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大家都笑一笑。”国会议员科迪尔一边说一边摆好了那个练习得很娴熟的笑 容,并把胳膊搭在了围坐在他凳子两侧的八级政客的肩膀上。科迪尔国会生涯的前 六个月全都用在练习这个完美的笑容上了。如果哪个人说这不是一种艺术的话,那 他显然对如何在照相机面前作表情毫无所知。笑得太大,你会被看成是个傻子;太 小,又会被认为是骄傲自大。当然,在讨论政策和老练地开玩笑时,做到笑不露齿 是最完美的,但如果只是笑不露齿,你就不会赢得合伙使用汽车的妈妈们的亲睐。 为了赢得她们的支持,你需要展现指甲油。最后——这通常是个程度的问题——笑 得要比傻笑看起来更有激情,但又不能太过火。正如他的第一个职员主管曾经说的, 没有哪个总统是个露齿咧笑的家伙。 “数到三的时候,说‘科迪尔总统’。”这位国会议员开玩笑地说。 “科迪尔总统。”三十五个人齐声大笑。当闪光灯怦然一亮时,屋里的每一个 学生都微微抬了抬胸,但没有人抬得比科迪尔更高。又一个完美的笑容。 “非常感谢您来这给我们的指导,它的意义比你知道的还要重大。”司皮塞女 士两手握着这位国会议员的手,说道。像其他任何一个在美国的八级社会研究老师 一样,她知道这堂课是她整个学年的一个亮点——与国会议员的私下会面——还有 什么方式能把政府更生动地呈现在课堂上呢? “他们有可以让我们买T 恤的地方吗?”当学生们出教室的时候,其中一个大 声喊道。 “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科迪尔问道。“你们应该再待会儿……” “我们不想给您添麻烦。”司皮塞女士说。 “麻烦?你觉得我们在为谁工作?”科迪尔逗笑地问。接着,他朝正往办公室 走的蒂娜转过去,问道:“我们能把会议往后推吗?” 蒂娜遥遥头,她完全知道这不是科迪尔的本意,或者至少她认为这不是他的意 思。“对不起,议员先生……”她开始了,“我们不得不——” “您已经做了很多了,”司皮塞女士打断道。“非常感谢您做的这一切。学生 们……您的指导实在是太棒了”,她跟在科迪尔身后,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需要议会陈列馆的门票,告诉我的助手。她会把你带进去的。”科迪 尔一边说一边在脑子里算。根据他看过一个关于信息和留言流传率的研究,如果你 给一个人留下印象,你的影响范围就是四十五个人,这就是说他刚才已经给一千六 百二十个人留下了印象。仅仅是三分钟的拍照活动。 当人们走出他办公室的时候,科迪尔向他们挥了挥手,给了他们一个露出全部 牙齿但却不露牙龈的笑容。甚至在门被关上的时候,那副笑容仍旧挂在他脸上。这 一刻,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 “我们看上去怎么样?”科迪尔往椅子上一倒,问蒂娜。 “说实话,不赖。”她回答道。她站在他桌前,注意到他用了“我们”这个字 眼。每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可能发生的时候,他都会用“我们”这个词。如果事情 很不错——比如说学校拍照——他总是用“我”。 “拨款议案怎么样了?”他问道。 蒂娜把内政部拨款议案会议的最后会议记录递给了他。现在会前的款额争议已 经结束,最后四人——来自各党的参议院议员和众议院议员——会用接下来的两天 相处最后的一个宽松的结论以使该议案最终尘埃落定,这样就能资助所有的拨款和 隐藏在其中的猪肉项目。 “我们有很多的成员问题,但其他事情结束得都很正常。”蒂娜解释道。 “这么说,我们所有的材料都在那了?”科迪尔问。 蒂娜点了点头。她知道他总是想遮掩项目。政界的一贯做法。 “沃特金斯和洛伦兹仪那边也都打点好了吗?” 蒂娜又点点头。沃特金斯和洛伦兹仪这两个议员不仅是他们区崭新参观中心的 承接人,而且还分别是交通附属委员会及能源和水资源附属委员会的主要人物。通 过资助他们在内政部议案当中提出的要求,科迪尔可以稳稳当当地得到八百万美元 来建设胡佛大坝侧路,并可为亚利桑那州州立大学的乙醇研究赢得两百万美元的拨 款,亚利桑那州州立大学恰好位于他所在的区。 “唯一比较紧急的是白宫组织结构的改善,”蒂娜解释到,“阿贝波姆已经不 再注意它们了,这真的没什么关系。但如果白宫恼怒了……” “……他们也会把我们所有的项目暴露在聚光灯下。我会处理这件事的。”科 迪尔低头看着那份记录,问:“你给了他们多少?” “三百五十万。阿贝波姆的手下人说他会要的——他正想筹一笔钱,好使自己 的名字上《近日美国》呢。” “其他人呢?” “没什么大数目了。很可能你应该放弃丹耐尔在俄克拉荷马州的手下——我们 已经拿走了大部分他其他要求的重要内容,所以这会使他觉得好像得到了什么。顺 便提一句,我们也拿到了南达科他州的土地转让,就是那个金矿。我想那是马休从 那里抢到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同时,”科迪尔开口了,“关于那个马休……” “什么?” “他父母希望我在他的丧礼上发言。” 蒂娜停住了,但那就是他老板要说的一切。但就像平时一样,她懂得他的意思。 这才是当手下的。 “我会写一篇颂文的,先生。” “那样就太好了。我想,作为一个办公助手,你会想写初稿的。”说完,科迪 尔又转回到了那份会议记录上。 “现在关于伊迪塔罗德……”他接着说。 “我已经表明了您的意思,”蒂娜说话的同时弄了弄了她的臀包,朝门走去。 “如果旁边是个K ,就代表保留;如果旁边是字母G ,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卖掉它。 真的,今年是轻松的一年。” “这么说,我们已经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了?” 就在蒂娜要离开办公室那一刹那,她转过身来灿烂地一笑,“是的,先生,我 们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甚至更多。” 从老板私人办公室的欢迎区穿过时,她匆匆忙忙地向那个穿粗斜纹棉布衬衣, 戴一条刀形领带的年轻接待员打了个招呼,从他桌上的甜食碗里抓了最后一块草莓 甜点。 “那群狗娘养的八级政客把我清除出来了。”那个年轻接待员解释道。 “你应该看看AARP的人们来参观时会发生什么……”说话的时候,她丝毫没有 放慢速度。她一扭一扭地穿过接待台,走出前门,走进了走廊。她往右瞟了一眼, 沿着白色大理石墙离开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她正在找的那个人——他从高高挂在科 迪尔办公室外的那面亚利桑那州州旗后面走了出来。 “蒂娜?”巴里大声喊道,一只手放到了她肩膀上。 “别这样吓我。”她转过身来说。 “对不起,”他挽起她的胳膊,和她并排走在走廊里。“我们大事告成了吗?” “都搞定了。” “真的吗?” “相信我——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 之后,他们俩没再说一句话,直到他们拐弯进了一个没人的电梯。 “非常感谢你帮我的忙。”巴里先开始说。 “如果对你很重要……” “事实上,它对马休很重要。这是我涉及其中的唯一原因。” “不管怎么样,对你重要的事情对我也是重要的。”当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蒂 娜坚定地说。 巴里的阴茎冲动了一下,他看看四周,听了听动静,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人,是吗?” “是的。”她说完向他靠近了点。 他再次把手伸向她的肩膀,但这一次,他轻轻地用手指触摸着她胸罩的肩带。 “那么,让我和你说个恰当的‘谢谢你’。”他说道。电梯微微晃了一下,开始向 地下室运行。他的手顺着她的脖子向上划,伸进了她的金色短发里,他向前一倾, 给了她一个很长很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