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号令十八(7) 两人几乎同声异口,张大胆不禁呆了一呆,为什么他们这般坚决不让自身亲 临?疑惑般看了他们,道:“为什么不准我去?” 曾老头迟疑着不作声,脸上却是一副毫无商量余地的表情。活眼神算道: “当下最过紧要的不是这事,我等须赶在朝廷发现你身份之前,尽早筹备誓牌大 典,商讨议事。” 张大胆惊奇道:“什么誓牌大典?商讨什么议事?” 活眼神算道:“我等既已把你的身份告知你了,那你该深明,身为朱家后人, 便要担负起……”忽听得“嘀嘀嘀”几下,转口叱道,“谁?速给我滚出来?” 瞎子的耳根确过精明,便是全神贯注当中,四方音动,也断难逃得过。 “嘀嘀”声嘎地一止,似就没发生过一般,一片寂静。 曾老头道:“莫不是听岔了?”习武之人,大多练有一双听风辨音之耳,自 认耳力虽比不得瞎子,却也不是常人所及,怎地竟就半丝不闻。 张大胆更是疑惑,瞅一瞅四下,不觅半条影子。 活眼神算道:“听马的脚力,背上应当骑着人。” 曾老头更异道:“马,哪里来的马?” 活眼神算道:“房屋后头。” 张大胆怪奇道:“屋后,那里可只是一间屠房,我已多日未屠宰牲畜,屋门 一直锁着,谁有那个闲心去屠房做什么?”想了一想,低嘀道,“莫非是荷心… …” 忽听一阵“嘀嘀”声传来,这次音准清亮明晰,三人均听得一清二楚。曾老 头惊声道:“果是马蹄的响动。” 便在此时,但见屋麓下一条长影转现,一人骑着马,突见院中三人,停了下 来,凛于夜下。 夜幕渐逝,曙色逐明,远闻得接连几下凌起的鸡鸣,显是四更已过,五更将 临。 张大胆一阵吃惊,眼前那人所骑之马,正是那匹枣红小母马。其实方听神算 提及马时,心中便已想到过,但不想竟是真的。只是他万及没有想到,骑在马背 上的人,竟是一个早死之人,一时不觉愕在当场。 当然了,张大胆是见了那人死去,方才清楚,而其余二人却不认得此人。活 眼神算道:“阁下是谁?为何深夜在此?” 来人声色不动,便似听不见一般。 曾老头道:“深夜闯进别人家中,想着就不见得有甚好事,识趣的便下马来, 可不与你计较,否则若动起手来,就不那么好看了。” 来人一直面无表情,一对眼珠转也不转,目直无光,缓缓抬起右手,伸向腰 后,抽出来时,手中多了柄寒光闪闪的利斧。 曾老头微愕,心道:“瞧他这般装束,不像来自道上,倒似个山野粗人,但 瞧着这份沉稳冷静,来路似也不简单。此人究竟是何身份,找张兄弟有什么事?” 满腹疑问,不禁又打量其数遍。虽着眼来人面表冷漠,但碍于距离、天色,许多 微小之处还是没法注意细致,更甚一点,之前未有见过此人,故而一心揣测来人 的目的,不是与张兄弟不利,也就更察观得不那么仔细了。 来人手持利斧,缓缓策马走来。 张大胆一眼认出,来人的手上,是他寻常砍肉用的肉斧,显是在屠房里给他 顺手牵了来。 曾老头见来人不仅不下马,反还拿出利刃迎面过来,当即怒道:“给我下来。” 喝声方起,身影纵疾,快近马前,右手一招“虎口掏心”,抓其胸口,左手以指 作尺,击向来人持手斧的腕口。 要以常人,此时横斧护胸,可解可保。曾老头当然早就想到,只待来人横斧 护胸,便一招“懒猴爬树”,拉其下马。他只想给来人一点颜色瞧瞧,还无伤他 之意。 但来人对曾老头的攻击视而不见,他在马上,曾老头在其马下,居高临下, 举斧便砍其脑袋。 曾老头一惊,没料到会有此招,对方的手腕若被己击中,手中利斧必难把握, 极可能要脱飞出去,可万一有什么闪失,自己的脑袋可就不保了。惊措之下,这 个赌还是打不得,身子一矮,打地一滚,从马肚下滚向了另一边。 来人左手一提马缰,马抬前蹄,踩向曾老头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