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歌厅 这一日,施木愚来到曾跟他做安利的一个朋友仇大海家。这仇大海50出头年龄, 个头不到1 米7 ,皮肤白净,脸形方大脸蛋中间鼻头上有些麻坑(生疙瘩留下来的 小疤眼),胖乎乎的像个成功人士;其实是个小商人,自己在家门口开了一个小商 店,每年不慌不忙的拿个一两万没有问题。他谨言慎行,却带一点幽默,为人处事 一清二白,从不贪占别人便宜,小伤悲点无所谓大伤不行,另固步自封,逍遥自在。 而老婆李祥云却是个性格外向,善于谈吐,乐意助人,爱管闲事,善解人意,不安 于现状有想法的人,但由于老仇的个性使她每每不能发挥。她身材苗条,杏眼柳眉, 虽说已是40大几的人,脸上已爬上不少皱纹却风韵犹存精神饱满。 仇大海在村子里边虽有房院,只因一家四口都在这小商店居住,小商店就在金 鑫至矿区的路边上,位居化工化纤厂西门(主要进出拉货的门口)背靠村子砖厂, 对过是化纤厂生活区,出入十分方便,所以这里便成了他衣食住行的家;而家里的 房子却租赁出去搞创收,也真是生意人的打算。 施木愚迈进低矮的小商店坐在一边的单人床上;这床是老仇夜间值班和午休用 ;套间才是他们的卧室和厨房。 仇大海给施木愚倒上一杯茶水又回到柜台里边说:“你媳妇和你生气弄得安利 也没有做成功,俺们也跟着白花那么多钱。嘿嘿!” 仇大海虽是这么说却本没有抱怨的意思,只是没话找话。 施木愚心里却是一片歉疚:“对不起,让你们也跟着受累。” 李祥云觉得丈夫说话有点不解人意,怕施木愚听了不高兴,赶紧解释并替施木 愚找原因说:“他愿意?都是他媳妇闹的。他媳妇那人就是可厉害了,脾气可暴躁 了,听不进别人劝。” 仇大海“哈哈!”之后直言不讳的说:“全是施木愚惯得她,盛不下她了。给 她买上车愿意上哪儿就上哪儿,钱随便花,俩孩子都不在家,臭毛病尽养成的。” 李祥云依然替施木愚辩解说:“有时候就个性的过,不知道珍惜,哪好俩孩子 不好好过,可惜哩!” 施木愚说:“不谈她了,提起来就犯病。大不了从头再来!” 仇大海说:“说得简单,容易喽?” 施木愚说:“那你能怎么着?” 李祥云说:“她年轻不觉,等老了就后悔了。” 仇大海说:“还照相不了?” 施木愚说:“照相业务也不多了,当官的也越来越黑,收费价格降低,他们的 提成增加,越来越难干,挣不了钱了。” 仇大海说:“干什么呢?现在钱越来越难挣了,干什么也不好干。” 李祥云说:“干什么也是手稠得很,要不开歌厅吧,要不开个按摩店。” 仇大海说:“前几年俺姊妹她们开歌厅的时候可是挣了点钱,现在也不好干了!” 李祥云说:“哪时让你干吧你不干,哪时干也就弄好了。” 施木愚说:“现在我看那些歌厅也挺挣钱的,那天不挣一两千?” 李祥云说:“他也不出门,不了解情况。” 施木愚说:“想干到歌厅看看不就知道了?” 仇大海说:“看着人家挣钱,你弄上了也许不行。” 李祥云说:“都像你前怕狼后怕虎的干什么也干不成,做生意那有不冒风险的?” 施木愚说:“老仇考虑得周到,不容易出闪失。” 李祥云说:“他只能干点小买卖,一辈子发不了大财!” 仇大海说:“发那么大财干什么?劳心大,麻烦大,受苦大,不见得享受,心 里也不见得高兴,他怎么了?咱撑不死饿不着正合适。” 李祥云说:“说正经的。你一辈子不求进取!” 施木愚说:“没有风险。” 李祥云说:“改日你拉上他去转转,让他见见世面。” 施木愚说:“有意咱就考察考察,咱们合伙干,反正光我也弄不成,投资也不 大。” 仇大海笑笑说:“行,改天你领上我也下下歌厅风流风流!”;他说这话时有 一种好像要下定决心的样子,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要干似乎不本分的事好像首先要造 一种气势才能行动。 施木愚说:“连到文化局去一趟看看政策。” 仇大海说:“行,你说到那就到那,听你指挥!” 施木愚说:“现在这世道变了,咱也得随着改变,不变就跟不上时代。我的思 想也实在是太落后了,要不被小惠淘汰了。” 李祥云说:“什么事管什么事,挣钱说挣钱,过光景说过光景,不能混在一起。 她小惠也不是挣钱也不是过光景的,她是瞎闹呢!” 施木愚说:“不和咱过光景,许是想着和别人过光景呢!” 仇大海说:“她过个屁,那是小孩儿当家家,闹着玩哩!她能弄成咱不信仇! 那男的绝对不和她结婚,玩玩算了,凭不准那一时和她拉倒了来。到那时醒过来也 许就太晚了。当回头时不回头,晚了回头没人留。” 李祥云说:“到时你还把她收回来,不为她还为俩孩子。” 施木愚说:“走一步说一步吧,咱也不说那么绝对。” 仇大海说:“换转我,打光棍也不要她了!” 李祥云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吃过苦了才知道什么是甜,那时候她就知道珍 惜了。” 仇大海说:“她那人,说她不要脸吧,虚荣性挺强,好像很要面子,屁精得要 命;说她要脸吧,明明知道自己不对,也不回头,死撑着。好像是好马不吃回头草, 可做的事也不是好马做的事呀!” 施木愚说:“只怕她本性形成,难于更改,她的个性,怕是死也不回头,哪怕 一直倒霉下去,道路一直错着走下去!” 李祥云说:“也许是她觉得自己了不起,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老觉得自己 对,那就没法了。” 施木愚说:“往往当局着迷,旁观着清呀,人总是这样,连我也是,到了自己 头上也许就糊涂了,不管什么事。” 仇大海说:“只要能明辨是非就没事。注意和人打交,能打的打,不能打的不 打,这得凭自己的眼光了。” 施木愚说:“这一点上我不行,从小就容易上当,个性不好,自己有时也知道, 就是觉得有时使不出来,结果自己就吃亏了。我也试着想改,可一到事上就又忘了, 还是个性在先,不知不觉。首先想到的是别人的看法,总怕对不起对方。也容易相 信别人,轻易不把别人当坏人,所以往往上当受骗。不过话又说回来,和人打交就 得把人往坏里想吗?老防着别人,可怎么相处!” 仇大海说:“该防的就得防着点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施木愚说:“说起来也是,和小惠生活了那么多年还变心呢,何况外人?你说。” 李祥云说:“人们就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这山望着那山高,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她遇到自觉得更好的人时,就变,也并不是 防不防的事。人都是可变的,有的变好有的变坏,都是环境在变的原因,都是环境 造成的。就像你吧,原来特封建,见了陌生女人肯定不和她搭话,别说有其他的事 了,熟开的也不正眼观看,那谈得上粘花惹草?不是你媳妇这么闹会下歌厅?现在 又想开歌厅,180 度的大转弯,给谁也不相信!就怕连几年前认识你的那些朋友们 也不可能相信,除非知道你经历的人,彻底了解你的人才会理解你。” 仇大海说:“变说变,大样变不了,秉性变不了。再怎么施木愚这样的人也不 会背叛媳妇,除非媳妇背叛了他,没法!” 李祥云说:“那倒是。也别着急,不愁再说一个。” 他们谈着说着不觉就是一上午,快中午时施木愚要走,李祥云说:“别走了, 省得你回去再做,孩子在学校也不用管他。” 施木愚就留了下来吃午饭,午饭后到附近的综合服务楼去“窥探”情况。 综合服务楼,就在仇大海小商店西去不远,同是金矿路的南边上,两头一头是 金鑫县城一头是矿区(市镇),到两头的距离基本相当,大约在10里左右。从仇大 海商店到服务楼也不过3 里之遥,大海和施木愚各骑者着自行车不一会儿就到了服 务楼。服务楼紧靠公路南侧,坐南面北,院围墙跟脚距公路边也只有五米多一点儿, 围墙上是涂料喷上去的电信广告,门口开向公路,两侧是一溜公路边上的样柳树, 在紧门口的树上披满了小彩灯,晚间可见它一闪一闪的光辉,想到此消遣的人驾驶 着车看见那团点点的星光便知到了,于是减慢车速缓缓而进。楼顶是错落有致的古 式风格的黄色琉璃瓦,上边插着几面迎风摆动的彩旗。进门口南边一排溜空调悬于 紫红色的瓷砖墙外,这瓷砖墙并不高,基本淹没人头,其上到顶是铝合金框架的玻 璃墙封闭,整个南墙看不到一扇门,再往上是戴帽的楼顶,帽眉上是绿底金字的综 合服务楼招牌,其实院门口上头还有灯箱牌示。楼东头是向天的烟囱其下必是锅炉 房。院东西长约40米左右,南北宽约20米左右,院里停着几辆小鳖盖。扭头西看原 来门在此,是一扇墨绿色的防盗门。服务楼位处孤立,地上只一层,东边是空旷的 土地,有一间同样孤立的小房那是小煤场的办公室,西边是一家小饭店,再西是汽 车驾校别便没有什么了。在此消费除非故意来之,否则不容易被发现目标,这是个 不起眼的地方。这服务楼名字虽说是综合服务楼,其实一切设施都是服务于卖淫的 幌子。比如洗浴不是单纯洗浴,是“鸳鸯浴”,唱歌不是自娱自乐而是以小姐三陪 的服务!餐饮不是餐饮只去吃饭没有,其实是服务嫖客或小姐的饭店,老板顺手捞 一把。因此专门去吃饭的没有,专门去住宿的没有,专门去洗浴的没有,专门去唱 歌的没有,都是奔着小姐去打炮的。说白了这里其实就是一家专营卖淫的妓院,而 且是金鑫县包括矿区在内的同行业的龙头老大!最多时光小姐就四五十个!在一个 30多万人口的山区小县来说,也够触目惊心的,也够名望了。老板确实卖淫行业的 佼佼着!但他不过才30多岁,据说单他靠的小老婆就有好几个,正老婆也不嫌他, 因为她就是出身于小姐,她就是服务楼的老板娘,也是主要经营着。丈夫不过处理 一些外来事务,处理一些场面上的事情而已。因此这服务楼在金鑫的卖淫行业首屈 一指,是有经验和法宝的,是值得“学习”取经的地方。这也是施木愚和仇大海为 什么来此“窥探”的原因。 大海在前施木愚在后就进了半掩的防盗门。对门巴台服务生见大海和施木愚进 去,迎上前来问:“先生几位?” 大海说:“就我们两个!怎么服务呢?” 服务生说:“打快炮是100 元,洗鸳鸯浴是150 元,包夜也是150 元。” 施木愚听服务生介绍也够直接了当! 大海说:“我俩先唱会歌。” 服务生说:“那好跟我来!” 服务生就把施木愚和大海带到南边铝合金玻璃窗封闭的一排溜包厢中的一间, 其他房间传出男女二重唱。服务生请他俩坐在枣红色的四季沙发上,去开音响。施 木愚说:“算了,别开了!先看一下小姐怎么样。” 服务生没开音响站起来说:“那你俩等一会,我去叫小姐。”;他说着就出了 包厢。 施木愚环顾了包厢设施结构和布置说:“一会儿小姐来了你挑一个我挑一个, 你在这里问她有关情况,我让她带我到楼下去看看。” 大海说:“行。” 话说间就和当兵的整队一般,施木愚和大海眼前顷刻就是一排五颜六色的女子 等着客人的挑选。包厢里灯光昏暗,施木愚和大海随便挑了两个,其他的退出屋去。 施木愚就由他挑的小姐带着下到地下也就是炮房、宿舍或洗澡间看了看又回到一楼 包厢。大海和小姐说:“这样吧,俺们还有两三个弟兄等晚上一块儿过来耍,俺俩 主要先来探探路看看人。” 小姐说:“来了就先耍会吧!” 小姐就缠施木愚和大海,他俩就推就找借口脱身,小姐见客人没有玩的意思一 边往出走一边说:“酸气,没钱来过什么眼瘾!” 施木愚和大海见了服务生还是说:“我们晚上再来!还有几个弟兄,主要是人 家出钱的,俺们两个先来看看。” 服务生说:“没关系的,欢迎再来!” 施木愚和大海骑自行车离开服务楼一边说着话返回大海商店。老仇说:“看他 们弄的那也挺简单,也没有啥。就是几套音响设备几套沙发和几张床,也花不了多 少钱。就怕在经营门道上,那一时也看不出来,从小姐们嘴里也讨不出实话来,也 不便直接问老板;问也不告诉你,也是白问。” 施木愚说:“想着干就能干成。咱们还是先看看政策再说吧。政策不允许,咱 们也白忙活。” 仇大海说:“对,明天你来拉上我,咱们就去文化局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