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纽约,11月10日 女人随“矮子鲍勃”一起站起来,萨姆热情地问候了她:“您好,海伦!” “萨姆,见到您真好。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索斯比出什么事了?有麻烦了?” 自极其久远的年代起,萨姆所在的公司就开始为这家美国拍卖行作担保了。通 常情况下,即使最可怕的灾难也都是通过律师信件解决的。不料这一次,公司的女 副董竟会亲自出马。这位报界加封的“女沙皇”以一种在瓦萨尔养成的略显造作的 高雅口吻问道:“您认识迈克。德雷耶吗?” “当然。他在洛杉矶有一间画廊,在纽约这儿做经纪人。我在几次拍卖会上碰 到过他。去年春天,我们曾在法国领事馆的招待会上同桌吃饭。” “这小子不愧是法国人!”索斯比的女副董咆哮道,“我竟然忘了!我早该有 所防备,他跟他们的混蛋头头一样无耻!骂他疯牛也不为过!” 萨姆觉察出事态的严重。纽约的雅皮士从不介意使用粗俗的字眼,但从这位铁 娘子嘴里冒出来时,这些话便具有了某种别样的味道。他想起了一句老话:“美国 人以为法国人不喜欢他们,美国人错了。法国人以为美国人喜欢他们,法国人也错 了。”他的老同胞们在美国的坏名声由来已久。自上次伊拉克冲突之后,美国对法 国的敌视已愈发狂热。 “我也有一半的法国血统,海伦。”萨姆说道,“在我印象里,德雷耶的口碑 一直不错。” “就因为这样我们才在两周前把两幅高更的画交给他,还为另一笔买卖借给他 一千万。他声称在跟一个大客户接洽。但之后,这个人就蒸发了,他甚至连电话都 不接。” “您的意思是?” “帮我找到他,萨姆。高更的画是在您这儿投保的。对了,就像我们经手的那 些画一样。您要帮我找到德雷耶。我想知道他说的那个客户是否确有其人。如果是 假的,您帮我收回那些画,还有我们的钱。您可以向他保证,只要他立刻把所有东 西都还回来,我们就不会拿他怎样。” “真的吗?” “萨姆!我们一旦收回自己的东西,自然会有律师教训他的。至于以后,正好 让他到布朗克斯(纽约最北端的一区)的餐馆里刷刷盘子——如果不没收他的绿卡 的话。不过这些,就不必让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