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你态度不好,俺们到别处去! 木愚正在值班室看他写的起诉高玉山的陈述词,小雯从楼上下来说:“老板, 我和刘聪屋里的锁子坏了,你去给修修好不?” 木愚说:“好吧,我一会儿上去。” 小雯又上楼,木愚看称述词到一个段落后,拿一把改锥上楼去。 星月歌厅的正门摘掉了星月饮娱城的牌子,换成了红胜酒家。这时一辆法院的 警车(面包)停在了红胜酒家的门口,虚诚怀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 丢掉手中的烟头走进酒家。 延华正看电视,听见门响扭头见是诚怀进来赶紧站起身来迎接道:“哎呀,老 虚,你怎么忘记你哥哥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来了?” 虚诚怀满脸堆笑道:“这不是看哥哥来了吗?” 延华说:“走咱们到楼下去。” 虚诚怀和年轻人便跟着延华下楼到地下客厅,延华叫服务员给倒上水,给虚诚 怀和年轻人递上烟说:“怎么今天有时间了。” 虚诚怀拍一下年轻人的肩头说:“这是市中院的一个兄弟来你这里耍会儿,怎 么不见小姐们了?” 延华说:“唉!别提了,刑警队上一连来弄了几次,小姐们都走光了,要不我 改成了饭店。” 虚诚怀说:“凭哥哥你的能耐能落到这步?是谁使的坏,兄弟我给你出出这口 恶气!” 延华说:“我怎么会和他算完?他一个外地人,闹得咱不能干了,咱也叫他关 门,让他白花钱!” 虚诚怀说:“到底是谁这么厉害敢斗咱地头蛇?” 延华说:“说了你也不认得。他叫施木愚,半平人,原先是照相和卖电脑的, 因为他在这上边干的时候,他那里的两个小姐嫌他那里生意淡,到这里来了,他以 为是我这儿搞的鬼,老是举报咱店里,弄得市公安局也是下来调查,才走到今天这 步。” 虚诚怀说:“施木愚?剥了他的皮也认识!他算什么东西?他和我媳妇她三舅 认识,曾给他们学校安装过电脑,一个干活的有什么了不起?他利用她三舅的关系 找过我给他办事,酸气得不得了,拿上点儿安利的东西打发我,谁希罕?现在都行 送卡了,他还拿着那点东西晃悠,谁拿他当事?光说不行动,靠我在法院给他办事, 不见钱怎么给他办?现在这钱少了都不行,三百两百的谁能看见?” 延华说:“对,别说他不给钱,给钱也别理他,只是支应他一下得了!” 虚诚怀说:“你这儿没有小姐,俺们走啊!” 延华说:“别走,我让他们弄几个菜,咱弟兄们喝两盅!我到别处调两个漂亮 小姐来陪咱们!” 虚诚怀说:“不了,听说木愚那小子那里有小姐,我俩到他那里看看,也不给 他出钱的!” 延华说:“别,就在哥哥这儿吃了饭走!我打电话叫小姐来!” 虚诚怀说:“不了,下次吧!你开饭店一样可以养小姐的,要不把招来的服务 员培养培养,当地的小姐还新鲜!” 延华说:“我不是在想法吗?我的主意也是,连开饭店带找小姐。” 虚诚怀已经站起来,说:“走,小赵,咱们到别处看看。” 年轻人已随虚诚怀站起来,延华见留不住,但还是装腔作势地留了一番把他们 送出门。他虽然和虚诚怀称兄道弟,但各怀鬼胎,变法相互利用,见不到利益时就 耍开了光面子话!现在延华那里确是没有小姐,即便有了,他的熟人或朋友们去耍 时,还嫌唱歌时间长故意拉掉藏起来的电源开关,客人以为停了电,便出来结账! 他同时也知道虚诚怀这人是白来消费的,所以有小姐时说小姐来了事,没小姐时倒 殷勤得紧,即便是耍嘴也罢,也蛮甜的!虚诚怀也明白延华的为人,如果那里有漂 亮的女人,他就硬是缠着延华把小姐干了才走!但所有这些,木愚均不明白,虚诚 怀第一次到他那里找小姐,虚诚怀根本没提结帐的事,那次小远问起,他还为虚诚 怀瞒着,成全虚诚怀的为人,好觉得他交的是够意思的朋友,但真的够意思吗? 虚诚怀上车离开红胜酒家,他心里想:“和木愚怎么交代案子的事呢?反正不 能怨到自己身上,得找他的毛病,不能丢自己的面子……” 虚诚怀一边想着到了美尔乐,他和司机说:“把车停在美尔乐靠下一点儿。” 虚诚怀和小赵下了车进美尔乐,司机就将车停在市场边等着。 施木愚正在修门锁,听楼下有人喊,他被反锁在屋里锁子安装不好不能出去, 他就赶紧安装,等他安装好开门,虚诚怀和小赵已经找上楼来了。木愚见虚诚怀在 和别人打电话,他就站在一边等着,老虚一边打电话一边又下楼,木愚跟着,小赵 也跟着。木愚到楼后小便,当他出来,虚诚怀已经上车往下走了。木愚看着警车的 后影给虚诚怀打电话,电话通着一直不接,他就一直拨。 虚诚怀在车上手机响起,他见是木愚的电话,看了一时接道:“怎么了?” 木愚说:“怎么走了,我去小便了一下出来就不见人了,来吧!” 虚诚怀说:“当上大老板了,抖起来了,看不见俺们了,去了连理都不理!” 木愚说:“我正修门锁立时出不去,怎么能怠慢您呢?来吧,我见你打电话, 我去了一下厕所你们就走了,返回来吧!” 虚诚怀说:“不了,嫌你态度不好,俺们到别处去!那儿不是小姐?!” 木愚不知背后的原因,以为真的是他的迟缓得罪了老虚,他一直在电话里赔礼 到:“对不起,对不起,赶紧回来吧,我向你赔礼!” 虚诚怀说:“算了吧,有什么意思?” 他说着把手机挂掉,木愚再拨就不接了。木愚听着电话的:“你所拨的电话无 人接听,请稍候再拨!”也将手机合上不再拨打。 木愚和小远说过此事,说:“他竟然一点儿不理解人,竟然这么小气,谁知道 那里得罪了他。” 小远说:“自那次请他们吃饭,我在汽车上等着,你结账还没有出来,他找到 你汽车上说和我打炮,等你不在的时候,那时我就小看了他,什么朋友?虽然我是 当小姐的,但作为你的情人,他既是你的朋友也不该如此!情人还不是和老婆一样, 生人可以,他就不行,说明他不是东西!你不说,有老婆出去找小姐的男人都不是 正经东西吗?他们和你不一样,你是你老婆先对不起你的。” 木愚说:“看他态度和以往根本不同,说不定是因为和高玉山官司的事,别能 因为什么?” 小远说:“靠他办事?吃吃喝喝可以,能否办事还两说呢!别看他说的话大, 说什么只要你不犯法他什么事都能摆平!说那有什么用?办事的人向来是不伸张的, 给你办了事,你还不知道!何况不犯法找他办什么事,还不是等出了事才求人?” 木愚说:“他是说像官司类的事或别人欺负咱的事,不是指你犯了法找他办。” 小远说:“能办事的犯了法一样办,杀了人还能判无罪呢!掏钱就买出来了!” 木愚说:“和高玉山的事,我告诉他等他的话,谁知道他怎么想?我说去找找 法院的审判人员吧,他说等开了庭再说,是不是他听到了什么风信?” 小远说:“高玉山请他有没有吃喝还打个问号!高玉山是当官的认识的官们不 比你多?他舅不就是什么局的局长吗?” 木愚说:“煤炭局,他舅早退居二线了,据说是因为贪污。” 小远说:“就那也是有关系的。何况玉山也是当官的,虽说在矿区,这么小一 个县,矿区在中间,距离又这么近,能没有来往?” 木愚说:“这我知道,主要是怕从矿区调到金鑫的那个郎书记给他说话,郎书 记在金鑫主管政法的,他们在矿区就关系挺近的。听高玉山说他还给郎书记当过秘 书。” 小远说:“那你的官司肯定不好赢。” 木愚说:“赢输都要打下去,就看现在是个什么社会,有没有主张正义的!” 小远说:“有钱有人就要得,没钱没人就不行,那里不是?” 木愚说:“看看再说吧,看今天虚诚怀的态度是指不上什么了!” 小远说:“别官司打不赢,白花两三千块钱,冤枉!” 木愚说:“也难说,虚诚怀给推荐的这个律师就够呛!很应该当初不听他们的, 到了现在说什么好呢?眼看要开庭了。” 小远说:“看你交什么朋友?都是耍你的,看着你老实好捉!” 木愚说:“诚实应该是立人之本,没有诚信还叫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