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晚上我又搬回了老太太家,把曼丽的画像摆在床边,准备晚上闲暇时再画。 吃过晚饭天色已晚,我休息了一会儿,就坐在曼丽的画像前沉思起来。这样一 个女人怎么会有那样悲惨的传闻?在那双灰黑色的眼睛后面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 突然传来敲门声,我打开门,曼丽竟然站在门口! 她手里拎着那个装裙子的纸包。我诚惶诚恐地看着她,她低垂着头进了屋。关 上门的一刹那我还不敢相信她竟然原谅了我。 “我把它还给您。”曼丽把纸包双手递给我。 “你真的生我的气了?”我惴惴不安地看着她,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着,心里像 有战鼓在敲击。 她轻轻地摇摇头,把纸包硬塞给我,说:“我没有理由要您的礼物。” “我送礼物给自己的女朋友还需要理由吗?除非你不觉得你是我女朋友!”我 有些急了,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重。 她躲闪着我的目光,说:“我们认识的时间还短,彼此还不了解。” 了解?我马上翻出自己的身份证、工作证、来时的飞机票,一股脑地塞给她, 急躁地说:“这些够了吗?还有,我的电话号码,学校的地址。”我一边说着一边 把这些飞快地写在纸上塞给了她。 她惶恐不安起来,颤抖着声音说: “我……我是说,你还不了解我。” 是啊,我确实不了解她,而这正是我眼下急于解决的问题。我冷静下来,脑子 里盘算着老郝的主意。 曼丽见我发呆,就默默地把纸包放在床上,轻声说:“郭老师,我走了。”我 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说:“曼丽,别走,求求你了,给我机会让我了解你好吗? 我是真心的。”我的脸突然红了,因为我感到此时的我竟然有些虚伪。 曼丽凝视着我,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她哭了,幽幽地啜泣着,说:“我 配不上你。”“不。”我坚决地打断她,拉过她的身子说:“你太狠了,怎么能说 这种话!” 她挣脱我的怀抱,泪眼迷蒙地说:“不要再找我了。”然后转身向门口跑去。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档住去路,惊慌地问: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今天……我不 是坏人,你相信我,今天我不是想欺负你!” 她摇摇头,擦擦眼睛,冷冷地看着我,说:“今天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被 她的目光吓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继续往门口走去,我的心要提到嗓子眼 儿了,因为我知道走出这个门她就不会再回来。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说:“你不能走!”她站住了,回转身吃惊地看 着我。 我红着眼睛凑近她,低声说:“曼丽,告诉我,是不是我哪件事做得不好让你 产生反感?” 曼丽咬着嘴唇摇摇头别过脸去,我更急了,声音不禁提高,哀求着:“那你能 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心里真的没有过我是吗?” 曼丽的身体僵硬着,她低垂着头抽泣起来,忽然转过头愤怒地质问我:“你为 什么骗我?”我惊异地松开她,: “我怎么骗你了?” “你为什么找警察调查我?”曼丽的脸色因为气愤竟然有些红润。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美容院我问过那个接待员警察来过没有。原来她在为这件事 生气。我急忙辩解着:“那是因为我怀疑你跟许小朋有关系。”我竟然这么快就坦 白了,这么轻易地就辜负了老郝的信任,我沮丧地低下头。 “谁是许小朋?”曼丽的声音有些惊慌。 “我的朋友,一个月前失踪了。现在我住的这个房子就是他妈妈家。”我决定 破釜沉舟,索性把一切都告诉她,说不定会有奇迹。于是我把小朋的失踪、老太太 的出殡、我对她的怀疑,以及源源提到的照片和市中心医院那个主动捐献皮肤的老 人都一一说了出来。 听完我的叙述,曼丽的脸色惨白,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什么,许久脸色才渐 渐平静下来,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觉得我跟这个案子会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急需了解一件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只 能一条路走到黑,于是我紧紧地盯着她。她有些紧张,问道:“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身上是不是有很大的伤疤?” 曼丽愣怔一下,问:“你为什么关心这个?” 我告诉她不是我在关心,而是警察在关心,因为警察已经推断出许小朋的失踪 跟一个烧伤的女人有关。 听到这里,曼丽浑身一颤,眼中布满掩饰不住的惊慌。我心里一惊:难道她真 的是那个烧伤的女人?! 时间似乎凝滞了,我们俩相对而视,可是我分明能感受到她眼中只有痛苦。 突然曼丽打破了这份沉寂,冷冷地问我:“需要我怎么做?” 我的心狂跳起来,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说:“我没有看过你穿裙子,我想画 下来作个纪念,行吗?”我期待地看着她,心几乎要跳出来。 “你其实是想看看我的皮肤,对吗?”她轻声说。 我心里痛苦地权衡着,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她叹了口 气,从我手中接过纸包,然后向卫生间走去。 这一切恍然如梦,我呆呆地站在门口,好半天才回转过来,到内室准备素描纸, 别在画板上,静静地等待着曼丽的出现。 好像隔了一个世纪,曼丽终于出现了,源源的那件华丽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 竟然无比的雅致,完美地衬托出她的曲线。更重要的是,她裸露出的脸颊和脖颈光 洁白皙,像一块精致的天鹅绒。 没有伤痕!这正是我希望的,我暗暗开心起来。忽然意识到,老郝说过那个烧 伤的女人身上应该有大面积的烧伤疤痕,曼丽裸露出的只是脖子以上的皮肤,我还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曼丽站在我的对面,静静地望着我,说:“可以了吗?” 她平静的表情和语气让我明显地感到了一丝冷淡,我知道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 是不是该就此收手?可是答案就在眼前,只要再前进一步,我就可以完成任务, 此时收手是不是可惜? 我该怎么办?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琢磨出一个两全的办法,这时曼丽转过身去, 说:“我可以走了吗?”我紧张地站起来,咬咬牙说:“不能走!”我告诉她现在 警方在怀疑她跟二十几年前的那起火灾有关系,尤其是跟人皮案有关系,而她只有 一个办法证明自己,那就是把整个身体给警方查看。 她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我,半晌,眼泪滑过白皙的脸颊。我慌乱起来,急忙拉 着她的手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她出人意料地柔声问我:“你现在代表警方吗?”我点点头,她凄然地说: “如果我不给你看,就证明我有嫌疑,是吗?”我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痴 痴地看着她。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做出了我一生也不会忘记的举动。 她慢慢脱下了那件长裙,随着她的动作,她的每一寸肌肤一点点暴露在灯光下, 暴露在我的面前。 这是一具多么完美的胴体:细腻的肌肤像无暇的美玉,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 光彩,高挺的双乳和微突的小腹形成了迷人的三角,宛如一朵出水芙蓉挺立在我眼 前。 哪里有半点瑕疵? “验证了吗?”曼丽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转了个身,然后怔怔地看着我。我像被 电击了一般,脸“腾”地红了,忙乱地抓起床上的被子,把她裹起来,连声说: “曼丽,我是个混蛋……对不起……” 曼丽起初强忍着任我咒骂自己,忽然她狠狠地咬住我的肩头,然后拼命地哭骂 着。她的泪水和我的血水混合在一起,疼得我战栗起来。我忍耐着,直到她彻底止 住哭声。 我抱住被子里的曼丽不敢松手,我怕再次看到她的裸体。我已经找到答案了, 这就足够了。 曼丽轻轻推开我,自己抓着被子,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摩我肩上被她咬破的伤口, 我疼得一咧嘴,她紧张地问:“很疼吗?”她的目光里充满关切,我望着她,渐渐 被融化了。 突然我抱住她疯狂地亲吻起来,薄薄的被子滑落了,她的整个身体都握在我的 手中。我忘情地抚摩着她光滑的肌肤,任凭她发出阵阵娇喘。她瘫软地靠在我身上, 没有一点力量挣扎,我们俩歪倒在床上,整个世界瞬间消失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