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尸 赵小弱在袅袅的烟雾中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他知道,这种事情别 人不信,仲晓肯定信,这也是他决定把事情告诉仲晓的原因。 听完赵小弱的叙述,仲晓半晌没有说话,等到赵小弱点燃第三支烟的时候,仲 晓才慢吞吞地说: “小弱,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但我们这么好的朋友,我不能看你有事不提 醒你。” “什么话?”赵小弱的神情带着紧张。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害怕啊!” “说吧。”赵小弱的呼吸已有些急促。 “根据你说的情况,很像传说中的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谁借尸还魂?借谁的尸?”赵小弱几乎跳起来。 “当然是跳楼的女子借尸还魂,借的是猫尸,你家的黑猫。” “猫尸,可,可我家的猫活得好好的,哪来的猫尸?”赵小弱紧张的站了起来, 盯着仲晓的眼睛问,他发现仲晓的眼睛变得有些诡异,像猫的眼睛。 “你想想,”仲晓没有避开他的眼睛,“小黑不是被鱼刺卡住过吗?它当时是 不是一动不动了,我怀疑当时小黑已经死了,那个跳楼轻生的女子便借机……”他 没有把话说完,就像一个高明的作家,总是把最后的悬念留给读者猜想。 赵小弱想起了昨夜的梦境:轻生女子血肉模糊的脸与猫脸合二为一,发出一声 尖锐的叫声:“啊―――” 此时,外面阳光明媚,赵小弱竟然感到脊背阵阵发凉。他并不信什么鬼神,也 许是仲晓的分析入情入理,更因为仲晓营造的恐怖气氛,使他在光天化日下,竟产 生一种深邃的恐惧。 赵小弱感到家里的诡异气氛越来越浓。 小黑经常会在午夜0 :00左右发出那声极似女人尖叫地“啊”声,他不知道这 是小黑被鱼刺卡道喉咙后留下地后遗症还是确实已被轻生女子借尸还魂。现在,赵 小弱倒更加相信第二种可能。 猫会发出人类的声音吗?有人说猫叫春时像婴儿哭。可像女人尖叫的声音猫会 在什么情况下发出呢,答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即将变成人的时候。 有时候,他在深夜工作的时候,小黑会无声无息地来到书房门口,在黑暗地角 落里盯着他。赵小弱不记得以前小黑是不是也经常这样,但是现在,他感觉那是一 双人的眼睛,而且是女人的眼睛,充满幽怨、阴冷、恶毒与诅咒。在黑暗中,这双 眼睛密切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传说,阳间的人有三把火,两肩上个一把,头顶上 一把,人的身体虚弱的时候就很容易熄灭其中一把火,等到三把火全部熄灭,人的 生命也就到了尽头。这只猫,或者说借尸还魂的轻生女子,也许会等到自己其中一 把火熄灭时发出致命攻击。 可是,它(她)为什么会选中自己呢?无怨无仇,可以说根本不认识,况且为 什么会选中小黑作为借尸对象? 最近,赵小弱又发现了小黑是人的证据。 最近赵小弱也一直在暗中观察小黑,他改变了晚上工作的习惯,将近午夜0 : 00的时候,他躲在卧室与客厅之间的角落里向阳台方向观察,可能是天气太热,小 黑最近一直没有进猫房。它趴在阳台柔软的地毯上,四肢伸展,姿势极度优美,像 极了人――女人。 0 :00一过,小黑慢慢爬起,伸展一下四肢,迈着优美的步伐走向洗手间,然 后是马桶垫圈的声音,赵小弱慢慢走近,像一个偷看女人上厕所的色狼。透过半开 的门,他看到了更加令他恐惧的一幕:它跳下马桶后,竟然将两只前爪伸向卫生纸 盒,扒出一张纸,铺在地上,两只前爪个按住一角,屁股在纸上蹭几下,然后两只 前爪夹住纸的一角,后退直立,将纸丢入马桶,最后按动冲水阀门。 天,这一连串复杂的动作恐怕只有最高级的生物―――人,才可以完成吧,赵 小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肯定,这只猫真的变成了一个人。赵小弱已经感到 了双腿的颤抖,盛夏的天气里,竟然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冷。 躺在床上,赵小弱怎么也无法入睡了。张骁的话得到了验证,看来,这只猫真 的是被借尸还魂了,它现在越来越像一个人,也许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一个真 正的人,而自己,将在那时成为它攻击的目标。 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赵小弱心头涌上爱怜,无论如何,不能让妻子承受这种 恐惧的折磨,决不能告诉妻子。 胡思乱想间,忽听窗外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赵小弱,赵小弱,下来啊,陪我 说说话” 赵小弱恐惧到极点,窗外现出一个女人的面孔。自己住5 楼啊。 双腿却不听使唤,竟然慢慢下床,悦耳的女声再次想起“下楼啊,来找我。” 赵小弱听话的打开房门,走下楼去。明明内心极度恐惧,却反而身体不受支配 似的服从于女声的指挥。楼门口背对着他站立着一个女子,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女子轻飘飘地向前移动,赵小弱就轻飘飘地跟上。没多久,那女子在一栋楼房前停 下,转过身来。 她的脸像被雾气笼罩一般,朦胧而又飘渺:“赵小弱,你怎么总不来看我呀。” “我为什么要来看你,我又不认识你。” “我就是跳楼的那个女子啊,你看看这是哪里就知道了。” 赵小弱抬起头向前面的楼房看去,夜幕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阿拉伯数字“2 ” 2 号楼,自己怎么不知不觉跟她来到这里,赵小弱受此惊吓,清醒了很多。转 身就跑。 “还想跑?”女子突然出现在他前面,一阵轻雾过后,忽然化成一只猫向赵小 弱扑来。赵小弱转身捡起一根木棍向猫抽去,猫发出“啊”的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