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孟欣比孟中华更为吃惊!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从自己的衣柜里冒出来一个小 孩! 苏洋洋出了衣柜,一边叫着“小马哥哥”,一边向小马奔去。 小马牵住了他的手。 “洋洋,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马问。 “小马哥哥,是这位阿姨将我藏在里面的。”洋洋指着孟欣,眨巴着眼睛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给哥哥听。”小马摸了摸洋洋的头,“别害怕,有 哥哥在,没事了。” “昨天中午,我和妈妈还有几个叔叔在一个好大好大的餐厅吃饭。我吃饱后, 妈妈还在和几位叔叔聊天,我就跑出去玩。这时,这位阿姨走过来对我说,你爸 爸在楼下呢。我说,爸爸没来这里。这位阿姨就说,你跟着我,下去看看就知道 了。我就跟着这位阿姨到了楼下。这时,这位叔叔也就出现了。”洋洋指着孟中 华,“这位叔叔戴着大墨镜,一把就把我拉上了车。车就开了。我问这位阿姨, 爸爸呢?这位阿姨说,你爸爸叫我们来接你。就这样,这位阿姨就把我拉到一个 很大的房子里,让我看我最喜欢的《猫和老鼠》,还拿了好多好多的东西给我吃。” “后来呢?”小马继续问。 “后来,后来我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看电视。”洋洋抠了抠脑袋,“我看累 了,发现阿姨和叔叔都不见了。天黑了,我才想起妈妈,就大声喊。可是房间里 没有人了,我很害怕,坐在椅子上不敢动。过了好长好长时间,这位阿姨才回来, 说我妈妈有事,让她来照顾我,就让我睡觉了。” “再后来呢?”小马又问。 “后来……后来记得不太清楚了。”洋洋转着漆亮的眸子,“我只记得我醒 来后,这位阿姨就在我身边。她说要带我去看影片。结果,我又看了半天《猫和 老鼠》。等我看完后,这位阿姨就来了,将我带到了这里。” “可是,这位阿姨为什么要把你关进柜子里呢?”小马继续问。 “一开始,这位阿姨没关我啊。”洋洋想了想说,“她给我讲了好多好多故 事,最后她说她要跟我打赌。我最喜欢打赌了。她说要是我赢了,她就给我买一 套《龙珠》。小马哥哥,我最喜欢《龙珠》里的孙悟空了。我在学校里,打赌从 来都没有输过……” “这位阿姨跟你打了什么赌?”小马打断了他。 “这位阿姨说,一会有人要进来,要先我把藏在这个柜子里。她说如果我在 里面呆着,不出一点声,不自己开门出来,就算我赢。”洋洋转头看孟欣,“阿 姨,我赢了,阿姨说话得算数!” 屋子安静下来。 孟中华和孟欣心里都清楚,这纯属胡扯!之前,他俩根本没见过这个孩子。 小马哼了一声,对孟中华说:“孟总,谁都知道,在本城,要论搞地下活动, 你是无人能比啊!怎么样,孩子不会说谎吧?你还说没绑架洋洋,现在,你怎么 辩解?” 孟中华也哼了一声:“我用得着辩解吗?随便你怎么认为吧,我无话可说!” 小马突然摘下墨镜,那双蛇眼里,射出一道寒芒,直逼孟中华。“孟总,事 已至此,你难逃干系!咱们都是道上混的人,你也用不着跟我装蒜。洋洋是找到 了,你没有伤害他,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我的哥哥苏浚航死于海难,是由你 一手造成的,我绝不能饶恕你!” “你想怎样?”孟中华傲然道,“马先生,别以为你拿话来恫吓我,我就怕 你了!你刚才说的这些,无凭无据,只管往我身上泼粪,谁会相信?” “哈哈,心虚了不是?”小马说,“你刚才说没绑架洋洋,可洋洋就在你亲 侄女的衣柜里呆着。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孟中华回答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就像一个经常设陷的猎人,一不小心掉进 了深坑,丢盔弃甲后突然发现一条狼坐在坑口,不慌不忙地看着他挣扎。 “马先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孟中华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你要我 做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老孟能够做到。” “这才是个态度嘛!”小马又将墨镜戴上,“孟总,兄弟请你做的事,对你 而言,非常简单。” 孟中华在听。 “既然洋洋是被你带走的,你肯定有什么目的。以孟总严密的口风,也不会 告诉我。因此,为安全起见,我想劳孟总大驾,亲自护送洋洋回青岛。” “让我当保镖?”孟中华一怔,“马先生,如果时间允许,老孟愿意效劳。 但是,想必马先生也知道,孟某人毕竟是一个集团的负责人,杂务繁多,离 不开啊。“ “孟总,我是很认真的。”小马很有耐心地说,“说实话,洋洋自从失踪以 后,苏老船长非常着急。或许你并不知道,在苏老船长的心中,洋洋的价值,要 比蓝鲸集团大得多。苏老船长曾教导我:一个企业,死了可以重生;一个人,死 了不可复活。洋洋是苏老船长的命根子,这次来大港出了意外,苏老船长十分愤 怒,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洋洋,并将他安全送回青岛。” “据我所知,马先生曾是海军陆战队的比武尖子,又是洋洋的哥哥,这个光 荣的任务,恐怕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吧?”孟中华扭动了一下脖子,“况且,你 的酒吧和洗浴中心并不需要你时刻盯着,你是幕后老板,有人替你管;不像我, 还要事必躬亲。” “孟总误解了。”小马又摘了墨镜,看了孟欣一眼,继续说道,“事实上, 如果仅仅是送洋洋回去,买张机票,半天就可以完成任务。然而事实上,却有不 少人想打苏老船长的主意。苏老船长本来决定于昨日抵达大港,因为临时有事未 能成行。可是,这件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都不知道的事,却有很多人不知从哪里得 到了消息。接着,发生了一系列事件。别的我就不提了,单说洋洋失踪这件事, 就很奇怪。因此,苏老船长的意思,既然有人想绑架洋洋,那么就乘船走水路, 从大港直达青岛。自然,别有用心的人仍然会从洋洋身上着手,因此,必须有得 力的人护送才行。” “马先生的意思是,护送洋洋不过是一个幌子,意在引蛇出洞?”孟中华问, “那为什么要找我送?是苏老船长的意思吗?” “是的。”小马说,“孟总果然是精明人!当然,这是苏老船长的安排,我 只是执行他老人家的命令而已。至于人选,他本来考虑请两位神通广大的人中的 一位,一个人你,还有一个是萧邦。” 孟欣头皮一麻。萧邦?这个萧邦来大港没几天,似乎已经很有名了。 “萧邦?”孟中华不解,“苏老船长也知道萧邦?承蒙苏老船长不弃,在下 曾与苏老船长有过数面之缘。但这个萧邦,苏老船长怎么能对他放心?” 小马哈哈大笑起来:“苏老船长虽然足不出户,但在掌握信息方面,恐怕仅 次于孟总了。萧邦来大港是没有几天,但此人的智慧武功,决不在你我之下,我 就吃过他的亏。这个人,虽然毛病很多,但至少是个好人。实话实说,苏老船长 在考虑人选时,首先想到的是他,其次才是孟总。” 孟中华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但瞬间隐去。“看来,苏老船长是对的。我建议, 马先生还是去请萧邦吧。” “可是,萧邦让你一枪致命,掉进了海里,我总不能找一个死人送我弟弟回 家吧?”小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刚才说要让一个活着的萧邦见我,可萧 邦在哪儿呢?” 孟中华正要回话。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就在这里,只是你们没 有发现而已。” 正是萧邦。 萧邦正懒懒地靠在卧室外的门框上,脸色虽然有些发白,但眼睛仍然很亮。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叶雁痕敲开了苏锦帆的办公室。 苏锦帆的办公室没有叶雁痕的大,但也有80平方米。已是午后,明亮的阳光 从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映红了苏锦帆的半张脸。 见嫂子进门,苏锦帆起身相迎。二人便在真皮沙发上落座。 自苏锦帆担任蓝鲸财务总监以来,叶雁痕亲自到她的办公室来,只有两次。 一次是苏锦帆搬迁办公室,一次是会计师事务所来查对账目。今天,嫂子突 然登门,肯定是有极重要的事。苏锦帆从余光里看见,嫂子的脸色很不好,几丝 鱼尾纹顽强地趴在她的眼角,再加上眼球上网状的血丝,将她的疲态暴露无遗。 “锦帆啊,忙什么呢?”叶雁痕微笑了一下。苏锦帆发现,这个十分疲惫的 女人笑起来,简直有点像老太婆。 “没忙。还是那些事。”苏锦帆回答,“嫂子,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我有件大事,要找你商量。”叶雁痕叹了口气,“你也看见了,我是累得 筋疲力尽了,想找你说会儿话。这么大个公司,除了你,还真找不到知心人啊。” “承蒙嫂子看得起!”苏锦帆将手伸过去,握住了叶雁痕的手,“说吧,嫂 子,什么事能难倒你啊?” “我想辞职。”叶雁痕淡淡地说。 “什么?”苏锦帆大吃一惊,“嫂子,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开这种玩笑干吗?”叶雁痕说,“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一个女人,成 天在商场里经风历浪,还招人嫉恨,没有必要。现在的这些股东,私下里议论我, 好像我占了蓝鲸什么便宜似的。你是管钱的,你心里最清楚,我每签的一份文件, 都没有私心。蓝鲸给了我这么高的薪水,我用不着贪。你哥哥走了,我又没孩子, 每月我和徐妈的花销,五千块就够了,要更多的钱没有用。当初,是爸爸将这副 担子交给我,要我挑起来。这两年,我实在太累了。所以,我决定辞职!” 苏锦帆张大了嘴巴。嫂子的这个决定,实在太出她的意外了。在她的心里, 嫂子十分看重权位,她曾专门给蓝鲸集团中所有与苏氏家族有关系的人开过会, 并明确宣布,凡是在公开场合,一律称她做“总裁”,严格按公司的规章制度执 行。特别是这段时间,公司传闻叶雁痕有可能下课的谣言一直不断,而自己的丈 夫王啸岩又对总裁位置虎视眈眈,嫂子也表现出顽强的抗争姿态,说明嫂子是不 甘认输的。然而,事物的变化总是很快,在这个风平浪静的午后,嫂子居然说要 辞职! “能不能再深思熟虑一下?”苏锦帆扶了扶眼镜,“嫂子,你也是公司董事 局成员,按照章程,就算你要辞职,也需要董事局批准。爸爸是董事局主席,至 少需要他同意才行。可是,公司现在的情况你最清楚,是离不开你的。你要辞职, 有你的原因,我也不便问。但请你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叶雁痕拨开了苏锦帆的手,面露愠色,“锦帆,你怎么动 不动就跟我讲大道理!我以大局为重,大局以我为重了吗?什么批准不批准,说 穿了,还不是爸爸一句话。而爸爸非常爱你,会听你的建议,因此只要你同意, 基本上就可以定了。” “嫂子,你别生气。”苏锦帆歉意地笑了一下,“刚才我说的话,可能没讲 究分寸。但是嫂子,你要理解我。你也知道,两年前你上任时,阻力重重,而我 是一直支持你的。” 叶雁痕这才意识到自己暴躁的毛病又犯了,赶紧挤出了一丝笑意:“妹子, 我哪能生你的气?说真的,在家族里,也就是爸爸和你,没拿我当外人。但你也 知道,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情,爸爸也开始怀疑我了,没有以前的那种信任 了。趁着蓝鲸还运转良好,我还是离开吧。今天来找你,就是请妹子向爸爸讲清 楚,做做他的工作,我也好交班。” “交班?”苏锦帆从叶雁痕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坚定,“交给谁?” “那我就无权过问了。”叶雁痕说,“这得看爸爸的意思。爸爸是董事局主 席,他指定谁就是谁。” 苏锦帆没有说话。她了解叶雁痕。这个女人的确脾气暴躁,但也是个说一不 二的人,强劝她没有用。她沉思了一下,终于说:“嫂子,你愿意听听我的意见 吗?” “我来,就是要听你的意见嘛,这还用问?”叶雁痕勉强笑了一下。 “那好。”苏锦帆坐直了身子,“我想,嫂子是太累了,应该休息一下,也 可以趁休息期间办一下自己的私事。我的建议是:嫂子也别真辞职,可以向董事 局提交一份休假报告,时间你自己定。这段时间,由你推荐人暂时代理总裁的职 务。” 叶雁痕想了一下,说:“妹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并没有真 正辞职,可以考验一下接任代理总裁,如果合格,我就可以完全卸任。这样做, 使公司的运转仍然正常,是一种软着陆的办法,对吗?” 苏锦帆点点头:“当然,也有另外一层意思。如果接任的代理总裁并不合格, 你还得回来接着干。那时,你也休整得差不多了。我的真实意思是:可进可退, 公私兼顾。” 可进可退,公私兼顾?叶雁痕一震。她突然发现这位平时不吭不哈的小姑子, 似乎得了老头子的真传,考虑周全啊。 这次她主动地将手搭在了苏锦帆的手背上。苏锦帆翻转手心,轻轻地握住了 她的手:“如果嫂子同意,我就给爸爸打电话。” “谢谢!”叶雁痕说,“不过,请等我走后再打吧。我不想当面知道爸爸的 态度。” 苏锦帆当然知道叶雁痕是为了给她创造一个更为私密的空间,也就没有推辞。 叶雁痕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她想了一下,又坐下了。 “锦帆,你很实在,嫂子也不瞒你。”叶雁痕轻咳了一声,目光游离了一下, “实际上,你也知道我辞职,并不是为了休假,而是要办一些私人的事。既然你 那么信任我,我就直说。” 苏锦帆并没有制止她。聪明的女人在一起,通常都不做蠢笨之事。 “我告诉你一件事。萧邦,很可能已经死了。”叶雁痕说。 “你说什么?”苏锦帆小巧的屁股在沙发上弹了一下,露出惊愕的表情,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天。”叶雁痕说,“直到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早上七点多钟, 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说过一句‘也许,我这一去就回不来了’。后来一想, 可能当时他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吧。妹子,萧邦可是在帮我们找洋洋的过程中失 踪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是出事了。” “嫂子的意思是,你要去找他?”苏锦帆目光闪烁了一下,“嫂子,恕我直 言,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十分关心他。你是不是喜欢他呀?” “是的。”叶雁痕眼圈红了一下,“萧邦这个人,毛病很多,自负,清高, 喜欢在别人开口前就说出别人想说的话。但我觉得他是个心里很干净的人,他值 得信任,值得依赖,值得人将心交给他!我中午吃不下一口饭,浑身像有蚂蚁在 爬。我不迷信,但我相信这是不祥之兆。萧邦出事了,可他为什么会出事?还不 是为了我们的事,甚至是为了我!我想了很久,觉得我很虚伪。那么多年,我欺 骗过人,违心地做过一些事,从未像萧邦那样可以上对天,下对地。我想啊,我 成天这样忙忙碌碌,为了什么?多少个孤寂的夜晚,我从梦中哭醒。是的,在生 活中,我是总裁,有钱有势;但扪心自问,我有什么了不起?我甚至没有真心地 爱过!这对一个女人,是何等的残酷!我现在的一切,你觉得有意义吗?是的, 我接触萧邦没多久,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我感觉到了他的真实,他的那 种坦然。在他没有出事的时候,我甚至讨厌这个自作聪明的人。但今天,当我的 直觉告诉我,他可能已经遇害时,我才知道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也许今生 最美丽的一段情感,在还没有发生时就已随风而逝……难道,我真是苦命吗?” 叶雁痕嘴里说着,眼里已控制不住地淌出了泪水,瞬间流满了她那张疲惫不 堪的脸。 当她撕了一张纸巾擦掉眼泪,回首看苏锦帆时,她发现苏锦帆双肩抖动,正 无声地啜泣。 叶雁痕抱住了她,安慰道:“妹子,对不起,我不该影响你的情绪。是我不 好,你原谅嫂子吧!” 可苏锦帆哭得更凶了。她呜咽着说:“嫂子,你说得对啊!其实,你也知道, 我跟你何其相似,也没得到过真爱!我们女人,其实并不在乎权力和金钱,而是 在乎被自己喜欢的人好好疼爱。那个该死的萧邦,十年前我们就认识,我那时爱 他爱得快疯了……” “你说什么?”叶雁痕这回是真的震惊了。她一把推开苏锦帆,用一种陌生 的眼神看着她,“十年前?你不是在编故事吧?” “我用得着跟你编故事吗?”苏锦帆直接用手抹了一把眼泪,便一五一十地 将当年喜欢萧邦的故事讲给叶雁痕听。当然,女人讲故事,通常都要加入一些浪 漫的元素,使故事听起来更加凄婉动人。 叶雁痕提着一颗心静静地听着。当她清楚地从故事中听出,这个故事不过是 苏锦帆一厢情愿时,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归位了。 “妹子,那时他是有妻室的人啊,也真难为你了。”她安慰起了苏锦帆。可 苏锦帆怎么听都像是她在这样说:你看,现在萧邦离婚了,你哥哥也去世了,情 况变了…… 一股酸水从心头涌起。苏锦帆忍不住说:“嫂子,我看呀,这个萧邦对他的 前妻仍旧念念不忘。这种人,爱上了谁,雷都打不动!”她的意思叶雁痕当然懂 :你也是一厢情愿嘛! “我就喜欢这种钟情的男人!”叶雁痕说,“有些男人,口里天天说‘我爱 你’,而实际上,成天在外鬼混。鬼混也就算了,可要是染上病,就很麻烦!” “嫂子是说王啸岩吧?”苏锦帆大为不悦,“王啸岩这个东西,好几年我都 没让他碰了。我们的关系,你想必也清楚得很,貌合神离而已!嫂子啊,萧邦是 可爱,可惜,如果照你所说,他出事了……” 叶雁痕浑身一震。刚刚沉浸在情感旋涡中的她,突然如大梦初醒。是啊,萧 邦遭遇不测,人都没了,还在这里与苏锦帆讨论什么? 她决定赶快离开这里,去实施自己的计划。 于是她整了一下衣衫,站了起来,对苏锦帆说:“妹子啊,刚才拜托你的事, 请帮我办吧。我辞职,是真心的。既然你提的建议很好,就依了你吧。” 她缓缓地走出了房间。出门的时候,暗暗地骂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地同小妮 子扯上感情的事了?叶雁痕啊,你真贱! 而苏锦帆此时也是同样的心情,深悔自己将多年的秘密向这个并不知心的嫂 子透露了。她正努力回忆刚才讲了哪些内容,忽然,手机发出了一声欢叫,有短 信来了。 她打开短信,上面显示: 萧邦没有死! 她一惊,一阵悸动涌上心头。 她快步跑到门边,打开门,见叶雁痕正背着身子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她右脚已跨出门,但左脚却牢牢地定在门内。在短暂的思想斗争后,她还是 决定不将这个消息告诉叶雁痕。 女人改变主意的速度,通常要比男人快得多。 苏锦帆可能没意识到这一点,但丝毫不影响她这么做。 她关好门,迅速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微型耳机,塞进耳孔里,慢慢地在沙发上 坐下来。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