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晓之死 仲晓总是不自觉地摸摸后背,或突然转身看看身后,他总感觉,自己身后真的 背着那个红衣女鬼。 这天,仲晓加班到深夜,走到小区寂静无人的石子路上,那种背后有人的感觉 又强烈地袭来,他回头看看,后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又走了几步,他又感觉到了背后强烈的不安,好像被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紧紧 盯着,背后的皮肤紧紧地缩在一起。回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再前行十几米,被人紧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这次,他听到了和自己脚步 声不一致的步伐。 他再次猛回头,一个娇小的红色身影在夜色中慢慢走近,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 脸。 仲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恐地看着红影。 “红影”说话了,声音空洞洞地,像坟墓里发出的声音:“张郎,我已经死了 快两个月了,你怎么还不来陪我?” “我,小清,是我对不起你,求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我给你烧纸钱,烧最 帅的帅哥,好不好?” “呸,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告诉你,因为我是为情自杀,所以,我为谁死 的,谁就要下来陪我,不然我就要下十八层地狱,你好好听着,我只有三天时间了, 到时候你如果不自己来,我就来索你的命。”“红影”说完, “红影”说完,转身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晚上,仲晓做梦了,梦见刘小清找自己索命,一伸手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长 长的指甲陷进自己脖子里。 第二天,仲晓又来到了精神病院,虽然他发誓再也不来了,可是今天他还是来 了,因为,他要来向赵小弱请教一件事。 赵小弱仍然在树荫下傻坐着,这次他身边没有护士。 仲晓上来就问:“小弱,你上次说你能对付她,你怎么对付的她?” 赵小弱不说话。 仲晓又问,他还是不说话。 仲晓“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小弱,求求你告诉我,那女鬼为什么不缠你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小弱忽然又“嘿嘿”地傻笑起来:“她掐我,我就掐她,有时候她趁我睡觉 来掐我,我也掐她,她最怕被掐了,有一次我把她掐得只有这么大,”说着,赵小 弱用一只手掌比划着,“然后,她就不敢来缠我了。” “掐她?鬼怕掐?” 这次,仲晓没有得到答案。赵小弱又癫狂起来:“她又趴在你背上了,我替你 掐死她。”说着就扑上来。这一次,仲晓跑得比兔子还快。 黄医生从角落里走出来,看着仲晓远去的背影,象是自语,又象是对赵小弱说 :“差不多了。” “是啊,差不多了。”赵小弱也说。 最后一天了,仲晓静静地躺在床上,他没有朵躲出去,他知道,“鬼”是躲不 掉的。 他在等着“女鬼”小清的到来,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自己这短暂的一 生。 今晚,刘小清没有来找他,最起码在仲晓睡着前没来。 仲晓又做噩梦了,梦里重复着一个画面“赵小弱“嘿嘿”傻笑着说:“她掐我, 我就掐她,有时候她趁我睡觉来掐我,我也掐她,她最怕被掐了,有一次我把她掐 得只有这么大。”接着,刘小清血肉模糊的脸又出现了,幽幽地说:“张郎,你来 陪我啊!”忽然,刘小清伸出手卡住了自己的脖子,仲晓不由得按照赵小弱教给他 的方法,伸出手去掐刘小清的脖子,希望真的可以将她掐得像手掌般大小,以使自 己的噩梦早点结束。 仲晓死了,最早是单位发现他没有去上班,打电话又没人接,于是派人到宿舍 去叫他。门是反锁着的,敲门没人应,那位同事感觉到要出事,马上汇报了刘主编, 刘主编亲自带人把门撞开。眼前的一幕把大家都惊呆了。 仲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右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球突出,舌头长长的 露在外面,左手直直地向上伸着,左手五指张开,仿佛在掐着一个大家根本看不见 的人的脖子。 赵小弱的病情恢复很快,在仲晓死后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出院了。 平原公墓115 号是仲晓的墓,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他最终与刘小清走到了 一起。仲晓的墓前,赵小弱、王嫱、冯娟,还有一个红衣女孩默默地给仲晓献上了 鲜花。红衣女孩长得和刘小清一模一样,她叫刘小凌,是刘小清的孪生妹妹。 献完花,三个女人在一旁说着什么,赵小弱整理了一下墓碑前的供品,忽然紧 盯着墓碑上仲晓的照片,冷冷地说:“你想让我妻离子散,我就要你拿命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