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等小鸡安静下来之后,柯拉又陷入了深思。看来,教授和他的同胞不同,他并 不讨厌飞行。假如没有人阻止他,他肯定会顺着自己的愿望在挖掘场上空飞行。果 真如此,那么本侦探就应该用这个身体效仿教授飞一次试试。 可是那天在沼泽里受伤着凉之后,柯拉就决定哪也不去,就在这儿分析收集到 的情报。她还没有做好飞行的思想准备,可是她毕竟往这方面努力过,这可不能怪 她。 如果这个星球不是这么落后,柯拉就可以用电脑来分析已得到的信息。可是她 一分钟的上机时间也没得到,因为在政府机关里她被告知,上机时间已经被预订到 了一年之后。 柯拉给蛋盖上被子,开足暖气,然后到走廊里去打电话,她的病房里没有电话。 她先给考古学家住处打电话,没人接。于是她再打到挖掘场去。助教披着一件 皮毛斗篷,看起来活像一只大刺猬。他很高兴接到她的电话,他看到柯拉总是这么 高兴。她为自己对他这么漠不关心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出了什么事?孩子们有什么事吗?” 奥尔谢基从来不说“蛋”这个词,莫非这个词里有什么含义登不了大雅之堂吗? “一切都好,那些蛋正在睡觉,”柯拉说,“我有个小问题想问你,教授会拍照吗? 他有没有照像机?” “当然会了,他总是随身带着个相机,自己冲洗自己放大照片。” “太好了!”柯拉叫道,“我想就是这样,那么就是说,我在他那儿找到的那 张照片是在这里照的了。” “为什么?”助教吃了一惊,“也许是教授把它带过来的呢?” “可是你自己说过,你们那儿只有这艘飞船的石刻画像,而这可是一张照片!” “也许那只是一只模型……” “照像机现在在哪儿?胶卷在哪儿?” “你问得可真奇怪,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本想用他的胶卷把我们找 到的东西拍下来,可是既没找到相机,也没找到胶卷。” “给偷走了?” “我可说不出这个难听的词,”助教垂下眼睛说,“我们星球上根本没听说过 这种事!” “还有什么东西被偷了?” “没有了,我发誓,没有了!” “看来有人来过,拿走了相机、胶卷,还有冲洗出来的胶片”还有像纸和所有 的洗像液。“奥尔谢基补充道。 “真是个怪偷!” “我想准是个想当摄影师的小孩子干的。” “为什么你不报告这件事?” “向谁报告?” “地方官格列格。” “‘一根筋’?我当天就跟他说了。” “他怎么说?” “他笑了笑——你知道他那副嘴脸——然后说我可能是弄错了,教授从来就没 有过相机和胶卷。” “他真这么说的?” “我从不撒谎。” “谢谢你,亲爱的,”柯拉说,“去干活吧,挖点让柯谢罗星人高兴的东西出 来。” “我马上就去!” 柯拉挂断了电话。他的目光是多么忠诚!在地球上她可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男 人,像他这样用甜蜜蜜火辣辣的目光看着她。 她几乎可以断定,格列格与此案有关联,虽然这种关联难以被觉察。可是怎么 证实呢?电话在住院医生办公室里,一个头发散乱,歪戴着护士帽的护士探头进来 喊道:“奥尔瓦特女士!快来!” 柯拉知道一定是那些蛋出了什么事,她跟着护士飞跑过去。 那个医生和另一名护士已经到了病房里,他们惊惶失措地看着那条在不停地蠕 动着的被子。 “你们怎么回事!”柯拉大叫,“他们会被闷死的!” “我们怎么知道!”医生顶了她一句。 “你得凭感觉。” 柯拉小心地掀起被子把它扔到屋角。有两只蛋已经破了,两只小鸡雏在一堆破 蛋壳里扑腾着,它们都是黄色的,毛绒绒的非常有趣,每个都有一只肥鹅那么大。 终于出世了!是她的孩子! 她本想把它们亲个够,可是克制住了自己,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呢。 于是柯拉只是向第三只蛋低下头去,里面的小家伙在不停地啄着,似乎在请求 帮助,接着从裂缝里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小嘴的尖。 随着“咋啦”一声,蛋裂开了,一只湿漉漉的小鸡兴高采烈地探出了脑袋,好 像在说:“我也出来了!” “这就好了,”柯拉说,“全都活着。” “要拿点热水来吗?”一名护士问。 “如果您想杀死这些婴儿,那就拿来吧,”医生不客气地说,“它们现在需要 的是烘干,而不是洗澡!还是把蛋壳收走,换一下垫子吧!” 小鸡们从一出壳起就开始走动起来,它们围着妈妈,大声叫着要吃的。 “医生!”柯拉叫道,“快打电话把考古学家奥尔谢基叫来,他在挖掘场上。 我不知道怎么喂新生儿。” 医生跑去打电话了,柯拉想抚摸小鸡们毛绒绒的脑袋,可是它们还太小,不理 解这种爱抚的意思。 20分钟后奥尔谢基激动万分地跑来了,他对照顾小鸡知道的也并不比柯拉多多 少。他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而自己的童年他已经忘了。不过好歹总算把小鸡们喂饱 了。奥尔谢基在柯拉的病房里过夜,柯拉非常感激他,她害怕这些毛绒绒的黄色小 家伙们会出事。 小鸡们不是一天天地在长大,而是一小时一一小时地在长大。第二天早上它们 就能在屋里欢蹦乱跳地跑来跑去。那个瘦瘦的当地医生穆拉德拿着一盆鱼油,没打 招呼就跑进来的时候,它们居然把他懂得摔倒在地上。 奥尔谢基成了它们离不开的人。 柯拉现在终于解脱出来,不必怀孕,也不必孵蛋了。她感到自己又像个侦探, 至少可以策划反对“一根筋”格列格的行动了。 不过首先她想做个试验,关于此事不能让任何人得知。 为此柯拉在黎明时分,天刚蒙蒙亮时就起床了。外面的世界盖着一层薄薄的霜 花,看来秋天要到了。 奥尔谢基在病房中间带加热器的垫子上安静地睡着,小鸡们躺在他身边,他用 翅膀盖着它们,保护它们免受可能的敌人伤害。 柯拉知道她会觉得很冷,可是这个试验的条件要求她身上什么也不穿,否则试 验就会失败。 昨天晚上她就在奥尔谢基带来的保温壶里灌了一壶滚烫的咖啡,这只壶的壶嘴 很适合鸡嘴饮水。咖啡很起作用,柯拉一会儿功夫就觉得精力充沛了。 她悄悄打开房门来到走廊,走廊里空无一人。坐在走廊尽头桌于后面的值班护 士正在打瞌睡,柯拉小心翼翼地从她身边走过,穿过前厅,来到了院子里。 草地上和树上都罩着一层霜,大地上空飘着轻纱般的薄雾。柯拉冷极了。 她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医院,抄近路向城边的考古挖掘场走去,“福格来”公司 很快就要在那里建一座大宾馆。 她在路上最多花了20分钟。她时跑时走,还想飞起来,可是寒冷的雾打湿了她 的羽毛,让她飞不起来。 柯拉在路上只遇到了骑着摩托的送奶员,他认出了她:“跑步防止心肌梗塞吗?” 他问。 “我在减肥。”柯拉答道。 何塞一朱尼奥尔正在考古场外的一个坑里忙活着。他认出了她。 “你在这里干什么?”柯拉问。 “您可别跟别人说,”男孩说,“我觉得在船的这部分埋着保险箱,箱里有黄 金。我已经在这里挖了两个多礼拜了。我老爸以为我去上学了,而我却在这里挖地。 您看我挖了个多深的坑!” 那个坑已经齐腰深了。 “你说的是什么船?”柯拉问。 “这个我现在可不能跟您说,因为这是秘密。”这个淘气鬼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只船的?” “大家全都知道,”男孩挥了挥手说“您走吧,母鸡阿姨,您走吧,我只剩下 一个钟头的时间可以挖了,我该上学去了。” 柯拉向悬崖边走去。 她想向自己和周围的人证明,加利叶尼教授在空中飞过,当他在城郊飞行时, 从空中鸟瞰,看到了“天堂马”飞船的残骸,并把它拍了下来。而如果她想证明这 一点,她自己就得飞起来,并且在挖掘场上空飞一圈才行。 柯拉选了一块又平又直的场地,以便助跑。这时那个男孩走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想飞吗?”他问。 “你不是看到了吗?” “你小心点飞,”小何塞警告道,“在你之前有一个教授,是个好人,虽然他 是只鸡。他也飞过,朝那边的山飞,还在那条河上飞,一边冲着下面拍照。后来他 就给杀了。” “你知道得太多了,小家伙,”柯拉说,“你最好还是把嘴闭上。” “说得对,”男孩说,“我老爸也总是这么说。” 他说着笑起来,露出两颗大门牙,变得很像他父亲了。 柯拉在男孩专注的目光下开始起跑,她使劲扇着翅膀,而那个男孩在身后大喊 大叫:“喂,加油啊,大胖鸡!再使点劲!我们生来就是要让神话变成现实!” 柯拉觉得大地从脚下退开了,她飞起来了。可是这种美妙的感觉没来得及仔细 体会,她就发现自己又要掉下来了,她的脚就要碰到地了……可是天啊!下面根本 没有什么地。柯拉往下一看,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飞出了悬崖,现在她脚下是数 十米的深渊,那条深不见底的河在远远的下方透过晨雾闪着光。 这下她死定了! 柯拉害怕得拼命扑扇着翅膀,可是不管用:她斜着向下坠去,天空。悬崖、挖 掘场、河流、山峰——这一切都在她眼前慢慢地旋转起来。“看来我是被卷进螺旋 气流了。”她想。 耳中是血液奔流的声音和擂鼓般急速的心跳声,透过这些声音,她听见那个男 孩绝望的叫声:“”坚持住,阿姨!别泄气!翅膀再扇快点!一——二!“ 怪事,柯拉居然听从了他的话,把翅膀扇得更快更狠了。瞧,地平线不再在她 眼前旋转了,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空气原来是轻飘飘的,承受不住她的身体,可是随着她每扇一下翅膀,空气渐 渐能把她托住了……等柯拉终于确信她不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了,她睁开了眼睛, 看到自己已经高高地飞翔在布满沟壑的高原上空,那些沟是考古学家们挖出来的。 一个小男孩的身影在沟里飞跑着,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传得很远:“好样的,大 鸟!就这么飞,大鸟!生来爬行的人决不会飞!” 上帝,她以前怎么不飞呢?这真是一种享受!只要你是只鸟,就飞吧! 柯拉高叫起来,她欣喜的叫声响彻全球。 这时她才从空中鸟瞰挖掘场和高原。 刚刚升起的朝阳发出的光芒几乎是从天边斜射过来的,照亮了地上每个土坑和 四洼……几分钟后,柯拉看到了那艘已经完成宇航使命的飞船,飞船静静地躺在挖 掘地和仓库之间。 显然,很久很久以前它已经在这里了,深陷在土地里,几百年的风吹雨打把它 上面的部分彻底损毁了,因此飞船的剖面就露在了外面。只有从空中才能看到它, 而且最好是在清晨或傍晚,当阳光斜着照射到高原上的时候,才能看清。 加利叶尼教授也正是这样拍到了它的像片。但是他的发现妨碍了某人,因此那 人就把教授杀害了。 柯拉转着圈子向地面降落时,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虽然她还不知道如何去 揭穿他,因为手中没有证据。 柯拉降落到那个男孩身边,跑了几步,终于停了下来。男孩问道:“怎么样, 相信了吧?” “相信什么?”柯拉狡猾地反问。 “别装了吧,您是在找那艘飞船,就跟那只公鸡一样。您找到它了,它并不难 找。”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这儿有很多人都知道。那些地质学家乘着直升机在这里飞来飞去的时候, 就把这艘飞船的位置标出来了。只不过没人去注意它罢了,我们这儿这种东西多得 是。谁要是愿意,都可以来这儿找金子。” “那些考古学家以前不知道这些吗?” “他们怎么会知道呢?我们城里有一架闲着的直升机,可‘一根筋’格列格谁 也不给坐。其他的直升机都在勘探队员手里。只有这个教授自己能飞,飞呀飞的, 他全身就发起抖来了!我当时就在这儿闲逛,还记得他当时叫道:”天堂鸟‘!’ 天堂鸟‘!伟大的发现!我要叫一支大型探险队来——封锁这一地区!多么幸福啊! 我想:谁幸福谁同时也就不幸!对不对?“ “对。”柯拉赞同道。 柯拉回头往医院走时,城市已经开始苏醒了,街上出现了第一批车辆,地质学 家的直升机低低地从房顶上掠过,面包店门口正在卸面包。一位年轻的女士带着一 只绿色的大蝎子在散步,蝎子穿着绣花的衣服,尾巴上的刺高高翘起,摇来晃去。 柯拉走到他们身边时,听见蝎子对女士说:“我们不能这样分配利润,我希望这个 问题能与建筑工程完工的日期挂钩。” “他答应只要那块地方一空出来,就开始进行底座的地面奠基工程。”女士解 释道。 柯拉超过他们走到前面去时说了一声:“对不起。”那只蝎子看见她,哼了一 声:“这家伙是不是很危险?” “不,她是星际刑警组织的侦探,”年轻的女士答道,“她借用的是别人的身 体……” 她后面说了什么,柯拉就听不见了。 在病房里大家还都睡着,柯拉感激地靠在奥尔谢基肥壮的身上,好让身子暖和 过来。小鸡们在梦中不时轻轻叫两声,它们也紧紧靠着考古学家温暖的身体。 她被一片嘈杂的鸡叫声给吵醒了:护士端来了麦片粥,小鸡们人叫大跳地折腾 着,都想第一个把粥吃完。 奥尔谢基睁开眼睛就问:“你昨晚哪儿也没去吗?我梦见你不在了。” “你知道吗,”柯拉想告诉他一些好消息,就承认道,“看来我已经把这起案 子破了。” “是谁?”奥尔谢基大声问,柯拉觉得他很吃惊,“这个恶棍是谁?” “我今天傍晚就告诉你。” 趁奥尔谢基和孩子们吃早饭的时候,柯拉跑去找那个医生。他已经到了住院医 生办公室,坐在那儿翻着病人的病历。 “医生,”柯拉说,“你能不能把带照像机的直升机借我用一个小时?” “你去找格列格吧,”医生说,“直升机归他调遣。” “我就是不想去找他,我想背着他弄架直升机,而且想让他通过非常偶然的机 会得知,我背着他干了这事。” 医生放下手里的病历,捻着小胡子,想让自己看上去老成持重一些。 “老实招了吧,侦探,”他说,“您找到了什么东西?” 柯拉没有对他隐瞒自己的怀疑,不过她的怀疑还有待证实。 “这很简单,”医生针对这个问题说,“现在‘福格来’公司的副总经理到我 们城里来了,就建宾馆的事进行谈判。我想他可以解开您的疑窦,帮您找到证据。” “您真太好了!您是整个星球最可爱的小伙子。我亲亲您好吗?” “非常感谢,”医生赶紧说,柯拉发现他畏惧地瞅着她黄色的爪子,“如果您 不着急,我看还是下星期再亲吧。” “行啊。我是开玩笑呢。”柯拉说,她想,自己用尽毕生的时间,也非得好好 报复一下这个下流无耻的家伙不可。 柯拉回到病房,对奥尔谢基说,他必须再在这儿呆一段时间,因为情势所迫, 她必须离开一小时。可奥尔谢基马上就不干了,他说,即使他非常爱柯拉,可也不 能扔下工作不管,因为考古挖掘的成果将决定他的星球的命运。 “那要是万一发现了‘天堂鸟’呢?” “别拿我寻开心了!” “要是万一呢?” “那我的名字就会被用金字刻在帝国的每一座大理石碑上!”公鸡叫道。 “行,你会有碑的。走吧,挖你的去吧。你要是能挖到一颗纽扣,你大可以为 此写一首颂诗。” “我们是不写诗的。”奥尔谢基高傲地说。 剩下独自一人时,柯拉想照看一下小鸡们,它们出生已经三天了,过得颇为自 得其乐,就好像没有母亲一样。 小鸡们毛绒绒软乎乎的,成天叽叽叫个不停,她做母亲的眼睛已经能把它们区 分出来了。最大的那只是丘克,后脑勺上长着撮白毛,老二盖克走路时屁股总是晃 来晃去的,非常好玩,最小的米拉总是不停地蹦蹦跳跳。 小鸡们欢蹦乱跳地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就像在爬山一样,她观察着它们,觉得 很有趣,而它们对她和她那暖暖的胖身体很信任,甚至很温柔,让她非常感动。 它们已经开始换毛了,绒毛褪去的地方长出了羽毛。丘克会长成一只黄黑色的 公鸡,米拉长得像柯拉,将来会变成一只小花鸡,而盖克身上综合了哥哥妹妹的全 部毛色。 小鸡们总是饿,总是要吃的。幸好昨天奥尔谢基带来了两口袋果仁。它们跟柯 拉吵着要吃的,柯拉拗不过,在午饭之前又喂了它们两次。 她正在喂孩子们的时候,医生探进头来说,下午5 点的时候他能给柯拉弄到一 架地质考察用的直升机。不等柯拉表示感谢,他就拔腿跑出了这间幼鸡育婴室。 “等等,穆拉德广柯拉冲他喊,”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请你打电话到宾馆, 去问问‘福格来’公司的副总经理什么时候会在那儿。“ 5 分钟后医生回来了,他没进屋,直接在走廊里告诉她,副总经理准备午饭后 回房间。 “谢谢!” “当心,他可挺吓人的。” “我自己也挺吓人的。” “他比你还吓人。不过他有个情妇倒是挺漂亮,名叫玛丽亚。M.” “我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 “她的主要职务是格列格先生的情妇,副总经理只是她一位贵客。” 这时奥尔谢基冲了进来,他根本没发现自己把医生撞到了一边。首先,他想看 看孩子们吃饱了没有;其次,他挖出了一个古柯谢罗人的颅骨,带来给柯拉看。颅 骨的样子吓得小鸡们尖叫起来,柯拉叫他马上拿开。 “你不明白!”奥尔谢基大叫道,“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我们远祖的颅骨 却在银河系的另一端!” “你这会儿闲下来了吧?”柯拉问。 “是的。我完全听你的调遣。” “这么说吧,如果大约两小时后我还能活着回来的话……” “你怀疑这一点吗?” “当然,我要去工作。” “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我把孩子们交给你了,把他们培养成你们星球名副其实的考古 学家吧。” “你在说些什么呀!” 柯拉发现奥尔谢基情绪过于激动,已经有些失控,于是决定换个平静些的话题。 “顺便说一句,”她说,“孩子们比我想的长得还快。” “怎么回事?”奥尔谢基还没能把思绪从那幅悲惨的场面拉到这个家庭场景上 来。 “他们已经长出第一簇羽毛来了。” “羽毛?”奥尔谢基转头去看孩子们,它们正在啄他的脚。 “瞧,丘克的毛是黄黑色的,米拉则完全像我。” 奥尔谢基马上就忘记了柯拉和她要面临的危险考验,而把全副心思都放在观察 小鸡上面去了。 柯拉步行去了宾馆,那是一幢不大的两层楼建筑,墙壁厚实,还是第一次远征 时代留下来的。 文雅的宾馆传者认出了她,给“福格来”公司副总经理的房间打电话说,刑警 女士匿名来访。 他这话引起了一个小误会。当柯拉上了二楼敲门时,门内传出一个声音:“请 进,匿名女士。” ------------------ 文学殿堂 雪人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