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吃软饭的! 木愚在后院卸下一三轮车煤,买煤的要钱,木愚说:“过三五天吧,我去把学 校欠我的电脑钱要一下。” 送煤的说:“那我过两天来拿?” 木愚说:“放心吧,过两天一定给你。” 三轮车开走了,木愚用铲起煤堆,小远用扫帚扫煤底,她说:“这北方,冬天 烧锅炉也要几千元,像这样连烧锅炉的煤钱都挣不起。如果还是没有小姐,不如关 了门,等明年春天我回家看能不能联系几个人来。” 木愚说:“那也得坚持,开过一两年正常了就好了。” 小远说:“还能贴起?” 木愚说:“现在停了不是更赔吗?” 这时柳苇从楼里出来到跟前问:“这煤多少钱一吨?” 木愚说:“一吨280 元,还没有给钱呢!嗳,咱们几时去学校要钱?” 柳苇说:“我这就联系弟兄们,联系好了咱就去!” 柳苇就打起电话,等他打完,木愚说:“事情办了给400 块钱是吧?” 柳苇说:“你的境况咱也清楚,什么钱不钱的,先办了事再说,也好付人家煤 钱!” 小远扫她的地没有说一句话,晚上才和木愚说:“你靠柳苇能把事办好了,太 阳从西边出来。” 木愚说:“试试吧,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万一学校不给钱就搬他的电脑! 总不能钱也不给,电脑也不让搬吧?” 小远说:“难说。” 第三天,柳苇联系了三个人,木愚到县城拉上他们到了马家庄小学。路上木愚 说:“去了就说你们跟着我要煤钱,他不给钱就搬他们的电脑。” 木愚就和柳苇等几个到了学校,木愚和柳苇在屋里说话,其他两个在门外等着。 木愚和何校长说:“怎么?把电脑钱给一下吧?我急等着钱花呢。” 何校长说:“我可想给你的,就是没有钱,你说咋办?” 木愚说:“想想法吧,如果不是困住,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我不会为难你的。 但你也不要老支应我,糊弄我。” 何校长说:“谁支应你,糊弄你了?” 木愚说:“你刚调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和你说,你答应的好好的说给一点钱, 结果你来这里都一年多了,你给了多少钱?学校困难我也不是一点不理解,虽然钱 不多我也没有一下要,你给点儿也算,只说光面子话,就是兑现不了,我还敢相信 兄弟你了吗?咱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能像小孩一样耍吗?你说只电话给你打 了有多少?你不是不在学校,就是不接电话,或者说开会,要不答应的好听,就是 不给钱!” 柳苇说:“不给钱就收拾他们的东西。” 木愚说:“先别着急,咱这不是问校长要吗?” 柳苇显得不耐烦将头子扭在一边,何校长问:“他是谁?” 木愚说:“我拉了他们几吨煤,跟着要账的。” 门外的甲乙两个男人也闪进屋来,何校长说:“好家伙,这么多人?” 木愚说:“他们三个一起做煤生意的。” 何校长说:“你知道的,现在我们下边这校长还不是当家不拿事,给人家打工 的。现在花钱都得中心校长批。” 木愚说:“我不是没有找过中心校长,他让找你解决,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 们推过去推过来的,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也不是等一两天了,找你们几时也不是这 事情,就是那事情,反正没有没有理由的时候。这样吧,我是急等花钱的,有钱就 给,没有钱……” 不等木愚说完,柳苇抢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不给钱就搬东西!” 何校长看柳苇一眼说:“你们愿意搬,搬吧!也不是不给你钱,只是没有,再 说我也做不了主嘛!” 木愚说:“这是你叫搬的,那么你去开教室门吧!” 何校长说:“我没有叫你搬,是你们说搬的。” 木愚说:“我们是来要钱的,给了钱还用这样?你不给钱,我欠别人的逼我要, 我不找你们要吗?不给钱,我就搬电脑走。” 何校长说:“搬吧!一台电脑三千多块钱,有一台就够了。” 木愚说:“买的时候三千多,现在也值三千多吗?你买了衣服都穿烂了,还值 那么多钱吗?” 何校长说:“那你想搬多少台?” 木愚说:“现在值多少钱算多少钱,顶够四千块钱就算了。” 何校长说:“那我做不了主!” 木愚说:“你给做主的打电话吧,不能钱也不给东西也不给。” 柳苇连抱怨带生气地对木愚说:“办点儿事情,这么麻烦,这么罗嗦!哎!像 你这样一辈子也别指要到钱!” 何校长又看柳苇一眼说:“也不是不给你钱,非这样闹!” 柳苇急躁地说:“走吧,像你这样更要不上了!” 柳苇说着出了校长室,甲乙也跟出去。木愚和何校长说:“你说怎么办吧?” 何校长说:“走,咱们一起去找中心校长吧!看他能不能给报点钱,咱说话也 不管用。” 木愚说:“走吧,我知道现在你们也是挺难的,现在这事也难办。可我实在也 是没有办法。” 何校长说:“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几年的饥荒了还不了,也挺遭难的。咱们去 了好好的和中心校长说说,别说难听的。或者给上他个三百五百的不就把事办了?” 木愚说:“我也不想说难听话,我实在是着急,该着别人的钱不给,我就没脸 见人,我说几时给人家就给人家。再说,我凭什么给他三百五百的?就凭他那点儿 权力?还是你想要钱?” 何校长说:“你这人,我为你好,能尽快办事,成了我向你索贿了!你不知道, 现在这事,公家还不如个人好打交道,你什么不清楚?你还以为学校的钱由我做主?” 木愚说:“公家和个人一样,关键是看是什么人。” 何校长说:“那你的意思是我故意不给你呗?别说其他的了,咱们走吧,这回 别说我不给你办!” 木愚不想说再多的废话只道:“走吧!” 何校长就和木愚及柳苇等三人乘木愚汽车到了金鑫中心学区,到五楼办公室中 心校长不在,何校长说:“看看,连人都找不见,没有办法的。改天吧!” 木愚无奈,何校长留下来和中心其他人员说话,他一个人下楼。柳苇在汽车里 等着,其余两位在刚进县城时下了车。柳苇问:“办了没有?” 木愚说:“中心校长不在。” 柳苇说:“像你这样要账一辈子也要不得。” 木愚说:“那还怎么要?” 柳苇说:“人家也不是赖账,你叫我和你去?” 木愚说:“他不赖账就是光说不给才去的嘛!咱和他说理也不是去无理取闹!” 柳苇说:“别说别的了,我要不要无所谓的,给他俩个两百块钱得了,以后也 好使唤。” 木愚心里想,事情也没有办成,跟上走了走,不一会功夫就要两百元?但他没 有开腔,从口袋掏出两百元递给柳苇。柳苇在县城中心下了车。 第二天,木愚回半平老家借钱往回赶时,柳苇接二连三的打来电话说:“你在 那里,你这次可惹下老天爷了!你马上回来摆平此事,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木愚接到柳苇这等电话,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惊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柳苇说:“咱们昨天上午不是去马家庄学校了吗?何校长说咱们敲诈他,他找 了田浩,田浩你知道吗?” 木愚说:“不知道。” 柳苇说:“田浩是金鑫的老大,这个你也不知道?他不算咱们了,你说这办的 都是什么事,这是?” 木愚说:“咱们怎么他了?去问他要钱错了?咱怎么能是敲诈他?他说敲诈就 算敲诈吗?” 柳苇说:“人家还说绑架呢!我提起你,人家说,你算老几?你马上回来把这 事处理清!” 木愚说:“我知道了,我正往回赶呢?” 柳苇口气带有命令的样子说:“你必须!马上!回来,要不然后果自负!我们 几个就在歌厅里等你,你快些往回走!” 木愚似乎有些烦柳苇,事情办不成,却惹出麻烦来,他不想和柳苇再说,合上 手机。柳苇一直地拨,木愚不再接他电话。木愚为了安全,将车靠公路在一边给何 校长打去电话问:“何校长,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你说我们敲诈你?” 何校长说:“我没有那样说,昨天我们没有见中心校长,你走了,我在中心说 起学校欠你钱的事,田浩在中心找他三叔田德亮,田德亮你知道的。田浩听见我说, 他问了起来,我说给不了钱你和几个人去搬电脑,田浩自己说‘他们敢?你别管了, 我替你摆平此事。’我说没事的,木愚不是别人,他三叔也说你没事,是个老实人, 怎么了?” 木愚说:“听柳苇说,你找人生气。” 何校长说:“咱是干什么的?能办那种事情?我没有让田浩找事。是不是你找 的那些人们想敲诈你?他们想弄你的钱?那个柳苇一去我就认识,我装着不知道, 他不是咱们县的,是个小混混,闹着个小姐吃软饭的,有时也帮助人们打个架什么 的,混一碗吃,是个有大不说小的人,没两下子,你怎么和那种人混在一起了?” 木愚说:“我思想也不会是你找事,再说咱也没有怎么着,你不给电脑也没有 说硬搬你的,怎么是敲诈你呢?我也是想尽快解决,主要我急着花钱。” 何校长说:“别听他咋呼,没有事的。” 木愚说:“我明白了。” 木愚和何校长说完,又拨通郝老三的电话说:“郝弟吗?” 郝老三正在打麻将接到木愚的电话说:“是,施哥,有什么吩咐?” 木愚说:“你认识田浩吗?” 郝老三说:“不认识。” 木愚说:“听说他是金鑫的地痞,不认识吗?” 郝老三说:“金鑫这几个人,我谁不认识?田浩?没听说过,怎么了?” 木愚说:“他想找事,如果需要帮忙的话,……” 郝老三不等木愚说完说:“没问题,我就在县城打麻将,几个弟兄们正在一起, 有事就打电话。” 木愚说:“那麻烦兄弟了,有事我就打电话,改天我请客。” 郝老三说:“别客气施哥,你的事就是兄弟的事,随叫随到。” 木愚说:“那谢谢了,有情况我就给你去电话。” 郝老三说:“好的。” 郝老三放下电话说:“该谁出牌了?……” 木愚将手机放在一边的座位上,又开车往回赶,柳苇又打来电话,木愚没有去 接。 柳苇在美尔乐一楼大厅和昨天他叫的甲乙那两个小伙子等着木愚,他一直拨木 愚电话,木愚不接,觉得在别人面前伤了面子,他一会坐下,一会站起,显得焦躁 不安,嘴上自语着:“他怎么不接电话了?是没有信号,还是听不见?他胆子也够 大的!” 听柳苇说他找的人非常厉害,其实甲乙两个小伙子看上去都是挺文明的,一个 还戴着眼镜像个书生。他俩说柳苇:“你打了电话就等一会吧,老打有什么用?” 柳苇听说:“又坐在沙发上。” 木愚到长梁村边时给小远打电话,她说:“柳苇他们就在一楼等着,看着像要 找事的样子,我没有说话。我说你不听,看柳苇给你办了什么事?” 木愚说:“没事的。我马上就回去。” 木愚将车停在门口,进门。柳苇立即站了起来迎上前去双手搭在木愚的肩上, 盛气凌人的样子说:“你这次可找下大祸了,你说怎么办吧。” 木愚说:“放开你的手!” 柳苇没有立时放开,依然瞧不起或欺负人的样子道:“怎么了?你摆不平这事, 我还怎么在金鑫呆?” 木愚说:“你放开!” 柳苇还是不想放开搭在木愚肩上的两只手,木愚说:“你是什么意思?是解决 问题还是找气生?” 柳苇这才放开手。木愚说:“到底怎么回事?” 甲乙坐在沙发上不说话,木愚对着他两个说:“昨天咱们敲诈他们了吗?” 甲乙说:“没有,我两个连话都没有说。” 木愚对着柳苇说:“他说敲诈就敲诈了吗?他们在那里,我去和他们说。” 柳苇说:“走吧,他们在县城等着。” 木愚就开车和柳苇他们一起到县城去,柳苇坐着他的车。甲乙另开着一辆。甲 乙在前头将车停在一进县城的一个两层楼前出来,木愚也停住车下来,问:“在那 里?” 柳苇说:“就在这楼上。” 木愚说:“那你们先在门口等着,我先上去看看。” 木愚就进了楼,一楼没人摆放着许多地板砖等装饰材料,他叫了两声听楼上有 人,就上了二楼。一见面,原来是他嫂的妹夫子!木愚早听说嫂子的妹妹在金鑫县 城寻了婆家,只见过人,却不知在那里住。原来是他们!首先互相问候了才说情况。 妹夫说:“我以为就是柳苇他们找事,柳苇不是个东西,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了?” 木愚说:“我现在不是开歌厅吗?他和我店里的一个小姐一起去的,他和那个 小姐的关系不错。” 妹子说:“我说呢,你怎么和他那种人混在一起了。他就是弄着个小姐吃软饭 的,小姐挣了钱都给他,那个小姐也是个傻子。柳苇那个人,我早就认识,有一回 他找事才认识他的,早想着收拾他呢!” 妹夫说:“没事的,我认为是谁呢?田浩交代了,叫我问问,我见柳苇在门前 过,我挡住了他。我租的这房子就是田浩的,田浩好歹在县城也是个人物,都给几 分面子。” 木愚说:“没事就算了,我给郝老三打了电话,有事他就过来。” 妹夫说:“可不要叫老三来,老三可不是一般人物,没有特殊关系是请不动的。 老三那人我了解,他是个打抱不平的人,看不惯歪理。” 木愚说:“他是我的好兄弟,不象他妈的乌七八糟的人,话说得大,不但办不 了事,还起坏作用!” 妹夫说:“别说咱们是亲戚,就是提起老三的关系,这事也得算没了。” 这时柳苇和甲乙也上楼来,妹夫说:“木愚是我哥,你们为他办事就算了,要 是碰上别人,绝对不能和你们算完,没事了,你们几个走吧!” 柳苇早在楼下听得楼上的对话,想不到木愚不经常说话,还内藏着关系,他想 借机敲一笔的梦也泡汤了,灰溜溜的下楼去。同时木愚也彻底认识了柳苇这等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