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校园,“好汉一个半”侦探社 拓费正在寝室整理着这些天来用到的条幅、展板和七七八八的琐碎东西。他身 材瘦高,棱角分明的面庞流露着坚毅和沉静,有点复古的大黑框眼镜让他与他那满 架厚厚的大部头书籍相映成趣。这是他的社团“未名侦探社”春夏招聘的最后一天, 也是暑假前的酷热初夏,原本的兴奋与期盼,已经被这褥热的夏日和了了的关注者 褪散,他真不知道还要不要再去三角地支摊。 还是去吧,做事就要做到底,无论如何给自己一个交代。他想着,便只拖了一 个展板,一把椅子,悻悻的来到北大校园的“信息中心”——三角地。只见那边的 舞蹈协会,小姑娘们一水儿的迷你裙,莺歌燕舞ing ;围观的哥们们也是里三层外 三层,拿着饭盆儿口水ing.又见那跆拳道协会的猛男们“哼哼哈兮”的拳打脚踢的 摆弄ing ,仰慕的妹妹们也正大呼小叫的激动填表ing.拓费实在不想凑这个热闹, 只找个有点阴凉的角落坐下,支起展板,顾自的翻起他那本《中国西北考古发现十 讲》来。黑水城的大漠孤烟仿佛漫卷而来,西夏铁骑的马嘶刀影也恍若历历在目。 一如往日的门可罗雀,熬过了一整个中午,当拓费正想收摊回寝室的时候,发 现一个胖胖的小个子男生正盯着他那“未名侦探社”的展板。那小胖子长白白圆圆 的脸上,五官都被肉肉们占领了高地,挤得无处容身。脸上,身上,短短的寸头上, 到处都是豆大的白毛汗。 那男生也发现了他抬起了头,便主动搭话说:“侦探社还招人吗?你看我能行 吗?” 拓费心里有点小激动,连忙回答:“招啊!只要你有兴趣!” 那个小胖子有点惊喜的又说:“太好了!那咱们的侦探社现在有多少人了?” “如果算上你,就咱两个。”拓费有点不自信的边收拾椅子边说。 “我叫廖凡,料想也平凡,化学系的,大一。”小胖子边说边在身上擦擦他那 汗浸了似的手,伸过来。 “我叫拓费,考古系的,大二了。”拓费回应了一个有力的握手。 “搞侦探特刺激吧,要会武功吗?”廖凡问。 “会了更好,但大部分时候是靠头脑。”拓费不自觉的挠挠他那比常人大的多 的脑袋上毛蓬蓬的杂乱头发。 “我看咱们还是别叫未名侦探社了,在北大附近,连饭馆、澡堂子都跟着叫未 名,没劲,不酷!”似乎有点熟络的廖凡建议道。 “那你说叫啥?”拓费真诚的征询着。 “你是大侦探,又是我们的侦探社社长,是条好汉;我有点胆儿小,还最怕饿, 算半个好汉吧。你加上我,是一个半好汉,我们就叫‘好汉一个半’侦探社,怎么 样?”说罢,廖凡不无骄傲的看着拓费,等着答复。 拓费听了差点没喷出来,“好汉一个半”就酷?他暗想着,可又不好伤害这仅 有的社员的热情,便敷衍道:“挺特别,不错。” 这可乐坏了小胖子廖凡,他兴高采烈的叫到:“‘好汉一个半’侦探社,哈, 我明天就做T 恤衫去!今晚我请你吃饭,红烧狮子头,庆祝我们侦探社成立!” “好。”拓费有点无奈的笑着点点头。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宿舍楼门口,又发现他们俩原来住一栋楼,再一次听到 廖凡的热烈欢呼,便分道扬镳了。 晚上的八个红烧狮子头不仅填饱了两位“侦探”的胃口(拓费两个,廖凡六个), 也进一步增加了他们俩的了解。拓费是甘肃人,该是党项羌族的汉族,祖姓拓拔, 沉稳善思;廖凡是辽宁人,该是汉族的满族,为了高考加分改的,乐天开朗。廖凡 已经迫不及待的自诩他们俩为福尔摩斯和华生,翘首以待大案子的到来。拓费便把 他暑假要去太行山的计划告诉了廖凡,欢欣鼓舞的得到了廖凡的同意和同行。此去 太行,拓费是想探寻考古书籍中他祖先的未解之谜,寻访西夏故国的前世今生。廖 凡则想着反正回家太无聊,此去要是能碰上点啥新鲜事,发挥他化学家“华生”的 大作用,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