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告诉自己,埃莉娜这样做自有她的正当理由;我告诉自己,萨米是一个酒鬼, 总的说来也属于一个卑鄙小人。所以,我完全按照埃莉娜所期望的那样对警察作了 陈述:库奥卡宁在我们驾车浪漫巡游过程中从广场劫持了埃莉娜的汽车,并威胁要 把我们两个杀死,就像他杀死萨米一样。 “因为什么?”第二天早晨,莱赫德斯在耶尔文佩问。 “他对过去的一些积怨唠叨个没完。”我说道,“一路上都在回忆学校里的事。 他认为埃吕这人趾高气扬,在跳迪斯科或其他交谊舞中不愿意接受他的邀请。谁会 喜欢他这样一个疯子呢?” “我很高兴,那只褐色兔子逃走了。”说着,埃莉娜擦着眼睛。“我真高兴… …真高兴,它没事了。” “嗯,你大概知道人们是怎么形容幸运兔脚的吧。”说完,莱赫德斯看着我。 “幸运和玻璃一样都容易破碎。”我喃喃自语。我想,脖子也一样。 莱赫德斯可能并没有相信我们编造的故事,可我想,我们提供的证据链相当完 美,可以说无懈可击。库奥卡宁所持的枪与谋杀萨米的枪完全相同,他的手上还有 弹药的痕迹,而且无人知道他在萨米被谋杀的那个晚上三点半时身在何处。 我和埃莉娜手拉着手离开了警察局。那辆捷豹车仍要留在警察局,所以,埃莉 娜开着一辆租借的比默车载着我驶向凯拉瓦。她还是像以前那么美丽,只是她的笑 容中有了新的内涵。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等到她将车子停在了我居住的波旺卡顿 之后,我试图拉着她那放在变速杆上的手时,我明白了。 埃莉娜把手抽开了,好像是什么死了很久而且臭不可闻的东西要碰她似的。她 慢悠悠地看着我,不用说话,她的眼睛就诉说了一切。 “你没想到,我又跟另一个倒霉的艺术家勾搭上了吧?下车吧。” 埃莉娜驾着车消失在茫茫的雨中,然而,她那句话却久久回响在我的耳畔,就 像那些小方冰块在我的玻璃杯中发出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