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的时候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说,“可能就溜到厨房去把那扇门的门锁打开, 后来他偷偷进来时门锁都是开着。当时你自己走那扇门时都没上锁,可能你根本 没有想到。” “不会吧,我大概会以为自己上一次忘了上锁。” “总而言之,目前你都不会用那扇门。”我示范那个锁的用法,钢条横跨门 板固定在门框上的铁扣上。“这把钥匙可以锁上、打开,”我说,“不过我建议 你最好随时锁上,这个锁无法从外头打开。我叫锁匠不用在门的另一面装门把手, 反正你自己不会从这里进来吧?” “不会,当然不会。”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这门现在永久封闭。当然,如果在紧急状况下,可以 用钥匙打开门锁出去。不过这样的话,你就无法出去之后再锁上门。你可以锁上 你的喇叭锁,可是没办法锁上这个警察锁。” “我根本不知道那个锁的钥匙放哪儿。”她说,“别担心,我会记得随时上 锁,喇叭锁和警察锁两个都锁好。” “很好。”我们回到客厅。“现在看看这里,”我说,“我叫他装了两个警 察锁,一个是和厨房一样的,只能从家里面锁上或打开,门外没有门把手,这样 别人就无法从外头偷开你的锁。你在房子里的时候,如果两个锁都锁上,外人一 定得破坏门栓才可能进来。你出去时,可以用钥匙把另一个警察锁锁上,钥匙在 这儿,上面有一个凸起标示。这个门锁理论上是防窃盗的,而钥匙则无法用一般 工具复制。所以你如果不把钥匙弄丢的话,你家将固若金汤,任何人,包括你自 己,没有钥匙都无法进来。” “真好。” “你现在有的安全装置还不止这些,”我说,“他在你门把手上的钥匙孔装 了一个锁眼盖,这样外人就无法从外面窥视,而且这门把手用的是某种高科技合 金材质,根本无法在上面钻洞。刚才我在原来的海鸥牌喇叭锁上也加装了同样的 保护装置。如果你还打算飞到巴巴多斯群岛,这些装备的威力可能就太过强大了。 不过我想你应该负担得起这些费用,而且不管有没有莫特利这家伙,你确实也该 换几个像样的锁。” “说到他——” “他还没死,而且他也不在牢里。” “他是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七月,十五日。” “哪一年七月?”她张大眼睛看着我,“今年七月吗?他被判刑一年以上十 年以下,但却待了十二年?” “他不是我们所谓的模范犯人。” “他们可以超过最长刑期,还把犯人继续关在牢里?这样不违反正常程序吗?” “如果你不是乖孩子,他们的确可以这么做。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你可能被 判刑九十天,却在牢里头待了四十年。” “我的天,”她说,“我猜监狱一定没能感化他。” “显然如此。” “他七月出来,所以他有充分的时间寻找康妮的下落,还有——” “我想时间也差不多了。” “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剪下报纸寄来给我,足够的时间慢慢等待我开始产生 恐惧。他就是要我害怕,你知道吗?” “还是有可能是巧合。” “怎么巧合法?” “就像我们昨天晚上说的那样,康妮的某个朋友知道你是她朋友,所以想让 你知道发生的事情。” “但是没附上短柬或回函地址?” “有时候人家不想扯进这些事情里。” “那么纽约的邮戳怎么说呢?” 昨晚躺沙发上看着长岛夜景时,我为这件事想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许那 个朋友没有你的住址,所以她把剪报放信封里整个寄来给纽约的朋友,请她朋友 查询你的住址后再寄来。” “你不觉得听起来实在很牵强吗?” 我伸直了腿躺在沙发上看日出时,这解释好像还挺有道理的,不过现在的确 有点说不过去。 不到一小时后,我回到旅馆房间。邮箱里没有任何留言,不过倒是有一些昨 晚留下的信件,有垃圾邮件信用卡帐单还有一封信,上面没回函地址,我的名字 和住址则是以原珠笔用印刷体写的。 里面是从同一份报纸上剪下来的同一个事件,没有附上短柬,剪报周围也没 有眉批。我不由自主地从头读到尾,一字不漏,就像你在看一部哀伤的老电影, 心里盼望这一次会有快乐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