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加诺斯举起黑盒子向我胸口砸了过来。我的眼睛盯着盒子上的两个凸起的针。 他们直奔我的心脏——我记得他也是刺向罗威尔的这个地方。我扭动身体,尽力往 一边滑动。残酷的加诺斯的动作很快,我希望自己更快。但我错了。那两个针没刺 中我的胸膛,却穿过了我的袖子,深深地刺进了我的肱二头肌。 针尖最先划过来,顺着我的胳膊往下,撸过我的指尖。几秒钟功夫,就开始燃 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让我想起了燃烧的塑料。我自己的肉 烧着了。 “哇!”我大叫一声,身体猛烈地摆动,我用另一只自由的胳膊用力地推加诺 斯的肩膀。他全神贯注地保护者黑盒子,几乎注意不到我夺走了他另外一只手里的 高尔夫球杆。他被激怒了,举起盒子想跑要到下一个出口去。我剧烈地移动着,想 阻止他逃掉。让我惊讶的是,球杆尖挂到了盒子。虽然不是直接打中,但也足以让 加诺斯撒手了。盒子在空中呼啸而过,最后摔在地上,啪地摔开了。 线、针、双A 电池散落一地板,还有滚落到边上的换气机底下的。我向后瞥了 一眼加诺斯。他充满怒火的眼睛像要把我撕碎,他的眼睛也从来没有这么黑过。他 一言不发,向我走过来,他有足够的力量。 我又一次举起高尔夫球杆。刚才,我让他惊讶。问题是加诺斯不会两次受惊吓。 我挥舞着球杆向他的头打去——他躲闪开,顺势用中指指节狠狠地敲击我手腕内侧 的骨头。一阵剧痛,拳头不由自主地松开——球杆掉了。我试着再握拳,但手指不 听使唤。加诺斯一点问题也没有。 像一个精准的拳击手一样,他用指节的顶部猛击我的人中。一阵从没感受过的 疼痛袭来,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几乎看不见东西了。可是,我不是到这儿来挨他打 的。 几乎攥不紧拳头,但我仍然举拳猛挥过去。加诺斯向左边侧了侧身,抓住我挥 过他下巴的手腕。借着我的惯性,把我向他一拉,就势举起我的胳膊,用两根手指 猛戳我的腋窝。像被蜜蜂蜇了一样的疼,但还没等我流露出痛苦状,我的整个一条 胳膊就脱臼了。他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腕,把我继续往他的 左边猛曳,然后用另外一只空手把我的胳膊肘往右一扭。啪的一声,折断了我的胳 膊。肌肉还连着。很明显,我的胳膊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转动自如了。他要一片一片 地肢解我——让我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有系统地短路。 他微微地弯下膝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用拳猛击我的下腹部。我 整个身体的下半部分都痉挛起来,向后退着,跌倒在屋里他原先呆着的角落。当我 的小腿后部碰到两尺高的通风口沿时,惯性又一次利用了我:向后跌过通风口,我 一屁股坐倒在一个垃圾车大小的巨大的空调机边上。机器的侧边上是一个正在转动 的黑色橡胶传送带,咔兹咔兹地响着——快速搅拌,然后突然慢下来,周而复始。 但当加诺斯怒吼着向我冲过来,跳过通风口,轰然落地时,他的眼睛没在传送带上 ……或者都没在我身上。不管是什么,肯定是在我身后。我坐在地板上,扭头顺着 他的眼光向后望去。 不到二十尺开外,是一堵标志着空气通道边缘的弯曲、破败的砖墙——加诺斯 的注意力集中在墙的下面:一个黑洞洞的开口,比升降机井还要开阔,看上去,也 差不多深。我曾经听说过这些洞,但从来没亲眼看见过。这是一个从建筑物地下升 上来的地下通道。新鲜空气就是从这儿进来的——地下,整个国会山的地下——来 自少数几个进气区域。有人说这些洞向下延伸数百英尺。从吹过我耳边的新鲜空气 的呼呼声的回音判断,差不离儿。 洞口边上,一个长方形的金属格栅向上突起,倚靠着墙壁。通常,格栅是起保 护作用的盖子,但现在,洞口上方只有一窄条黄黑颜色警用条幅,上写“小心”。 这意味着,这个洞还没建好,不论下面是在做什么。当然,国会采取了普通的警戒 措施——两条黄颜色的塑料的“小心——易滑”条幅横放在两边。这两幅条幅也阻 挡不住冷笑——加诺斯冷笑着,一边抓着我的衣领,一边往前摁。 他提着我,我的脚刚够着地。他把我向后往洞口那儿推。我的两条腿像被灌满 了麦片粥,站不起来。“别——别这样——”我乞求着,挣扎着想站住。 像往常一样,他一言不发。我努力想站起来。他又在我胸口上打了一拳,冲击 力让我感觉像声震。我奋力挣扎着,想要抓住他的衬衫,但抓不到。我向后跌倒, 直向洞口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