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胜利会师 马家桥水深流急 第二天早晨,郑峰他们在马家桥和刘局长挥手告别,他们目送着刘局长的汽车 消失在浓雾之中。时间是七点五十分。 十二月二日的早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大雾就已经悄悄地降临了马家集,笼罩 了整个龙王山。 刘队长讲,这里一到冬季有两多,一是雨多,二是雾多。站在弥漫着迷雾的马 家桥上,既看不到通天河,更看不到马家集,所以,置身其中的人免不了有一种神 秘而诡异的感觉,也许是雾的缘故,“8 ,18”凶杀案在同志们的心中,更加的扑 朔迷离。 郑峰和大家商量后决定,先在桥下面搜寻,然后向桥的两边延伸一百公尺左右, 摸鱼的人到水深的中间摸,刑侦队的同志们在河的岸边水比较浅的地方摸,水下面 的石头太多,所以只能用手摸,拉网使不上。 刘局长走后十五分钟左右,金所长带着四个渔民模样的人赶到了,他们每个人 的腋下都抱着一件摸鱼穿的皮衣。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了,水下面的温度很低。 八点三十五分左右,刘队长的两个手下赶到了现场,这两个人一个姓邓,叫邓 军,男,年龄四十一岁,另一位姓海,叫海洋,年龄三十九岁,这两个人曾经参加 过“8 。18”凶杀案的刑侦工作。 八点四十五分左右,南边的山道上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李云帆估计是李子 荣他们,接着就看到两束灯光出现在五十米左右的山道上,不一会,汽车在东桥头 停了下来,从驾驶室里面跳下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李子荣,接着又有两个人从汽 车上跳下来,这两个人就是王萍和卞一鸣。 郑峰和李云帆迎上前去,其它人跟在后面。下面自然少不了介绍和互致问候。 “子荣,你们这么早就赶到了。”郑峰紧紧地握住李子荣的手。 “昨天夜里面接到你们的电话以后,我们就睡不着了,连夜赶到刑侦队,就等 着天亮呢。”李子荣异常兴奋。 “郑队长,我们四点多就出发了,要不是这鬼天气,我们八点钟就能赶到这儿。” 说话的是卞一鸣。 山中的雾聚得快,散得也快,九点钟左右,脸朝东,已经能看到太阳的影子了, 不一会,山上的树也露出了他们高大而魁梧的身形,北通天河也呈现出她绰约且朦 胧的丰姿。 四个摸鱼的人在大家的帮助下穿好了皮衣,在下河之前,每个人都喝了几口白 酒,金所长特地买了四瓶二锅头。 郑峰朝桥下指了指,和四个摸鱼的人交代了几句话,四个人沿着河岸深一步浅 一步地向桥下走去,河水漫过了他们的膝盖,漫过了他们的臀部,漫过了他们的腰, 然后漫过了他们的肩膀,他们在下水之前又仔细检查了系在脖子上的牛皮筋,这个 地方比较重要,如果系得紧,水就会灌进皮衣里面,除此以外,还有两个手腕,不 过手腕比较好系,脖子既要系牢,以防止水进去,又不能系得太紧,人还要呼吸。 一眨眼的功夫,四个摸鱼的人就沉到水底下去了,水底下不断冒出细小的水泡, 不到两分钟的样子,四个脑袋先后浮出水面,喘几口气,再做一次深呼吸,然后又 钻到水下面去了。 五个桥墩正好把水面分成四个部分,一个人负责一部分。他们先在桥墩的周围 摸,然后再摸其它地方,二十五分钟以后,四个人相继上了岸, 金所长适时地把酒递了上去:“老滕,怎么样?”老滕约摸五十岁左右,是四 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 “水下面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我们连石头缝里面都摸了。” 郑队长走到滕师傅的跟前:“滕师傅,你们先歇一歇。” “郑队长,没事,下面摸哪边?”老滕是一个非常爽快的人。 “那就先摸上游。”郑峰朝桥南指了指。 “伙计们,走!”老滕喝了一大口酒,带着他的伙计们穿过第五个桥墩——也 就是最西面的那个桥墩,这个桥墩东面有两米宽的河岸,河岸成梯形,靠桥墩半米 多的地方土多石少,中间——石多土少,下面——全是石头。 “夏天的水位比较高,要漫到这里。”金所长一边说,一边用脚尖在河岸上点 了点。” “金所长,这里有一个石头坑吗?”史可染道。 “这个坑就是凶手藏尸的地方。八月十一号,这个坑在水下面,现在全部裸露 在水上面了。”刘队长道。 老滕他们下到水里面去了。 郑峰在桥下停住了:“刘队长,你和老李,还有大李,你们三个人再对这个石 头坑进行一次仔细的勘察。” 李云帆也正有此意,既然上天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为什么不领情呢?当时, 石头坑在水下面,受害者的尸体也在水下面,现场提取物的搜寻比较的困难,很容 易会遗漏掉一些东西。 他们三个人就开始对每一块石头进行检查,没有问题就挪到一边,包括石头缝 里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太阳照在西岸的树上。 农人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劳作,路过此地的人,都停住了脚步,不一会,桥上面 就聚集了几十个人。 从北通天河驶过来一条船,因为是逆水行舟,所以,河岸两边各有三个拉纤的, 脚上穿着草鞋,腰间挂着几双草鞋,以备不时之需。大概是处于好奇,拉纤的都停 住了脚步,船主吩咐把船停靠在下游一百多米处,然后跑到东岸上看西洋景。有的 坐在石头上,有的蹲在草丛里。 除了李云帆他们三个人,刑侦队的同志们全都捋起裤脚,在岸边比较浅的地方 摸,毕老也要下去,被郑峰推了上去。 所有人的眼神都投掷在了河面上。 老滕他们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在上游一百米长的河水下面仔细搜索。 水流比较急,但水下搜索的过程却是波澜不惊。岸上观望的人越来越多。但情 绪明显懈怠了许多。 老滕他们在水下面搜索了四十五分钟,最后用摇头结束了对桥南的水下搜索工 作。之后,战场转移到了桥的下游。 十点半钟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到河面上来了。 这时候,从上游过来两条船,可能是看到了河岸上的人,也抛锚停船,船上的 人跳下船到岸上来打听情况。 老滕沉到水下不到一分钟,突然一跃而起,右手抓着一样东西。 “郑队长,老滕那边好像有情况。”毕老一边大声道。一边伸手去拉郑峰,郑 峰站在水里。 郑峰爬上岸:“老滕,是什么东西?” 其他人停止了搜索,接着另外三个摸鱼的人也浮出了水面。 河岸上围观的人群朝一个点集中。 老滕在金所长和卞一鸣的帮助下上了岸。 “老滕,是什么东西?”金所长道。 “郑队长,我们也发现了东西。”刘队长高声叫道。 这真是踏破铁鞋有觅处,功夫一到自然成。 河岸上的人一下子亢奋起来,蹲着的和坐着的人一下子全站起来,河东岸的人 全部跑到河西岸来了,人们远远地看着,议论着。 “郑队长,你看——”老滕把手里面的东西递给郑峰。 “郑队,这是一个皮腰带。”李云帆道。 郑峰看着刘队长大声道:“刘队长,快说,是什么?”郑峰一下子变成了一个 急性子,眉毛胡子干脆一起抓起来再说。 “是一枚子弹。” “子弹?”毕老颇感诧异,“在什么位置发现的?” “在——你们跟我来。” 大家跟在刘队长的后面,来到桥下,“郑队长,就在那块石板上。” “刘队长,你回忆一下,这块石板,大概在尸体的什么位置?”李云帆道。 “你们容我想一想,当时受害者的尸体脚朝北,我想起来了,这个位置是受害 者屁股所在的位置。” “你再回忆一下,你们在验尸的时候,受害者的臀部腐烂程度如何?” “受害者的臀部腐烂得最厉害,有的地方都露出骨头来了。” 毕老用一种非常赞许的目光望着李云帆:“李队长,你是不是想说,这枚子弹 极有可能是受害者身上的,受害者的肌肉组织完全腐烂,所以,子弹就落在了的石 板上。” “毕老,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们能确认这一点,那么,这颗子弹就将是一个 重要的线索。就是不知道这种假设能不能成立。郑队,看看老滕摸上来的是一个什 么玩意。” 郑峰蹲下身去,把皮腰带放在河水里面,在岸边拽了一把草洗去了腰带上的淤 泥和青苔,这确实是一个腰带,腰带宽十二公分上下,头尾是铜头,上面已经锈迹 斑斑。 “这个腰带会不会是受害者的呢?”刘队长自言自语。 “也可能是船上的人不慎落入水中的。”史可染道。 “刘队长,你难道忘了吗?我们在勘察现场的时候,没有看到受害者的裤带。” 海洋道。 “不错。”刘队长似有所悟。 “不会是船上的人掉到水里面的。”老滕道。 “为什么?”李云帆道。 “这个腰带是用一根绳子缠在一块石头上的。” “老滕,请你再下去一趟。”金所长道,“来,喝几口酒。” “老滕,最好连绳子带石头一起捞上来。”李云帆道。 “现在已经不怎么冷了,等我们上来再喝不迟。二虎,你跟爹一起下。”老滕 和儿子二虎下到水中,找到了大致的方位,慢慢地沉了下去。 一分钟左右,两个人浮出水面,四只手抬着一块长条石,上面缠着一根绳子, 绳子已经开始腐烂。 李子荣、陈浩和刘队长把老滕父子俩连同那块条石接上了岸。金所长把两瓶酒 递了上去。 李子荣和陈浩把条石放到岸上,郑峰、毕老和李云帆蹲下身去:条石长四十公 分左右,宽十五公分左右,厚五公分左右,绳子看样子比较长,但已经没有什么劲 了。 “这根腰带很可能就是受害者的。”刘队长道,“这说明我在勘察现场的时候 很不彻底,幸亏老天爷给了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马家桥的现场勘察工作有了两个重大的发现;子弹和腰带。有了这两样东西, “8 。18”凶杀案应该会出现一些转机。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