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 老太太给出了一个奇怪的答案。 从地下走。 红衣女人看着钟巧烟,钟巧烟却低头看着地下默默不语。 “这下面有密道吗?”红衣女人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正半蹲着身子双眼死死地 盯着地面。 “如果出口在下面,那么下面应该会有地道。”老太太没有回答红衣女人的话, 钟巧烟却回答了红衣女人的话。 “不,这个下面不应该是地道。”老太太肯定地说道。 “什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钟巧烟不解地问道。 “我曾经来过这里,这间房子不应该有这么矮。”老太太轻轻地说道。 “矮?你是说这间房子变矮了?”钟巧烟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是,我来的时候这间房间的房顶很高,现在却变成了原来的一半,这说明什 么?”老太太脸上流露出兴奋之色,她反问钟巧烟。 “这说明这房间分为上下两层!”红衣女人终于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 “两层?你是说我们现在在上层,而地下还有一层?”钟巧烟惊诧地看着老太 太。 “我想是的。”老太太走到墙角,用脚踢开了稻草,蹲着身子仔细查看地面。 红衣女人也学着老太太的样子走到另一个墙角踢开脚下的稻草,蹲下身了看着 地面。 钟巧烟看了看红衣女人,又看了看老太太,最后抬起头看着房顶的那扇窗户。 她的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她总感觉这一 切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是这样吗?还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安排?安排她困在这里吗?然后又安排红衣女人、老头来救她?再然后又安排 一个曾经来过这里的老太太来引路…… 钟巧烟的目光又望向老太太。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那个红衣女人,她又是 什么身份,她们都值得信赖吗? “你在干什么?快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老太太回过头看着钟巧烟站 在原地看着红衣女人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催促道。 “噢,好的。”钟巧烟赶紧回过神,走到另一个角落里也学着二人的样子将地 上的稻草踢开。 红衣女人回过了头,瞟了一眼钟巧烟,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咦?”老太太的口中发出一声轻叫。 钟巧烟和红衣女人同时回过了头。 “这里似乎……”老太太伸手摸了摸角落。 钟巧烟和红衣女人同时冲了过去。 地的一角翘了起来,准确的说地更像是一层皮。老太太伸手轻轻地揭起那层皮 …… 钟巧烟的眼睛逐渐瞪大,“这……” 红衣女人却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太太像卷毯子似的慢慢地将地皮卷起。 白色的,那种干净而清透,仿佛玉石般晶莹。 是冰,厚厚的一层冰。 钟巧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地面有些阴冷,原来这伪装的地皮下面竟然 是一层厚厚的冰层。 钟巧烟和红衣女人都惊讶地发出感叹声。 “怎么会是冰?”红衣女人惊得叫出声。 “是奇怪,这个地方怎么给冻起来了,难道没有人再来过吗?”钟巧烟的手轻 轻的触在冰面上,立刻一股刺冷的阴气侵蚀进她的手指,她赶紧缩了回来。 “我没想到这里冻成了冻,如果是这样,我们就逃不出去了。”老太太失望地 说道。 红衣女人在冰上走了几步,差点摔倒。 钟巧烟却低着头仔细地盯着冰层,冰层下面似乎有些东西,那些东西看起来像 是桌子、凳子……看起来像是一间房。 一间房? 钟巧烟呆住,她从来没想过这间房子竟然是这么高,而真正的地面竟然是在下 面,这些话是老太太告诉她的,她本来并没有报太大希望,可是现在她却真真正正 的看到那间房,虽然它在冰层的下面,但是它还是存在的。 老太太没有说谎,她的确来过这间房。 “怎么会是这样的,那里真的有间房?”钟巧烟怔怔地看着,不敢相信眼前的 情景。 “这……”红衣女人指着脚下的冰,“这房子已经变成了冰,我们怎么下去?” 老太太皱着眉头,道:“没想到白公子的房间是被冰冻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 “这冰层这么结实,我们根本下不去。”红衣女人失望地说道:“怎么会是这 样?难道我们除了房顶上的那间窗户,就再也没有出路了?” 老太太在冰层上来回地走了几步,看起来一筹莫展。 红衣女人则抬头看着房顶窗户的位置。 钟巧烟默默地看着冰层下面,眼睛到处移动,最后落在了墙壁的左侧,那里看 起来似乎有扇门。 老太太说过有门,而现在钟巧烟也真的看到了门,她抬起头看着老太太,心中 却在想:这个老太太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的?怎么会进入到白公子的家? “我有个问题。”钟巧烟决定问出来。 “什么问题?”红衣女人叉着腰并没有低头,而是继续抬着头看着上方问道。 钟巧烟没理会红衣女人,而是盯着老太太说道:“你为什么会来这?” 老太太抬头看钟巧烟,“你很好奇。” “不是好奇,只是想知道真相。”钟巧烟并没有回避老太太的目光,而是与其 面对面的看着。 老太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我因为答不出凤凰是否已死的问题所以被 留在这里,而我那时候根本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所以到处走了走,无意中来到这间 空着的府邸,也曾经误走进地道结果来到了这里,看到白家公子留下的一些文字, 才知道他因病一直生活在这里。” 钟巧烟没有再说什么,任何一个人都渴望自由,当一个人为了自身的病被困在 一个地方的时候,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恐怖只有白锦鸿自己知道。 红衣女人看着钟巧烟,她正在发愣,红衣女人脸上掠过一丝奇异的神情。 钟巧烟忽然抬起头,指着冰层道:“那里果然有扇门,我们如果能下去就应该 可以出去。”钟巧烟伸手指了指,红衣女人凑过去看,老太太却站在原地继续想着 下去的方法。 “我们现在下不去,如果能下去就好办了。”红衣女人发愁地叉着腰站在钟巧 烟身旁。 听到这句话,钟巧烟也很泄气,靠在墙边不出声。 红衣女人来回走了几步路,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气得直跺脚。 老太太抬头看红衣女人,本来想劝几句的,突然,有样东西自房顶扔了下来, 差点砸到红衣女人的身上,老太太一声惊叫,红衣女人在躲闪的时候与钟巧烟撞在 一起。在还没看清那样东西的时候,冰层突然震了一下,紧接着开始断裂,在众人 的惊叫声中,冰层越裂越大,老太太、红衣女人、钟巧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顺 着裂缝滑向下方。 “啊——”三声惨叫过后,灯灭了。 一切重新陷入黑暗。 太静了,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钟巧烟缓缓地清醒过来,她睁开了眼睛。 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为什么这么黑?钟巧烟记得自己从冰层上面掉下来了,然后就晕了过 去,那么红衣女人和那个老太太呢? 钟巧烟伸手试着摸索,在黑暗中她的手触及到冰凉的东西赶紧缩了回来。那应 该是块碎冰。钟巧烟双手磨擦着,抬起头,声音颤抖地叫着:“你们在哪?还好吗?” 没有人回她,黑暗中似乎根本没有人存在。 难道她们摔下来的时候受伤了,或者是…… 钟巧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处,她不敢多想,缓缓地从地上坐起身,又轻声问 了一句:“你们在那吗?你们都还好吗?” 黑暗中,没有任何人回应,钟巧烟甚至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们真的摔死了吗?也许昏迷了吧?钟巧烟在心中猜测着,她不想往坏处想, 同时一种莫各的恐惧感升了起来。 突然,一道光亮了起来。 钟巧烟吓了一跳,目光不自觉地移向那道光。 光正是来自于钟巧烟看到的那扇门那。 一只苍白的大手正托着一盏烛灯。 钟巧烟的心快要飞出来了,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只手。她可以确定那是一只 男人的手。 会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扇门那。 钟巧烟咬住了嘴唇,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扇门。 托着烛灯的手缓缓向前移动,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 钟巧烟惊得张开了嘴,“是……是你……” 那个男人竟然就是那个削梨的男人,而钟巧烟曾经看到过他已经死了,可是现 在他怎么又出现在那扇门前。 钟巧烟吓得连连后退,身子撞在冰块上,冻得她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又移向一 旁。 “你……是人?是鬼?”钟巧烟害怕地问道。 男人却没有出声,只是用一种哀怨的眼神望着钟巧烟,哀怨中又透着一种说不 出的深情。 钟巧烟感到迷惑,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那么看她,但是她能感觉得出他眼中 的那份情谊。 “你是……白锦鸿?”看着男人的眼神,钟巧烟心中的恐惧也减少了很多,不 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到男人就想到了白锦鸿。 男人的眼中似乎有泪花闪动,这让钟巧烟感到十分意外,她愣愣地看着男人, 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更多的东西,现在她已经不再害怕他是人还是鬼,她只想知道 他为什么要那么看她,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你终于来了。”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开口了。 “是的,我来了。”连钟巧烟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句话。 男人伸出了手,“我带你看一下我的房间。”他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只 是那笑容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凄凉。 钟巧烟似乎无法抗拒男人,缓缓地站起身,走上前,将手搭在了男人的手中。 男人面露淡笑轻握着钟巧烟的纤纤玉手转身朝另一间房走去。 房内重新陷入黑暗。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二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