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到了伦敦,记着给我一个平安信。” “我会的,一到步就给你打电话——在香港,你也要多保重。” 离情别绪的话语总像很表面。 文娟和大卫在机场,说的是这些像是很表面的话。 真正的心内话,不用说,眼睛就能表现出来。 “卓伯伯的事使我很难过,我想不到事情会弄成这样的,我后来找到蒙丽坦才 知道,卓伯伯的家庭一向因他是长子的关系,对他要求极为严格,反引至他趋向女 性化,作为逃避。蒙丽坦与卓坚结婚后才知对方是个同性恋者。她很痛苦,那次我 们在落日酒吧附近见到她,就是她去追寻丈夫而被拒不见。”文娟说起这件事,仍 然感到啼嘘,“想不到一个外表这样冶艳的女人,对爱情是如此执着。” “人不能凭外表去判断,例如卓坚,假使他不是有这个特殊癖好,也就不会有 这样的下场。” 大卫与她有着共同的感慨。 经过这件事后,文娟一直责备自己,决定离开这个她目睹悲剧的地方,回到在 伦敦的母亲处居住,她希望通过平静的生活平衡自己。 大卫尊重她的选择。 “取得内心的平静,是一个最佳的疗伤方法。”他说,“发生那件事,当然谁 都不想,但是事情发生时,我们谁都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每个人都是以他个人的 方式去做,希望我这个想法可以减轻你的内疚,毕竟我们都是向着我们认为应该做 的去做呀。” “我知道,希望假以时日,我会从这件事的冲击中回复过来。”文娟说。 “到时候,你再回香港!”大卫以充满期待的声音说。 “也许吧,看看到时情况怎样再说。”文娟明显逃避这个问题,她看着腕表说, “哎,许子钧怎么还未到?” “就说就到!”许子钧可爱的圆脸因急着跑来而通红。 “对不起。”他搔着头说,“我以为你们有谈不完的话,因此预迟到来,再加 上塞车,所以——” “就你的理由最多!”大卫亲呢地说,“有活留待文娟回来香港再说,现在快 到人问时间,算你来得及时!” “走吧,我们送你去出境禁区前。” 他与许子钧挽起文娟的行李,文娟却没有动。 “你们看,蒙丽坦!”她叫着,指着从机场人口进来的蒙丽坦说。 蒙丽坦也见到他们,她与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走过来。 “我的朋友汤祖斯。”蒙丽坦向他们介绍新朋友。 “汤祖斯是我在慈善卖物会认识的新朋友,他陪我一起去散心旅行。”她转向 文娟说,“看来你也是出外旅行,哪里?” “我去伦敦我母亲处,你呢?” “我去洛杉矶,顺道探望一些旧朋友,你乘搭的班机起飞时间是——” “半个小时后,你呢?” “再过四十五分钟就起飞了,一起进去?” “好呀,正愁没伴儿呢!” 机场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南来北往,聚散离合。文娟和蒙丽坦进入出境禁区 后,她们站立的地方很快就有人填补了,是一双父女,推着简便的行李车,从他们 身边走过。 更多的人川流不息地走过。 过去了的事不可以再回头,但是生命仍然继续。 当卓坚的枪口指向他自己的头部时,许子钧的生命得以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