种椎心刺骨般的疼痛,即使是一下子吃下几片索密痛 也无济于事。况且,他经常还感到头晕目眩,甚至于产生了手脚颤抖和共济失调的 感觉。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头痛可能意味着自己身上存在着某种更为严重 的潜在疾病! 他不得不走进医院。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告诉他一个令他失魂落魄的 消息,他患了某种恶性颅脑肿瘤!由于肿瘤位于重要的中枢神经部位,根本无法进 行手术,只能进行保守治疗。在经受一段时间的痛苦煎熬之后,他终于在三年前离 开了人世。 丈夫去世后,司徒云芳独力支撑着公司的营运。好在有几位部门经理的鼎力支 持,公司的经营几乎未受到任何影响。在那几位部门经理之中,最举足轻重的人物 便是销售部经理钱茂昌。 凡是懂得企业经营的人都知道,对于一个从事贸易的企业而言,最最重要的环 节便是销售。钱茂昌原先是华宝电器有限公司的高级工程师,自15年前跳槽来到景 泰机械有限公司担任销售部经理。由于他在来景泰公司前曾在本市的其他几家电器 公司担任过高层管理工作多年,对电子电器行业的相关客户群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并且掌握着一批重要的客户名单,所以来到景泰公司担任销售部经理的工作可以说 是得心应手、左右逢源。司徒云芳非常清楚,像这样的重量级人物,倘若他主动辞 职,或是被其他同业公司挖走,无疑将对本公司造成无法估计的损失。正是由于此, 多年来,公司一直给与他极其优厚的待遇。 据公司内的职员们反映,自从公司董事长陈景泰患颅脑肿瘤去世后不久,钱茂 昌似乎对老板的遗孀司徒云芳情有独钟。两年前钱茂昌断然与妻子离婚,恐怕也是 由于他移情别恋的缘故。既然没有了婚姻的羁绊,他便可以明目张胆地向司徒云芳 频送秋波。他究竟是觊觎她的美色呢?还是图谋她那几千万的巨额财产呢?谁也说 不清楚,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吧。可是,司徒云芳却对他采取了一种若即若离的态 度。她虽然没有明确地接受他的求爱,但也不曾断然表示拒绝。公司里的职工们议 论纷纷,大多数人都认为,钱茂昌身材伟岸,举止儒雅,颇有绅士风度,况且业务 水平精湛,实属公司不可或缺的人才。而司徒云芳虽云端庄典雅、风貌楚楚,而且 身家远逾千万,但毕竟已是年逾四十的半老徐娘,更何况在公司业务上对钱茂昌多 有依赖。倘若她能够下嫁钱茂昌,无论是于公于私皆不失为上策。大家相信,她迟 早肯定会嫁给他的,目前只不过是出于女性的矜持而故作姿态而已。 可是,就在大约两个月之前,司徒云芳突然改变了她以往的若即若离态度,她 在公司里公开宣布,她已经选择钱茂昌作为自己的未婚夫,并将于明年元旦举行盛 大婚礼。而且已经商定,婚礼将在本市最豪华的《大富豪》酒店举行,喜筵的请柬 皆已发出,一切相应的准备工作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 自从双方的关系确定后,他们两人就经常在各种公众场合出双入对,相互间的 关系极其亲密,形同伉俪。钱茂昌将在一夜之间坐拥千万资产,公司里的同事们无 不投之以羡慕的眼光。可是,谁又何曾想到,这个众人心目中的幸运儿竟然会出乎 意料地突然惨死于一把锋利的三角刀之下! 据死者的未婚妻司徒云芳供述,11月6 日下午6 时左右,钱茂昌与司徒云芳一 起离开公司,驱车前往本市的《美味居》菜馆共进晚餐,还喝了一些儿绍兴陈年花 雕酒,然后便来到东郊外玉树花园第37号别墅,那儿是司徒云芳的住宅。他们俩在 客厅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天,主要是商谈公司生意上的事情。到将近十一点半的 时候,钱茂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儿。警方也询问了司徒云芳家的保姆小兰,她也 肯定,女主人所说的全都是真实的。 现在可以初步肯定,11月6 日晚上十一点半左右,钱茂昌离开了司徒云芳的住 宅,驾驶着自己的黑色本田车直接回家。从玉树花园第37号别墅到桂花园住宅小区 大约需时20分钟左右,当他抵达小区的停车场,刚刚下车时,就被一名凶徒从背后 刺中,立即倒地而亡。因此,他的死亡时间应该是11点50分左右,这与法医根据尸 体状况所作出的结论基本一致。 至于那名杀手,应该是预先埋伏在钱茂昌的停车位附近,只等他一下车,便立 即动手。 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桂花园住宅小区杀人案应该是一桩谋杀案,但究竟是仇 杀?情杀?或者是由于其他某种未知原因的谋杀?警方至今仍然一无所知。 高云飞首先考虑的问题是,在钱茂昌即将再婚之时,如果有什么人最希望将他 置之于死地,那人就应该是他的前妻李翠兰!高云飞明白,妒嫉往往会使人做出许 多意想不到的非理性行为。既然钱茂昌早已觊觎司徒云芳的美色与财富,既然他为 了追求新欢而毅然决然地抛弃糟糠之妻,那么,他的前妻采取某种行动向他报复也 应当是顺理成章之事。 高云飞决定,首先对死者的前妻李翠兰及现任未婚妻司徒云芳进行询问,从她 们那儿或许能够发现某些有价值的线索。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