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沿着休闲池靠海滩的那边,凯茨经过跳水学校,走上迪斯科舞厅后面的上坡, 休闲池附近的地面是起伏不平的。她找着艾娜和爱德华的时候,他们已经给她买好 饮料了,是一大杯舒适南方加冰和可乐。她走到桌边冲他们点了点头,顺便瞥了一 眼桌上的饮料。凯茨一走过来爱德华就站了起来,以非常外国式的方式礼貌地点了 点头。 “真意外……”凯茨无精打采地说。 “能碰到你我也很意外。”普拉特说。 “你什么时候到的?” 他笑了,“15分钟以前。我今天刚从比利时飞来,艾娜恰好负责机场大巴。” 艾娜冲凯茨作了个鬼脸,“我今天正好负责跑机场,我们是贝点到的。” “这儿的服务可真不错,”普拉特说,“我今天刚一下飞机艾娜就说她能让我 的伤好很多。” 艾娜说,“爱德华的髋部滑囊总是发作。这是因为他骑自行车骑得太多了。我 告诉他应该多休息。” “但是我不休息!”这小个子比利时人笑着说。凯茨也冲他挤出了一个友好的 微笑。 “因此我要每天给爱德华推拿两次,我会尽量帮他,不过……” “艾娜简直神了!”普拉特抢着说,“她的手好像有魔力似的。” “我知道,”凯茨说,“实际上我还希望她今晚能有空给我推拿推拿呢。我今 天早上去跑步,中间被迫停了下来。等我再开始跑时我就感觉有点疼。” 艾娜耸了耸肩,她刚想说话普拉特又抢了进来。 “艾娜的时间已经订满了。我是她今天最后的一个。” “真的吗,艾娜?” 艾娜点了点头,“爱德华说得没错,我今天全订满了。”但是她又笑着说, “不过我们可以重新排一排嘛。这样吧,你8点来好了。” “哦,”普拉特说,“我不是都买饮料感谢你了么?” 艾娜一只手放在他胳膊上说,“当然,爱德华,不过把你的时间改在9点好了。” 他轻吹了一口气,“那我应该用这段时间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主意。”艾娜说。 凯茨喝了一大口舒适南方,嘴里感到十分清凉。她很想去小便,然后睡他一下 午,但是她又想起4点钟她得去作教练。这时艾娜说: “凯茨,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他是个警察,艾娜,我认识他。” “他在潜水艇上干什么?” 凯茨很费劲地眨了眨眼,“我想是在找某个工人,我没问他。”她看着爱德华, 好让他也参与到谈话中来。“我在布赖顿工作时就认识他。今天早上我在超市里碰 到他,他说他要到潜水艇上去,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看看里头。” “什么时候?”爱德华问。 “什么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碰见这位警官的?” “九点半,怎么了?” “没什么,”普拉特说,“我只是奇怪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士怎么会和他这样的 男人在一起。” 凯茨听了以后很困惑,“他这样的男人?” “他那么老。我没想到你会和像他这么老的男人到这儿来。”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爱德华。” “没错,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玩笑?” “是的,我是不是冒犯你了?” 凯茨又喝了一大口饮料。她暗想,这个家伙确实让她感到恼火。“没有,”她 平静地说,“你没冒犯我。我脸皮厚着呢,有一次他们要给犀牛移植皮肤时就曾找 过我。” “对不起了。” 凯茨叹了一口气,“不,爱德华,我真地没生气。 “那好吧,”爱德华说,“我再给你买杯饮料陪个不是吧。” “谢了,不过大中午的我不能喝那么多饮料。下午三点半我得去运动场,4点开 始训练一些长跑者。” “那下次好吗?” “谢谢你。”凯茨说。她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一边微笑着一边暗想, “好吧,等下次下雪的时候吧。” 他们要了份沙拉。在某种程度上,这个小个子比利时人到酒吧来就是为了喝酒 的。趁着他去要酒的空儿,凯茨一边用眼睛盯着普拉特,一边斜过身子跟艾娜悄悄 地说: “你不喜欢他,对吧?” “不喜欢。” “那你们怎么还有说有笑地在这儿喝东西?” “我也不知道。爱德华就像自己在请他自己喝酒似的。我很难把‘再见’两个 字说出口。” “你是说他是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应该说是个讨厌的家伙。” “没错。他有点让你不自在吧?” “不自在?” “是啊,爱德华在你身边时你就不会很快活。” 艾娜笑着凑到凯茨身边说,“我也会躲着他。有时我看见他向我走过来我就会 走另一条路;或者我就戴上墨镜自己坐在一个角落里。” “他让我起鸡皮疙瘩!”凯茨说。“我觉得他是个阴毒的家伙。他怎么这么快 就又来了?” 酒吧里的客人突然多了起来,爱德华还在吧台那儿等着。 “他很有钱,好像是卖农用机械的。他经常到这儿来做理疗、晒太阳。不过我 觉得我们之间也就是我给他做做理疗而已。 “他肯定是有钱没脑子的人。” “不,他既有钱又有脑子。我知道他挺聪明的。” “那他也不是那种绝顶聪明的人。去年他撞倒过那个自行车运动员。他要是够 聪明的话当时就应该看看后视镜。” “他已经买完酒了。” “哦!”凯茨看见他走了过来就冲他笑着说,“你可真有天分,爱德华!”爱 德华有点不好意思,他歪着头作出询问的样子。凯茨接着说,“你端盘子的样子非 常专业,我觉得你都可以去作侍应生了。” “我没觉得。”他直直地回答。 凯茨低声笑着,看着他坐下来,“我和艾娜刚才谈起你去年撞倒的那个自行车 运动员。当时一定很有意思吧!” “这不是件能笑得起来的事情,凯茨。那位先生伤得很重,要不是他走运的话, 没准他就没命了。这事儿完全是我的过错,因此我心里很难受。” “当时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正沿着公路从苏奥到法玛拉去。中间我停车想下来看看风景。我刚想 下来,那位先生就从山上冲了下来。他速度很快,离我的车又太近,结果就撞到我 的车门上了。” “你把车门打开了?” “对,我太不小心。” “随后你就把他带到桑塔去了吗?” “是的。因为出事地点离桑塔比较近,我又不会几句西班牙语。到那儿能有人 帮我。” “除了一开头犯的错误,你一直做得很对。” 普拉特阴沉着脸,这使他看起来更难看了。“我不喜欢别人开玩笑。我差点杀 了这个人,而别人却拿这事情开玩笑。直到现在我还有罪恶感。”‘ 有那么一会儿凯茨真地相信了他的话,她说,“好吧,不开玩笑了。” “谢谢你。”普拉特说。 艾娜要回去工作了,爱德华主动表示要陪她走一段。凯茨其实很想在酒吧再呆 一阵,喝个烂醉。但她想到了汤姆,于是还是跟他们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