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们俩瞪着眼睛,仿佛看着“二十年到终身监禁”的判决书飘了过来。 其中一名身穿茶色制服的黑人警官和另两个分开,绕到屋子后面来。 妈的,奈德,快动脑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当那几个警察走上台阶的那几秒钟,我的心跳从来没这么厉害过。跑也没有 用了。 “小奈德,投案吧。”母亲又说道。 我摇摇头。“不,我得找到弗兰克。”我一把抓住母亲的双肩,眼里充满了 恳求的目光,“对不起……” 我身子紧贴着前门旁的墙壁,一点儿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没有武器,也没有任何计划。 有人敲了敲门。“弗兰克。凯利?”一个声音说道,“凯利太太? 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 我迅速想着主意可没一个可以帮我的。三名特工,其中一个是女的。这个女 的皮肤晒得黝黑,说明可能是从佛罗里达来的。 “凯利太太?”他们继续敲门。透过百叶窗,我可以看到门前站着一个体格 强壮的家伙。母亲终于应门了。她有点无助地看了我一眼。我朝她点点头,示意 她可以开门了。 我闭了半秒钟眼睛。求求你,别做出这辈子最愚蠢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走出去这么做了。 当那个男的走进门的时候,我飞速朝他撞过去。我们在地板上滚作一团。我 听到他哼哼的声音,我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他的手枪从他手中滑脱,甩在了大约 四英尺外。我们两人都盯着枪。他,不知道恶犯会突然扑上来;我,清楚自己要 是往枪挪这么一步,我所了解的自己的人生就此完了。我顾不上那个女警,还有 那个从后门潜进来的。我只是一心要冲着枪去。没有别的法子。 我滚过他的身子,双手握住那把枪。“都不许动!” 那名特工仍趴在地上。那个女的——实际上娇小动人——正在身上摸索自己 的枪。第三个刚好从后门进来。 “别动!”我大声喊,把枪指了出去。那女的看着我,手停在枪套上。 “请你……请你把那玩意儿放下,马上。”我对她说。 “求你了,小奈德,”母亲在一边哀求我,“你把枪放下。他是无辜的。” 她看着这几名特工,“奈德不会伤害任何人。” “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对他们说,“现在把你们的枪都放到地上。快。” 他们照我说的做了,我迅速地把地上的枪都捡了起来。我退到移门边,把枪 扔进房后的树丛里。现在究竟该怎么办?我看了眼母亲,冲她勉强笑了笑。“我 想我要借用一下车子。” “小奈德,求你了……”母亲再次哀求。她已经在枪击中失去了一个儿子。 可怜的约翰。迈克。 我的心已经死了,我明白我有多伤她的心。我朝那个漂亮的女特工走去。我 甚至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拎起来。尽管她试图做出勇敢面对的表情,我还是可以看 出她内心的恐惧。“你叫什么?” “舍特莱夫。”特工犹豫道,“艾莉。” “对不起了,艾莉。舍特莱夫,你跟我来。” 趴在地上的那名特工站了起来。“不行。你不能带走她。你可以带走其他人, 比如我。” “不,”我拿枪指着他,“就她了。她跟我走。” 我抓着她的胳膊。“如果一切顺利,我不会伤害你,艾莉。”甚至在如此危 急的时刻,我还有闲心给她半个微笑。 “我知道这不能说明什么,”我转身朝地上那个家伙说道,“我知道你们为 了什么来这里抓我,不过我绝对没有做那些事情。”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那名特工说。 “我知道,”我点点头说,“这就是我现在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我要证明——我是清白的。“ 我抓着舍特莱夫特工的胳膊,一把推开房门。另两名特工身子退后,就好像 在半空中悬挂了起来。“我只需要五分钟,”我说道,“我要求的就这个。我会 不伤一丝毫毛地把她还给你们,连衣服都不会皱。我没有杀人。接下去会发生什 么全取决于你们。” 我转身朝向母亲。“我想我要是说没空吃饭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眨眨眼向她告别,“我爱你,妈妈。” 然后我们退出了门,我的手还是死死地扣着舍特莱夫特工的胳膊。我把她带 下台阶。另两名特工站在窗后,其中一人正取出手机。 我打开那辆丰田的车门,把她推了进去。“我只是祈祷钥匙还在。” 我还真乐了,“通常钥匙就在车里。” 是的,真是谢天谢地!我把车倒出车道。几秒钟之后我们就冲下了伯金斯的 斜坡,越过轨道,开上主街。 还没有警灯和警报。出城有好几条路,我想最佳路线应该是朝北开到24号公 路。 我往后瞥了一眼,解脱似的舒了口气。 干得漂亮。你刚刚又在自己的履历上加了一条绑架联邦特工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