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早晨练习还如昨天一样,只不过强度已经提升到20圈了,有两个没有跟上队伍的被 当场打死。 随后的练习和第一天大同小异,不过令我感到震惊的是午饭竟然每桌都上了一盘红 烧肉! 红烧肉啊!你们肯定不能想象到这对于一群几天没见到荤腥、正值发育期的小伙子 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总之那一盘肉瞬间就被十个饿得像几天没吃过东西的野兽一样的人 瓜分一空,先不管吃得下吃不下,反正都被抢到了饭盆里。 和我同一桌对面的广东小矮子好像嫌汤不够,一直抱怨码饭盒的小仓鼠,我叹了口 气,接过他的饭盒盖,绕过一人捧着一盆红烧肉狂吃的猴妖,猪妖,跑到前台从苍蝇飞 舞着的盆里盛了一勺汤,给他端了回去。 当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我碗里的肉早已经不翼而飞了,令我奇怪的是我的心中并没有 过多的气愤,经过了那么多事情以后我好像激发了身为双子座的另一个自己一样、变得 思维缜密,可以轻易识人辨物,遇事好推理分析。表情也发生了急剧的变化,这三天我 从来没有笑过,我想原来的朋友见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发现我和原来见谁都客客气气, 满脸阳光的小仓鼠判若两人了。 至于那些人表现出来的丑恶嘴脸我早已经淡然了,军训这几天的生活仿佛是一面镜 子让我看到了太多人性的阴暗面,我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对那些原先难以忍受的事情熟视 无睹了。 想到这里我摸了摸鼻子左侧那道已经渐渐淡化的伤疤,那是小仓鼠高中时候曾经最 要好的朋友给我留下的印记,也算是永久的纪念,还记得那年冬天,小仓鼠还是一个高 三的学生,学校装修所以我们借用相邻的小学上课,这也就造成了我们经常能看见小学 生的结果。 每天中午,几个顽皮的小学生都会好奇的跑过来做一些敲门,或者开后门的“探险”, 高中生对他们来说是个新鲜的群体。可是就在那天,他们还向原先一样开门露出小脑袋 往里张望的时候几双罪恶的手伸向了他们,由班上老师平时十分宠幸的那些干部带头, 把两个还不到他们膀子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学生拉进了班里,之后的事情就连畜牲 都干不出来——他们把那两个孩子丢上课桌拼成的“舞台”,继而殴打,恐吓,还让他 们吃那些已经掉在地上被踩过的馒头,而在场的那些男生们在叫好,平时装得很乖巧, 很淑女的那些女生们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我还记得那两个孩子无辜的双眼像某种食草 动物的幼兽一样黑白分明,他们在等待着什么人来救他们。 蜷缩在角落里一直旁观的我也一直希望有人能去救他们,但是自己势单力薄,始终 是不敢出手,终于我那身材健壮的朋友终于走了过去,我用一种几近于崇拜的目光看着 他的背影,见他走上前去那两个小鬼仿佛也看到了希望,渴求的等待着自由,那些男生 则是以一种鄙夷的态度看着他,包括那个我一直暗暗喜欢却又不敢说的女生也停住了笑 声在大家的眼光中注意着他的动作。 “啪~ 啪。” 他跟那些人一样,给了那两个小学生一巴掌,教师的空气仿佛在那几秒凝固之后又 被重新沸腾了一样,霎时间,男生的叫骂声,女生更加肆无忌惮的笑声和那仿佛是巴掌 的回声一起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感觉那巴掌仿佛抽在我脸上一样火辣辣的,那两个孩 子也终于放声哭了起来。一时间教室里人声鼎沸,仿佛世间所有的声音都集中在此。 忽然,一个石破天惊的怒吼使教室重归宁静。 “都给我住手!”真没有想到这声音竟然是从我的口中发出来的,我三步并作两步 跑到那两个孩子身边,搬了把椅子把他们放了下来。之后我又推开那几个挡住门的男生 打开门……可是,我终究没有当成英雄。 我刚一开门,一只手就搭在了我肩膀上。 我一回头就被我那个好朋友一拳打在脸上,当时我支持不住坐倒在了离门最近的椅 子上,那两个孩子也都趁机逃了出去,连个感谢的眼神也没有,他们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在我的生活中。 我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刚才的一拳打得我仿佛受了什么震荡,耳朵边上也一直 有杂音在响。 “血!”不知道谁说了那么一句,我才发现左边的鼻孔和嘴角有一种液体流出的感 觉,于是用手一抹、印在手心的是一片殷红。 他的举动让我惊呆了,我真没想到那个平常一直跟我称兄道弟的人,一起逃课出去 玩的人,在他最困难脚趾骨折的时候,求我给他打饭、连上厕所都要让我搀扶的人竟然 会做出这种事。 我足足愣了有2 分钟,他也蔑视的看了我两分钟,他们当时说的指责,谩骂话我都 早已忘记,只是那一滴滴血鲜血流下的声音和已经让血染成了红褐相间的颜色的校服的 上衣鲜明的映射在我脑海。 之后的事情很出乎意料,他的年迈父亲塞给我5000块钱,给我下跪让我不要把事情 闹大,天真的我把钱摔给他之后,想想便答应了。老师也不愿再闹出什么乱子,把这件 事压了下来。 缝合这个伤口用了三针,在缝合的时候由于排斥反应没有打麻药、以至于我现在还 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感觉。 我其实从心里还是想给他机会的,我很希望这件事就像我说的一样是个误会。可是 …… 就在我回到学校要进门的时候我无意中听见了他和她说的对话: “他没有事吧?”她冷冷得说,语气中听不出半点关切,更像是在询问“你不会因 为他受处分吧”。 “没事,那个傻B 怕我担心在缝针前还给我讲笑话呢。”他回话中带着轻蔑。 然后是哄堂大笑经久不息…… 我愣在门外,扶住门把的手始终没有勇气拉开大门,我感觉缝合的伤口又被人无情 的撕裂、践踏了,自己也仿佛变成了一个任人取笑演技卑劣的小丑。我想大喊却发现自 己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说不出话来,想痛哭,眼泪却怎么也不能从那干涩的 眼眶流出来,那时候起,一个黑暗的性格在我的心中成型,之后每当我发现危险的时候 “他”总是想出面用那些我所不喜欢的方法解决问题,但是我一遍一遍的说服自己不应 该这样、终于在大学之前恢复了我原来的样子,可是,这次地狱一样的军训把我另一个 性格唤醒了。 摸了摸伤疤,我把眼镜摘了下来,不知为何在这个性格的我视力很好,根那个平常 看书过多导致近视的那个我完全不同,但这种情况下我可以把平常用不出的手段用出来, 行事方法也极为残忍。 “嘿,哥们,肉不错啊。”那个小子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骗过来的肉挑衅地说着, 我很清楚像他这种人一旦让他占了上风他就会没完没了地纠缠你,那种十分卑劣的社会 渣滓……,等吃完他还把汤喝了。 “汤也很够味吧,我特意给你盛的,高蛋白,啧啧,瞧你吃得多香,哎呀,苍蝇好 像是活的,怪不得那么新鲜。”小仓鼠脸上表情不变,只是嘴角有些上扬、眼睛里也闪 过一丝残忍。 果然,经过我这么一说那家伙再也喝不下去了,恰巧他打了个嗝。“哈哈,好像有 苍蝇飞出来喽。”我再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吐完以后当然不算完,他马上攥着拳头向我冲了过来。我这时候已经走到了猴妖, 猪妖身边,他们显然还在大快朵颐,低头吃着。 “报告教官!~ ”看他冲过来仓鼠忽然来了那么一句。 猴妖头也没抬:“什么事。” “有人想找你麻烦。”仓鼠说话时候连眼睛都没眨。 这时候那个矮个子广东人正好骂骂咧咧的冲出来,“我丢你妈的海!”边说还边杀 气腾腾的挥舞他手中的弹簧刀。 猴妖:“靠,你在这撒什么野。”说完就掏出枪连开了3 枪,矮个子的身体像是一 个散了架的木偶一样向后飞了出去。 就在食堂乱成一团的时候我却一个漂亮的转身潇洒的离开了。 当天晚上,024 的大家一起询问我怎么回事的时候我撒了谎,没有告诉他们,我认 为也没必要告诉他们。昨天未完成和今天的木板文字是这样的: 他们终于把女生放了出来,不过我发现放出来的女生好像都不太自然,好像换了个 人一样,这很危险,就在刚才,我同一宿舍的李XX被他的女朋友杀死了,他们(放出来 的)肯定不是原来的人。不过我发现了个秘密,虽然他们都说看不见但是我发现凡是被 换过的,眼睛周围的颜色都会深很多,舌头变尖,皮肤摸起来也会有鳞片的感觉,希望 这对你们有用。 今天的内容: 我们刚发现这里的周围好像有一大片苹果树林,今天他们让我们植树,一人一棵苹 果树苗,现在我才知道他们处理尸体的方法。每棵苹果树下都有一具尸体。我发誓再也 不吃苹果了,永远,如果我能活着出去的话。 地下室的厕所今天被彻底封住了,我们也只能去操场边上的厕所了,具体情况还不 清楚,不过好像猪妖在里边杀了个人,我们很好奇但是猪妖发现我们注意了之后就严密 的监视我们。我们没法进去了,不过我听说里边有一个它们都十分害怕的东西……。 [ 让他们感到害怕的东西,恩……] 看着木板,小仓鼠陷入了沉思。 “今天都有什么消息?”等我看完大家都焦急地等着我说些什么。 “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还是昨天的——看见曾经被关进去放出来眼睛发黑的要注 意,他们又死了几个。”我佯装失望的说。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苹果这件事,因为就在昨天,这里的小卖部旁边有兜售苹果的, 一袋子苹果五元钱,虽然很贵但是苹果都很大,又甜又脆非常好吃,谁想到那个苹果竟 然是这么种出来的……想了想我决定还是不告诉他们。 “来,大家吃苹果。”风雷提着一塑料袋苹果出现在了门口。 大家都接过了一个高兴地吃着。 [ 我不要!!!!] “来,这是你的。”风雷把一个递给我。 [ 我不能不吃,这样就显得太奇怪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谢谢。”我伸手接过苹果,高兴地说。 擦了擦苹果的皮,我默默的咬了一口。苹果的汁水已经不象昨天那样甘甜,而是有 一股铁锈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 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