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看完电视,已经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杜仲随着人流心不在焉地朝前走着,满 脑子都是王玲被人抬走时满身鲜血的镜头。他觉得这事让他有点难以理解:王玲从 头到尾都没有泄露亡灵花的秘密,怎么会突然有这种遭遇呢? 或许,夏春阳所遭遇到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泄露了亡灵花的秘密,而是另有隐 情?如果是,那又会是什么隐情呢? 还有一点:即便是她真的触犯了江平他们所不敢触犯的那个禁忌,但,依照他 之前的推断,亡灵花必须通过王玲才能施展它的神秘力量,并且这种力量的施展, 必须依靠王玲本人的主动和自觉——既然如此,王玲又如何会允许它利用自己来伤 害自己呢?难道连这个推断也是错误的?如果是这样,对于整件事情都必须重新判 断。他感到头脑一片混乱,刚想好好整理整理,身后一只手伸了过来,拍了拍他的 肩膀,回头一看,是江平他们。“我们要去医院看王玲,你们一起去吗?”江平看 了看他身边的王雪和霍晨光,这两个人从离开食堂开始就没作声,估计是第一次看 到这么惨的场面,现在脸色都还没恢复正常。 “我去,”杜仲说,“他们就不去了。” “我们也要去!”王雪说,霍晨光连连点头。杜仲本来觉得,看王玲的情形, 去医院估计也只能看到她的尸体,这两个人太小,让他们看那种可怕的场面似乎残 忍了点。但王雪倔起来没人能抵挡住,她说要去,那就是非去不可,霍晨光虽然好 说话,但是倘若王雪要去,他肯定也是要一起去的。他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几个 人分头向老师请假,老师们听说是去看望自己学校受伤的学生,没有半点阻拦,亲 自将他们送到学校的面包车前,校长和王玲的班主任已经在里面坐好了,几个孩子 一进去,车子就开动了。 在车上,谁也没说话,很快就到了医院。医院走廊里到处都是记者和警察,谁 都没办法靠近王玲所在的手术室。大家在外面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王玲的父母坐 在椅子上哭得筋疲力尽,记者过来想采访他们,被警察拦住了。 半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亡灵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大家跟了过去。 等了两分钟,医生走出来,让王玲的父母进去了。又过了十多分钟,王玲的父亲跑 出来焦急地喊着:“谁是江平,她要见江平,好像还有几个名字,我听不清!”江 平他们立即跑了过去,医生拦住他们说:“不能进去这么多人!”江平想了想,把 杜仲推上前去:“你去!”杜仲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身不由己地朝前一窜,回头 望望,江平和于东正朝他颇有深意地点着头。 王玲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白被单,被单上被血染得通红,一些古怪的管 子从被单下伸出来,旁边一台监测仪发出嘟嘟的声音。见有人进来,王玲说了句什 么,护士便走了出去,顺手把病房的门关上了。杜仲咽了口唾沫,心里觉得有些害 怕,慢慢走过去,忽然觉得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低头一看,王雪睁大眼睛惊恐地 望着王玲,缩在自己背后。 “你怎么进来了?”杜仲吃惊地问。 “我从人缝里钻进来的。”王雪说。她个头小,刚才场面混乱,大家谁都没留 意到她,居然就这么混进来了。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很后悔混了进来。杜仲捏了捏 她的手安慰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王雪露出害怕的神情,心想她毕竟还是太小, 没见过这种事情。其实他自己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人进来心里有些发怵,现在 有王雪在身边,虽然是个小不点,但不知为何胆壮起来。 两人慢慢靠近了王玲。王玲的身体在被单下是鼓鼓囊囊的一堆,杜仲不敢想象 她被摧折成什么样子了,所幸那张脸虽然苍白,却还没有遭到什么破坏。 “王玲!”杜仲在床边坐下,小声喊着。 “怎么是你?”王玲气息微弱,见到是杜仲,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明白过来, “江平让你来的?” 杜仲点了点头。 “我知道,”王玲苦笑道,“他是想让我说出真相——反正我也活不了了,说 出真相也不怕了,什么天打五雷劈,哼。” 杜仲默不作声。江平的确是这个意思,他一开始就知道,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 对,但这话从王玲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觉得很残忍,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我是自己害了自己。”王玲又想笑一下,却呻吟起来,杜仲慌忙站起来: “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王玲呻吟着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亡灵花,其实只不过是……” 杜仲和王雪宁神屏息听她说着这句话,但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电光从天花板 上落下来,直接劈在王玲身上。这一切就在眨眼之间完成,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闪, 本能地朝后一跳,耳边霹雳一声,再一看时,床上的王玲已经成了一具人形的焦炭。 王雪带着哭腔尖叫起来,杜仲也有尖叫的冲动,但他的第一个动作却是赶紧捂住了 王雪的眼睛,不让她继续看下去。 病房门很快被人打开了,冲进来的人们看到眼前的一幕,全都惊呆了。有人摇 晃着杜仲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只是喃喃地说:“一道闪电,劈了下来。”他两只手 抱紧了王雪,王雪趴在他怀里一个劲地发抖,医生把他们带了出去,坐在外面的椅 子上,王雪还在发抖,杜仲拍着她的脊背安慰她,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颤抖不止。 校长他们跑了过来,耳边全是乱糟糟的声音,一个人把王雪从自己手上接了过 去,王雪哭声渐渐停止了,有人握着自己的手,但杜仲不知道那是谁,他一直低着 头,后来有人要他站起来走,他便跟着走了。 直到汽车开到学校,走在熟悉的路上时,他才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愣愣地问。 “你忘了?”霍晨光在旁边说,“你们刚从病房里出来,校长就让我们先回来 了。” “王雪呢?”杜仲问。 “她们班主任带她睡觉去了,她吓坏了,不停地哭。”江平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杜仲摇了摇头。他鼻子里吸到校园里熟悉的味道,耳畔是夏虫的 鸣叫,不远处的宿舍楼里点点明亮的灯火,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安心,医院里发生的 事情仿佛一场梦,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经历过那一幕。 “你没被劈到,应该感到幸运。“霍晨光安慰他道。 “你们知道了?”杜仲问。 “你真没事吧?”于东注意地看了看他,“是你亲口告诉我们的,王玲快要说 出真相的时候,被雷劈死了。” “哦?我忘了。”杜仲一点也记不起自己说过这些话,大概是在那个混乱的时 候说出来的,自己太慌张了。他脑海里飞快地掠过那一道明亮如刀的闪电,不由打 了个寒噤,禁止自己再去回想。 接下来谁都没再提王玲的事,江平他们把杜仲送回寝室,就自己上楼睡觉去了。 林国柱他们正准备睡觉,看到杜仲回来,连忙问他王玲怎么样了。 “死了。”杜仲说完便跳上床,澡也懒得洗,直接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窗外透着鸡蛋清般的晨光。他在床上翻 了个身,将头转向朝内的一侧,揉了揉鼻梁,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王玲死了。虽然她的伤注定她会死,但最后却是那道闪电要了她的命。那道闪 电来得离奇,显然是为了阻止她说出真相而降临的,这就像夏春阳的碎尸万段一样 ——说出真相就会死,但死法各有不同。怪不得当初他说江平他们说出真相就会碎 尸万段时,江平否认了这点,因为碎尸万段只是死法的一种。王玲在说出真相前提 到了“天打五雷劈”,看来她是知道自己泄露真相会有什么下场,只是她料想不到 会这么快吧?他感觉到一阵心悸,连忙收敛心神,继续分析下去——夏春阳死的时 候,江平他们喊出了“碎尸万段”这个词,看来这些人都知道自己如果泄露真相会 如何死法,这点倒是难以理解——他们怎么会知道这点呢? 他想到的另一件事是:亡灵花必须通过王玲才能施展力量,现在王玲死了,是 不是表示它的力量就此消失了?如果是这样,王玲的死倒似乎算是结束了这种灾难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自己十分冷酷,连忙翻身坐了起来。 刚跳下床,便听到林国柱的怪叫声从上铺传来。他叫得十分凄惨,杜仲昨晚刚 刚经历过那件事,听到这种惨叫,脑子里条件反射地就往坏处想,脸立即发白了, 连声问:“怎么了?” “我的月如姐姐啊!”林国柱哀号起来。 杜仲还没反应过来月如姐姐是谁,对面的林洋已经将一只鞋子朝林国柱砸过去 :“不就是贴了张海报吗?天天嚎,嚎什么?”他这才明白,林国柱所说的月如姐 姐,是指贴在他床铺墙壁上的那行王月如的海报。 “月如姐姐怎么了?”知道是这么回事,他心头一松,调侃地问。 “她的眼睛,”林国柱带着哭腔喊,“谁干的?” “什么眼睛?”已经下地的几个人不明白他的意思,手搭在他床沿上踮着脚朝 海报望去。这一看大家都感到惊讶:汪月如的海报上,那对号称娱乐圈第一眼的美 目不知哪去了,眼睛的部位留下一片空白。杜仲的第一个感觉是,有人把海报上印 有眼睛的那层纸揭掉了,但当林国柱哭丧着脸把海报从墙上撕下来递给他看后,他 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海报仍旧保持着完好,眼睛那个地方的纸张也光滑平整, 绝对没有被人撕掉一层,也没有什么人涂上海报底色的油彩来遮盖住眼镜,看上去 就好像是这海报印刷的时候本来就没把眼睛印上去似的。 “你从哪里弄了张废弃的海报来逗我们吧?”林洋怀疑地问。 林国柱跺脚发誓说他没干这种事。由于他有过类似的前科,他的这番誓言没人 相信,对于此事,唯一的解释就是林洋的那种假设了,大家哄笑着嘲笑林国柱,乱 哄哄地拿起毛巾和漱口杯挤到水房去洗漱。林国柱的表情很是郁闷,他一把拉住杜 仲:“我真没那么干。”杜仲笑着说:“好了,快洗吧,不然早操该迟到了。” 水房里被人挤得满满的,大家透过漱口水和洗面奶大声谈论着昨天晚上的事, 王玲的死被传得神乎其神,不少人向杜仲打听王玲临死的情形,杜仲含着漱口水没 回答。他听着各种版本的猜测,心想这里都传成这样了,网络上不知道有些什么更 离谱的说法。他想起霍晨光那台笔记本,匆匆洗漱完毕,脸还没完全擦干,把杯子 毛巾往林国柱怀里一放,让他帮着带回寝室,自己便冲到一楼霍晨光他们寝室去了。 在霍晨光的寝室敲了半天都没人应门,从门缝往里一看,人都走光了。他失望 地叹了口气,耳边听着传来的早操铃声,便随着人流朝外走去。经过池塘边时,腾 腾的白色蒸汽将路面遮得完全看不清,从池塘那边冲过来的热量让大家自觉地远离 了池塘一侧。杜仲稍微靠近了点,想看清楚池塘里的情形,却只望见白茫茫的蒸汽 不断上升,池塘表面的情形完全被蒸汽遮掩住了,耳边只有咕嘟咕嘟煮粥般的沸腾 声。昨天晚上王玲表演完,今天池塘就开锅了,杜仲心里有了些隐约的想法,但还 需要证实,这让他更迫切地想要找到霍晨光。 在初一的队列里,霍晨光正和几个同学大声议论着什么,杜仲穿过人群走到他 身边:“呆会把你的笔记本给我用一下!” “我昨天忘了充电,现在正插在那里呢。”霍晨光搔了搔头说,“你听说了没 有?” “听说什么?”杜仲刚开口问,便听到有人提到汪月如的名字。他留神一听, 是女生寝室的几个女孩在议论汪月如,据说有个女生收集的汪月如的小剪贴画和新 闻报道上,汪月如的眼睛都消失了。类似的事情到处都在传,杜仲和霍晨光在人群 中随便走了走,便听到好几种版本的说法,似乎每个收藏着汪月如照片的人都发现 她的眼睛消失了。本来对林国柱的海报事件,杜仲以为是他自己在捣鬼,但现在听 到这么多人说,他才知道事情并不正常。这件事情就在亡灵花出事之后发生,两者 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他想到了王雪,在初一班上看了半天没看到她,一问霍晨光, 才知道她因为昨天晚上被吓坏了,今天老师特别批准她留在寝室休息,可以不用上 课,也不用出操。杜仲一听,眼睛一亮:这么好的办法自己怎么没想到呢?他正想 好好查一查亡灵花这件事,就是没时间,王雪这倒是个好办法,虽然用起来有点丢 脸,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捂着肚子跑到王老师面前 :“王老师,我想请半天假。” “为什么?”王老师问。 “拉肚子,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拉。”他说。 “是不是昨天被吓坏了?”王老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我带你到医务室去看 看。” “不用不用,”他连忙摇手,“我昨天晚上回来,吃了支冰淇淋,可能吃坏肚 子了。” “那也得到医务室看看啊!”王老师不由分说,押着他就到了医务室,校医给 他开了点止泻药,让他好好休息,别吃油腻的东西,这才放他走。 离开医务室,他刚松了一口气,便看见欧阳老师押着霍晨光朝医务室走过来, 霍晨光愁眉苦脸地捂着肚子,低着头朝他挤了挤眼睛,他忍住没笑出来——这家伙, 好的不学,学坏倒是很快!他站在楼下等着霍晨光,早操的音乐声乱糟糟地响着, 但听过亡灵花的歌声之后,一切的噪音都变得动听了。 没过几分钟,霍晨光同样领了泻药下来,欧阳老师叮嘱他不要乱吃东西,便匆 匆朝操场走去。杜仲从躲着的地方跑出来,两人互相取笑了一番,连忙朝寝室跑去。 先跑到女生寝室去看看王雪,敲了好半天门,才听到王雪睡意朦胧地吼道: “自己开门!” “王雪,还没起床啊?”杜仲笑着问。 “还没呢,等会再来。”王雪咕哝着说。杜仲再敲门,她在里面再也不出声了。 但听她的语气,似乎并没有吓得多么厉害,之所以留在寝室里不去上课,多半是因 为想偷睡懒觉吧。两人不再理她,回到霍晨光的寝室里,拿了笔记本电脑,跑到三 楼的那间秘密寝室,将充电插头插上,边充电边上网。 上了网才知道,汪月如的眼睛不仅仅是在照片上丢失了,在所有的地方都已经 不见踪影。她在网络上所有的照片,眼睛部位全都是一片空白,不仅如此,依照网 络上的新闻,杜仲点开她演的电影和电视剧一看,在那些电影和电视剧中,她所饰 演的每一个角色,都缺少了一双眼睛,其中有个著名的电影《有限》,是本年度投 资两亿元拍的一部大片,正版电影还没上市,盗版的碟片就已经满世界都有卖了, 是非常火爆的一部影片。杜仲在它刚刚上市的时候就已经去电影院看过了,汪月如 在里面饰演的女神非常引人注目,尤其是一双顾盼生辉的大眼睛,让人看了觉得非 常舒服。但现在,《有限》还是那个《有限》,女神还是那个女神,眼睛却不再是 那双眼睛了。 “真可怕。”面对满屏幕没眼睛的汪月如,霍晨光喃喃地道。 这情形看起来的确很可怕,杜仲这才知道情况有多么严重。汪月如在所有的地 方都失去了眼睛,那么她本人的脸上呢?他盯着霍晨光,想象一个人如果没有眼睛 会是什么样子——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双目失明或者其他,而是在本应有眼睛的部 位活生生地失去了一双眼睛——人的眼睛会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彻底丢失呢?除非 有人把它们挖出来…..他脑海中浮现出血淋淋的一幕,连忙停止了想象,继续搜看 汪月如的相关新闻。 所有关于汪月如的新闻中,都提到了这种怪异的现象,并且将这种现象与另一 个名字联系起来。 亡灵花。 所有的新闻都提到了这个名字,不仅如此,在这个名字旁边,都附有亡灵花的 大幅照片。照片上的亡灵花,和杜仲他们所熟悉的模样有所不同,第一眼看到这张 照片时,杜仲和霍晨光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亡灵花仍旧包裹在绷带中,但并不是 全部,她露出了身体的某个部位。 她露出了眼睛。 那双神光灼灼的大眼睛,仿佛一双精美的宝石,在亡灵花木乃伊般的躯体上闪 闪发光。 紧盯着那双眼睛,杜仲和霍晨光同时起了一个念头,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霍晨 光迟疑地道:“这……会不会就是那双眼睛?” “我不知道……”杜仲喃喃道。他竭力想回忆起汪月如的眼睛是什么模样,但 脑子里想到的,却只是一个没有双眼的女人,尽管她的鼻子和嘴唇还是汪月如的模 样,但没有了那双眼睛,她看起来完全变了个样子,不仅不再像汪月如,甚至不再 像任何一个人,倒仿佛是个诡异的妖魔——他发现自己完全记不起汪月如的眼睛本 来是什么样子。凝视着亡灵花的双眸,他感到这双美丽的眼睛正散发出某种妖异的 光,这让他几乎有点不敢再看下去。 汪月如失去了眼睛,亡灵花露出了眼睛,这仅仅是巧合吗? 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但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汪月如就是亡灵花? 或者,亡灵花夺走了汪月如的眼睛? 杜仲再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和霍晨光两人疯狂地搜寻相关的新闻来看, 却只看到汪月如和亡灵花的粉丝在互相对骂,汪月如本人的采访录音表示,她的眼 睛并没有丢失,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媒体上的眼睛都不见了。说完这段话,汪 月如再也没有露面。有几个小报记者发来了图片,图片上显示的是汪月如在长济市 的酒店内摸索行走的照片,记者说明这是今天早晨在酒店里*****到的汪月如 照片,这些照片上同样没有眼睛,据那几个记者说,他们当时见到的汪月如本人, 也和照片上一样,眼睛部位一片空白。但这番话遭到了网友的质疑,谁也没法确认 这些照片的真假,即使汪月如本人的眼睛还在,依照现在这种情况,只要她的照片 出现在媒体上,肯定就是没有眼睛的,所以仅凭照片无法判断汪月如本人的情况, 除非亲眼见到。 “不知道她本人到底怎么样。”杜仲懊丧地道。 霍晨光却没有说话,他眼睛紧盯着那几张照片,看了很久。杜仲推了推他,他 才回过神来。 “你想什么?”杜仲问。 “我在想,”霍晨光忽然得意地一笑,“王雪的妈妈好像就是那家酒店的经理 …..” “哦?”杜仲眼睛一亮。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