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现场” 经连续了两天的阴霾的天空依旧在飘洒着细密的雨丝,没有雷声轰鸣的伴奏, 只是散漫着悲凉的味道。路上行人匆匆而过,泥泞的路上溅起朵朵的水珠一点点打 在积蓄的水洼中绽开一朵朵苍色的花朵。 有些萧条的小路上两个身影慢慢的从雨中走过来,井伊涵躲在女生寝室的门外 的长廊里,雨珠顺着他的头发慢慢的淌下来,滴答到衣襟前,在胸前留下一个湿乎 乎的灰色印痕。微微低着的头,脚底下鞋子不停的摩擦着让他站湿的水泥地面。 “那不是井伊涵吗?他在那里站着干什么呢?”一把红色的伞轻轻的掀起,视 线正穿过雨雾落在不远的人身上。齐殊也抬起头看过去,微微的摇摇头,好像今天 他应该忙着处理李楠死亡的那件事情,怎么有时间来这里呢?井伊涵也正好看到他 们,冲着她们俩招招手。 “齐殊,我等你们俩好半天了,你们俩见到方珍珍没有?” “她不是在医院里吗?”齐殊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唉,帮我找找,看看她都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今天早上才发现她不见了。” 井伊涵说完,又冲进了雨中。匆匆的离开了。 她能去哪里呢?难道是回家了?打开手机拨了方珍珍的手机号码,好一会,里 面传来了甜甜的女声“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周美美看着齐殊,脸上闪过一抹古怪的神情,这一点没有逃过齐殊的眼睛,凭 借着生活的经验,她清楚的知道,周美美一定有什么事情一直在隐瞒她。而且这个 和方珍珍有关系,也许,和李楠也存在这一定的关系。 周美美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跟着齐殊向寝室走去,一路上,恍恍惚惚的 神情,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情。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打开寝室的房门,房间内也显得黑隆隆的,阴湿发潮的空 气,屋内并不外面暖和多少。周美美走进卧室,齐殊只是坐到了电脑桌前,刚刚打 开电脑,卧室内就传来了周美美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接着一个有些踉跄的身影从屋 内仓皇的跑了出来——是周美美。 她的脸上显现出从来没有过的狼狈和惊恐,仿佛刚刚看过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般显得无助而惊惧。 “怎么了?”齐殊也被周美美的声音带动的有些许的紧张。周美美抓着齐殊的 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手指轻轻的在齐殊的手中颤抖。 “里面,里面……!”语无伦次的说着,指向卧室的手指也抖动的越发的厉害。 谁也没有动,一时间,齐殊也仿佛麻痹了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是楼着周美美站 在外面。空气凝固了般,周围没有一点动静。恍惚间,卧室内开始传来了细细的声 响,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一种不安也慢慢的在心里弥散,手中拿出手机,刚刚拨 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就看到卧室里面出来一个人影。 她穿着米白色的医院的病服,衣服有些凌乱,大襟处沾染着一些泥水。头发乱 蓬蓬的盖住了一半的面颊,让人看完不自觉的有些害怕。但是那熟悉的面庞,齐殊 还是认出了那个人,她就是方珍珍。 “珍珍?怎么了?”齐殊有些疑惑又带着些许的警惕问她,她并没有向前走, 和她正好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方珍珍看向齐殊和周美美,眼中迷离的目光看着她们, 没有熟悉的光泽,只有着一丝的恐惧,忽然,她的手向前一伸,顿时,手中那把刀 直晃晃的出现在另外两个人的眼前。 “珍珍,你怎么了?” “珍……珍珍……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不要……不要吓唬我好不 好?”周美美带着哭腔的冲着方珍珍哭诉,可是此时的方珍珍仿佛恶魔上身般,脸 上带着邪恶的笑容,一双眼睛微微的眯起,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泽——方珍珍疯了? 她拿着手中的刀一点点的向前逼进,另外两个人不停的向后退,惊叫着向门口扑去。 “我要杀了你们这群恶魔,哈哈,杀掉你们,杀掉你们!”方珍珍向前扑上去, 嘴中不停的念叨着。 由于紧张周美美偏偏被一个凳子给绊倒,摔在了地上,方珍珍向听到声响一样, 眼睛看向周美美的方向,空洞的目光一点点向她移动。就在她的刀快要下手的那一 刻,齐殊用力的推了方珍珍一把,方珍珍则顺势倒在了地上,刀叮叮的掉在了地上。 “到底怎么回事?”在饭店里,井伊涵对面坐着齐殊和周美美。 “唉……”齐殊讲了一遍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今天 的方珍珍显得非常奇怪,可是哪里奇怪的,又想不起来哪里。甩了甩头,看向井伊 涵。又看了眼一直静默的周美美。 周美美手中握着一个杯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面,眼神涣散,找不到焦距, 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脸上浓浓的是挥之不去的担忧与恐慌。 “不关我的事情。”也许是因为想得太认真,周美美并没有发觉自己不知什么 时候把自己想的东西竟然脱口而出。 另外两个人则都看向她,齐殊还记得在方珍珍试图伤害她们俩时周美美那句惊 慌时的话。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周美美。 吃完饭,井伊涵已经带着赶回去审问方珍珍了,而周美美也没有什么胃口,和 齐殊一起走出了饭馆,风微微的拂过,此时已经有了初冬的一点点寒冷。 “美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周美美打了个冷战,然后左右看了看, 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寒冬越来越近了,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冷。井伊涵说,方珍珍可 能是因为心里负重而导致的神经失常。所以才会作出那样的反映。可是,精神失常 的原因是因为那次李楠的死所引起的,还是更早以前就引起的,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事情总是不会向着人们所想的方向发展,医生经过检查后,并没有检查到 在她的脑中有任何的不妥,而且没有任何的神经紊乱的迹象,难道是故意谋杀?但 是正确却也有不足,为什么要谋杀她呢?井伊涵一遍遍搜索着关于这件事情所知道 的一切。捕捉着其中的漏洞,现在他正翻看着方珍珍的资料,他还有一个疑问,那 就是这两天周美美奇怪的表现,她心中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尤其她看到李楠死时 所表现出的那种强烈的内心浮动。那会是什么呢?也许应该约约她,谈一谈。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在医院外的一家小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周美美有些局 促的坐在井伊涵对面,眼睛看着窗外,脸上一种犹豫的神色。井伊涵仔细的观察着 她,他偶尔会安慰她两句不用紧张的话。最后,周美美叹了口气,回头看着井伊涵, “刚才你问的,我会回答你,不过希望你能帮我保密,而且,我现在需要保证我自 己的安全。” 井伊涵啜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周美美依旧望向窗外,目光弥散,陷入了自 己的回忆中……深吸了一口气,安静的开口。 “那是很长一段时间以前,大概是在张善军医师遇害后发生的事情,那天只有 我和李楠在寝室那天……” 寝室很静,齐殊去医院陪着方珍珍了,那天李楠突然提议要收拾一下寝室,这 个提议也受到了周美美的赞同,于是开始了她们的计划,李楠指着方珍珍的地方, “美美,珍珍这个地方要不要也收拾下?” “恩,当然,她这两天都没有回来,回来时估计身子骨也弱,再说,我们平时 都收拾,也没有关系了。” 周美美走到方珍珍柜子那边,因为几个人非常要好,所以,柜子从来不锁,也 是为了别人会有不时之需。周美美打开柜子,里面整齐的摆着许多的书本,还有一 个锦制小盒子。“她这里很干净,看来不用收拾了。”刚要把门关上,一个红色的 录像盒收入周美美的眼中,那是一个血红色的录像盒,周美美有些好奇,“这个是 哪里的呢?怎么都没有看见美美拿出来过呢?” 李楠也走了过来,打开录像盒,里面一本录像带静静的躺在里面,“这个,这 个盒子,好像看着有点熟悉。”李楠好奇的翻看着带子。“是哦,哦,我知道了, 这个带子和我们监控后保留的带子是一样盒子的,上次我们俩不是在门卫有看过吗!” “看看这是什么不?我有点好奇。”周美美看向李楠,“呃……这个不太好吧?” 李楠有些犹豫的说,毕竟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隐私呢?“唉,没事了,我估计她 也是买来给我们看的,估计是什么有趣的电影吧,或者她小时候的录像?”越说越 好奇,干脆走到了录像机旁,做在电视前看了起来。 录像带开始首先是一个长廊,灰白色的调调让人感觉像穿越鬼屋般有些胆颤。 随着长廊一点点的向前移动,视线也被牵引着慢慢的向前移动,这个地方看起来有 点熟悉,这个会是方珍珍的录像吗?随着一点点的前进,视线也随着她来到了一个 实验室门口,镜头慢慢的随它扫向了实验室的标牌,红色的大字写清晰的印在了大 屏幕前,“解剖室实验1 ”。 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涌现出来,心脏也伴随着那些恐慌猛烈的跳动起来,周 美美有些害怕的向李楠靠了靠,又伸手拉住她冰凉的手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专 注的看着前面的屏幕,此时她们心里都有种奇怪的感觉,或者是对后面的东西也许, 她们已经猜到那是什么了! 镜头向前继续移动着,解剖室的门一点一点被打开,一个忙碌又熟悉的身影出 现在镜头前,可是那个身影并没有看见进来的那个人似的,依旧在那里忙碌着,那 是一个男人,他的手上淌着红色的血液,那个人正在准备着实验用的青蛙的内脏。 一种恶心的感觉充斥着胸口,周美美转移了一下视线,再看时,那个医生已经转过 了头,去准备其他的东西。镜头又开始移动,这次不像是之前那样的缓慢,就像急 转弯一样,镜头已经转到了门上。这次,门又开了,还是那样的轻轻的打开,一个 人出现在门口。 一丝没有控制住的尖叫从周美美的嘴中发出来,慌忙的向后退了退,仿佛那个 人能从里面出来似的。李楠也是满眼的惊讶,脸上也写着恐惧,还有一丝奇怪的表 情,一种恍然的意味。 镜头依旧停留在那个人身上,初看时竟然看到一个没有头的白色身体,出现在 门口,随着那个人一点点的放大,柔和的灯光也开始打在了她的身上。这才发现, 原来那个人蒙着一个黑色的纱巾。黑色的薄制纱巾遮盖住了她的脸,纱巾种若隐若 现的描绘着那个女人的脸部线条。这个人看起来真的好熟悉! 好像是——方珍珍。周美美有点惊讶于自己的答案,她回过头看着李楠,“你 感觉这个人是谁?” “方珍珍。”肯定的语气,带着一丝冰冷。 镜头依旧固定在那里,直到那个身影直直的走了过去,镜头打到她的背影,然 后对准了她和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显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回过头来,“那个人是张 善军!!!?”李楠没有说话,继续的看着。 他回头好像是在和那个人说什么,只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然后又转了过去, 这时一只手出现在张善军的身后,一个手绢捂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张善军挣扎开她 的手,可是下一瞬间,一把刀已经直直的插向了他的心脏……一刀一刀的插到张善 军的身上,直到他已经无法再挣扎,直直的躺倒在了解剖台上,鲜血顺着解剖台汩 汩的流下来……,黑白的图像不见了,此时屏幕上闪烁着整个屏幕的雪花。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周美美仿佛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倒是李楠快速的拔出了录像带,然后又重 新给塞入了柜子中。拉起还在颤抖的周美美,有些急促的说,:“这个事情关系到 我们俩的生命,所以一定不能让方珍珍知道我们俩看过这个带子。” “就这样我们俩一直都瞒着她。”周美美静静的讲着,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回忆中那种恐惧依然的显得浓重。 “那她回来后有什么怀疑吗?”井伊涵依旧平静的看着周美美。 “恩,估计她已经发觉了,因为她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柜子看那盘录像带 在不在,然后好像也有观察过我和李楠。再后来我在看她柜子时,那盘录像带就已 经不见了。” “哦,那你感觉李楠的死是怎么回事?” “我怀疑,她知道我们俩看那盘录像带了,所以就……就……” “杀人灭口吗?” “恩。”重重的点了点头。 “恩,好的,你最近多和齐殊在一起呆着,我也会注意你周围的异常的,也会 监控方珍珍,来保证你的安全的。” “那我送你回去吧,回去喝杯牛奶,很适合压惊,这件事情就忘记吧,不过千 万别和别人说了哦!”井伊涵率先走出了咖啡馆,周美美跟在身后。 “咦?那个人?”井伊涵好奇的看过去。 “怎么了,哪里不妥吗?”看向周美美,井伊涵奇怪的问。 “那边那个男人,也真是的,他是孙菲菲的男朋友,你看这才几天啊,就这样, 又有了新的女朋友!真是太可恶了!” “呵呵,就这个啊,男人很多都是这样的,尤其是大老板!”井伊涵笑笑摇了 摇头,那个男人和那个新的女朋友正在过马路,侧脸,看的出他脸上呈现出的邪气 的笑容。 “这个人,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井伊涵皱皱眉 头,回忆着一点点的搜寻,好像就在这几天见过。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我们几个人见到他是也有那么一点点熟识的感 觉,真是好奇怪啊!” “他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吧?” “不是啊,没有看过他。” “他也不像是病人,那么这两天是在哪里见到呢?”忽然一道亮光划过脑海, 他知道了,他是见过他,是那天在电视上看到的,而且是在法院的观众席上,那么 他应该是腾达医院的人吧?他和孙菲菲是男女朋友?一丝疑惑困扰着井伊涵,有一 种感觉,让他想调查这个人,也许会知道隐藏更深的秘密! 这两天齐殊一直显得很安静,天天窝在电脑前看着小说,翻看网站,也只有在 吃饭时才出去走动一下。关于方珍珍,医院在一直联系她的父母,她的病房每天也 都有警察在把守,齐殊想去看看她,也去不得。自己无聊的呆着,周美美这些天也 不之踪影,每天早早就出去,回来后就直接去睡觉了。原来热闹的寝室一下变得冰 冷,没有一点的人情味。 中午齐殊出去食堂打饭,刚到食堂门口,就看到两辆车从旁边驶过,然后停在 不远的院长楼楼下。远处看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下了车,而紧跟着的几个黑色 的衣服的保镖也跟着下了车。派头十足的大、这个人是谁?好大的派头啊!旁边好 多的人都在看热闹,也都在议论着是谁来了,那个男人干什么来了的话。 齐殊感觉无趣转身准备走,这时旁边有两个人小声的议论传进了她的耳朵中, “唉?你知道他是谁吗?”A 说。 “当然了,我可是小灵通!那个人是那个杀人犯,叫什么珍珍的那个女生的爸 爸,官爵老高了!而且好像和这个院长是故交呢,也不知道他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呢?” “哇塞,那个叫什么珍珍的命还真不薄呢哈,既然有个这么能耐的老爸!唉, 可惜啊,这么不争气的女儿……”那两个人走远,齐殊怔怔的站在那里,回味着刚 刚那两个女生说的话,虽然不是自己调查出来的,但是还是不会怀疑,就凭着方珍 珍平时那么多人烦扰她,也猜得出她爸爸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只是没有想到的是, 既然必复杂人还复杂!这次方珍珍会有救了吗?每次想到这个事情,齐殊就感觉有 些难过,虽然她那次差点杀了她们,可是她还是希望方珍珍能好起来。 可是有些事情命里注定的,躲不过,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发生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