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荒屋鬼宅(3) 张大胆道:“好好的一口棺材,还没躺过死人,怎么就不吉利了?我看你师 父是有点老糊涂了。” 木头把目光落到棺材上,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不知是恐惧还是害怕。 他道:“这口棺材它沾过血,所以才会不吉利。” 张大胆道:“不吉利就把它烧了,还留着干吗?” 木头道:“有人烧纸钱,有人烧小人,却没有人敢烧沾过血的棺材。” 张大胆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木头顿了顿,然后一字一掷地说:“除非他想全家死光光。” 话音方落,木头拔脚就往逍遥棺材铺跑去,好像突然有人要他的命一般,临 进大门时,还不忘停下来提醒张大胆:“没事千万别靠近那口棺材。” 张大胆还想问他些什么,只听见逍遥棺材铺的大门“砰”一声,关得又重又 紧。 张大胆苦笑一下,心中嘀咕:“看来严胖子说的没错,半夜还是少起来为妙。” “严胖子昨晚失踪了。” 今早的老朱茶楼,四平街的人又多了条新鲜话题。与以往不变,人们喝茶的 喝茶,闲聊的闲聊,看女人的看女人,谁也不会在意失踪的严胖子目前到底是死 是活。 张大胆一脸疑惑,凌晨三刻,他刚宰了两头猪,却没看到严胖子包子铺的小 伙计如往常一样来店中割三花肉做馅,他不觉感到很奇怪,直到来了老朱茶楼, 才听说原来严胖子昨晚失踪了。震惊之余,张大胆的心里又多了点惶恐不安,这 并非因为严胖子是他的街坊,也不是因为怕少了严胖子这个大主顾,他心里一直 在担心,这会不会是因为昨天和严胖子在老朱茶楼说的那段话?虽然这听起来就 有点荒谬。 “张兄弟,你说一个大活人,怎么说失踪便失踪了?” 曾老头看着张大胆,一脸的疑惑。 张大胆叹道:“哪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呢?!” 曾老头道:“我猜想严大胖子肯定是藏在哪家小寡妇的被窝里,他本来就是 个色魔子,你瞧他那一双贼滑滑的眼珠子,瞧上谁,就该谁倒霉。” 张大胆僵硬地笑了笑,他心想那荒谬的想法要不要说给老曾头听听。他有意 转过了脸,恰巧习娇娇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习娇娇满面笑容,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煞是惹人。 她给张大胆和曾老头添满茶水,嫣然道:“张兄弟,听别人说猪心能补气, 你明天能不能给嫂子捎两个过来?” 张大胆笑了笑,道:“嫂子放心,明天一定给嫂子带两个最新鲜的。” 习娇娇“咯咯”笑道:“还是张兄弟知道疼人。” 张大胆瞟了眼柜台上的老朱。他嘴里吧嗒着老烟管,眼睛盯着柜面上的铁算 盘。老朱茶楼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可老朱好像始终都不是很满意,每次拨拉完 算盘,头都摇得像拨浪鼓,然后一边发呆,一边唉声叹气,好像这一切还不尽如 他意。 他道:“朱老板不疼人吗?” 习娇娇脸一摆,显有不悦,抱怨道:“他眼里只疼钱,哪有那个闲工夫瞧老 娘?” 张大胆道:“朱老板不疼人,不是还有别人疼么?” 习娇娇尴尬一笑,自言自语地说:“今天严老板怎么到这会儿还不来?看来 这位子是不用给他预着了。”说完,扭动屁股往窗口探了探,然后摇一摇头,拎 起茶水往隔壁桌角走去。 曾老头看着习娇娇娴熟的动作,不免说道:“习老板养得一副好身段,却得 委屈在朱财迷家中,实是可惜得很。” 张大胆瞟了习娇娇一眼,叹道:“想习老板年轻的时候也是飘飘院的头号花 魁,朱老头既然肯花十万两替她赎身,那就有她值二十万两的道理。” 曾老头长叹一声,道:“为什么当初我就没看透呢?” 张大胆笑了笑,道:“听说飘飘院近来又来了位叫飘红的女子,诗舞歌画那 可算样样精通,曾兄如果有意,何不给她赎身续进门?保不准,她比习老板还更 能伺候人。” 曾老头眼睛亮了亮,道:“这倒是一个好提议,只是……” 说到这里,曾老头停了下来,欲言又止。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面有难色 地说:“只是我那家中最近好像很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