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号令十八(5) 活眼神算道:“瞎子这就下来。”轻喝一声,如展翅大鹏,一飞冲起,高来 数丈,腾空数踏,轻声落地。 张大胆紧忙上前,帮助活眼神算扑熄衣袍上三四处火点。 活眼神算道:“谢了张兄弟。” 张大胆笑道:“神算讲得客气,区区小事,还要言谢。” 曾老头道:“二十年了,瞎子这手‘飞鹰踏浪’,不仅未见怠下,反更精进 了不少,实叫我佩服不少。” 活眼神算道:“曾兄又何尝懈下过武艺,想必曾兄的成名绝技‘行戒八尺’, 已是纯熟得很了。” 曾老头打着哈哈道:“彼此彼此。” 忽闻张大胆一声大叫:“糟糕,荷心妹子……”胡乱拣了火堆中一支火棍, 奔向屋子。 曾老头道:“我也跟去瞧瞧。” 刚到门口,却见张大胆一脸慌张从里面冲出,道:“糟了糟了,找不见荷心 妹子,曾兄……妹子她……恐是已遭了尸毒。” 曾老头道:“兄弟莫要焦慌,屋里不见,咱们到院子找找。” 张大胆径直去向瘦棺,见打开的棺内空无一物,心中犯嘀,又来到摆藏那些 汉子的尸体的墙下,掀开干草,见几具死尸尚都在,独不见荷心。 那边曾老头寻过别余地方,拿着一截断绳,过来道:“那边地上有干血,还 发现了这个。” 张大胆惊起道:“马儿。” 原来这两日发生这般多事情,早忘了自家院中那拴着的枣红小马,如今一忆, 似乎昨晚马就已不见了。 不免忖道:“马儿肯定是受到尸人攻击,自行挣脱缰绳逃了。马儿力气大, 逃得快,荷心妹子则是个娇小女子,却又怎般逃得了,她还这般年轻,就……” 想到此处,伤心不已。 曾老头虽知道荷心身受重创,手脚亦还不能动弹,便就是死不了,怕也落不 得好兆头,只是心下还是有些疑惑,怎般尸人在这,她却不见人?见张大胆伤心 不忍,便宽慰起他道:“吉人自有天佑,荷心姑娘道行莫测,张兄弟大可放心就 是。况且找不见人,未免不是件好事,兴许她突有急事,不及相告,便先走了也 未尝没有可能。” 张大胆听言还是伤心道:“曾兄不知,实那瘦棺内还藏有一具尸人,妹子将 其制服后,说是要借他对付老尸。可我们来时,老尸还活得好,妹子和那尸人却 不见了,我想定是妹子出了什么变故,使唤不动那个尸人,反被其掳了走。”幼 年好像听别人讲到,有些尸人有掳人的惯习,把人带至一处阴暗僻静地,来其享 用,此时荷心和那尸人都无踪,便就怀疑了起来。 曾老头忖道:“果真这般,实就凶多吉少了,那姑娘来张兄弟家,不也是给 尸人掳来的么?当然这个事情,暂还不要告知张兄弟的好。” 忽地,张大胆一急,道:“那……这……”急急跑到屋前,埋头在地上搜寻 着什么? 曾老头跟上去,奇怪道:“张兄弟在找什么?” 张大胆道:“回来时在路上捡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那东西圆鼓鼓的,怎 么像是一颗脑袋瓜子。应该是滚落在这一片,怎就死找不见。” 曾老头也想起来,先前似见着一个圆形物体从院里飞出,当时因为确过昏暗, 一时也不见那是什么,后见张兄弟捧起来,也无异议,便就没再深想,但断无料 到那会是一颗头颅。他细致瞧了瞧张大胆胸襟袖臂,未见着半分血迹,心中顿就 打消那会是一颗头颅的念头,道:“张兄弟不用再找,那决计不会是一颗脑袋。” 张大胆道:“曾兄何以这样讲?” 曾老头道:“活人断了脑袋,哪有不流血的,便就是死人尸人,那也无例外, 兄弟身上既无半丝血印,故我断言那决计不会是一颗脑袋。再者,人头留有毛发, 五官凹凸不整,触手当应觉出。” 张大胆想想也是,便就不再找寻。 忽听活眼神算道:“天色已不早,你们二人快快过来。” 两人过去,活眼神算又道:“老尸已烧成了灰,张兄弟可去那灰堆里扒扒, 瞧有尸人的利牙没有。” 张大胆依言前去找寻,不近灰前不知,但闻一股如牛粪般的臭味直熏鼻门, 好在平日杀猪宰牛,闻惯了腥臭,待一适应,便不觉异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