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想着,很快就迷糊过去了。 不知道我睡了多长时间,也可能是刚刚入睡,也可能睡了好半天了,反正我 稀里糊涂正在一个极为荒诞的梦境里畅游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女人嚎 叫声给惊醒了!那女人的嚎叫声非常惨烈,就好像被人用刀子给扎了心窝子似的。 与此同时,米兰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一下子被这叫声给惊醒(我不知 她是否睡着了)了,她一下子就把横在我们中间的被子扌周开,猛然扑在我的怀 里,瑟瑟发抖地说:“原野,我怕!我害怕!你听,你快听,这是什么声音啊!” 我紧紧地搂着她说:“米兰,不要怕!我估计是那个胖女人在哭,可能今晚 上的那个命案跟她有关系吧!你不要害怕!有我呢!” 我搂抱着米兰,轻声哄着她让她不要害怕!米兰在我的怀抱里,终于安静下 来了。那个嚎叫的女人声也减弱下去了。米兰在我的怀里喃喃地说道:“太可怕 了!在这种地方住,真是太可怕了!” 说心里话,此时,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外面所谓的鬼魅的传说此时 对我已经形不成压力了。你想,一个如此漂亮女孩的温软肉体此刻就在我的怀抱 里怎能不让我心起波澜呢?我是一个身体健康生理健全的大男人,面对这样的一 个女孩儿,说实话,我身下的那个东西此时勃起得已经不行了,我几乎拼尽全力 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我终于还是失败了。我的手好像不听命令似的,不 由自主地就抚摸在了米兰的手上,接着,我又轻轻地抚摸在了她的乳上。开始, 我是隔着衣服小心翼翼地摸,后来,我看她没有反对,胆子就愈加大了起来,我 轻轻把手从她的衣服下面伸进去,一下子就摸到了她的乳罩,这时候,我感觉到 她开始阻挡我的手进攻了。但是此时我已经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我使劲把 她的乳罩扒下来,我听见从她的嘴里发出了一声不甚清楚的呻吟。我一下子就把 嘴贴上去,吻在了她那温热潮湿的唇上。开始,她的唇好像躲避着不让我吻,随 着我的粗暴进攻,我们的两片唇终于贴在了一起。她呻吟的声音愈来愈大,我知 道她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了,于是,更加快了进攻的力度,我把手从她的乳房上拿 出来,然后朝她的下边滑去,她忽然“啊呀”地惊叫了一声,就像从一个可怕的 梦境里醒过来一样,一下子把我那只进攻的手给抓住了,低声惊恐地叫道:“原 野!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你要是爱我喜欢我,就不要这样!我害怕!我真 的好害怕呀!”说到这里,她忽然呜咽了。黑暗中,我发觉她的脸上已经被泪水 给浸湿了。 米兰的低声抽泣,猛然把我从一个可怕的深渊的口上给阻止住了。那低声的 哀求,使得我一下子就从狂烈的性欲迷幻中清醒过来。确实,我是不可以这样对 她的。我这是在犯罪!想到这里,我的所有欲望一下子都消失殆尽了。我狠狠地 搂了搂她,把嘴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米兰,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你睡吧!睡吧!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说完,我就放开了她,把被子搭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我转过身子,不再言 声了。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更不知道米兰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我再 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觉已经是早晨了。 我醒过来之后,睁眼一看,发现米兰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晚上我给她盖的 那床被子现在盖在了我的身上,她的人已经不见了。我有些犯嘀咕,是不是因为 我昨晚对她的非礼,她生气了,起床后就不辞而别了? 想到这里,我忽地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急忙走出房间,这时我看见,米 兰坐在电视机前,正在静静地看《早间新闻》呢。我这才嘘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故意不看她的眼睛问道。 “起来有一会儿了。”她羞赧地笑了一下。 “昨晚上睡得好吗?” “哎呀!在这种地方怎么能睡好觉呢!这浑身酸疼酸疼的!” “米兰,谢谢你能来看我。”我感激地说。 “有什么好谢的,同志之间,来看看你,不太正常了么?但我没想到,第一 次上你这儿来,就遇见了死人的事,真倒霉!” “是有点丧气。”我敷衍着说。 “哎,原野,昨晚上那个女人的哭声是怎么回事啊?” “我估计可能是三楼的那个女的!” “你怎么能估计是她呢?” 于是,我就把傍晚回来时在门口碰到她跟张东泰的事简单跟米兰说了一下, “那个保安的死,肯定跟这个胖女人有关系!” “可是,这胖女人有什么理由要害死那个保安呢?再说了,害死之后,也不 能把尸体明晃晃地放在楼道里呀?”米兰皱着眉头,用分析的口吻说,“要我看 呐,那个保安的死,大概有点什么说道。” 我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跟她讨论下去了,于是,就打断她说:“咱们别跟着瞎 操心了,公安局肯定能搞清楚的。” “搞清楚?哼!”米兰不屑地说,“陈主编的弟弟都死了两三年了,到现在 都没有一个说法呢!就我们市公安局的那帮警察,还能破案?” 在我跟米兰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提昨晚上发生在我跟她之间的那 种事情,我们都有意回避这个话题。我不知米兰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就把这件事 当成我做的一个梦了。我将永远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这将是我们之间的一个 秘密。 看完了《早间新闻》,我问米兰:“早饭怎么吃呢?咱们出去到临东街吃也 行,在我这吃也行,反正我这儿没什么好吃的,昨晚上剩的那些东西,都让我扔 了。我这就有方便面。你看,怎么吃好?” 米兰沉吟了一下说:“咱还是出去吃吧,好吗?你这儿连个吃饭的饭桌都没 有,咋吃啊?” “那也好,吃完饭咱就直接上班了。” 说着,我就到卫生间洗脸,刷牙。由于我这儿没有多余的牙具,所以米兰只 能洗了把脸,梳梳头,就算是洗漱了。然后我们便走了出去。 走到三楼跟二楼的缓台时,米兰有些恐惧地靠在了我的身上,她不想在昨天 张东泰的尸体躺过的那个地方走,就胆怯地绕开那个地方。看着她的那个样子, 我忍不住笑了。 “你怎么这么胆小呢?”我看着她问道。 “不是胆小,死人躺过的地方犯邪!”米兰一本正经地说,“原野,听我话, 还是搬出来到别的地方去住吧!” 我笑了笑,对她的这个好心的提议,没有表态。 我们走出楼门,来到了外边。一夜的秋雨使得天气变得更加凉爽起来了,空 气也更觉清新了。在雨水的滋润下,月光花园周遭的野地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潮湿 的地气味儿。高大的白杨树叶子大多都已经泛黄了,秋草也被秋雨打得没有了生 机,整个田野呈现出一种衰败的景象。 我跟米兰走到小区售楼处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海成公司的老总黄久成跟他 的那个公关部部长王思佳从车上下来。我注意到,那个王思佳瞅着米兰看了好半 天,似乎在琢磨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个黄久成瞥了我一眼,问道: “昨晚怎么回事啊?” 我知道他这是问张东泰暴死的事情。但我故作不明白的样子,看着他反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啊?” “张东泰怎么死在你们楼道里啦?” “我哪儿知道啊!都快要把我吓死了!”我故意夸张地说。 “他不是跟孙秀英那个胖女人姘上了吗?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那个胖女人叫孙秀英。于是,我说道:“怎么回事我 也不知道啊!” “不是你报的案吗?”他看着我问道。 “哎,黄总,你怎么知道是我报的案?” “昨晚警察也找我了!”黄久成说,“真他妈倒霉,我正跟台湾的一个开发 商谈合作的事呢,这小区老他妈这么出人命案,谁还敢来跟我合作了?这房子不 更不好卖了吗!” 我敷衍着说:“那可不。” “你那房子住着还行吧?”他扭转了话题问道。 “嗯,还行。” 我又跟他说了几句闲话,就走了。在我跟黄久成说话的时候,米兰跟王思佳 这两个女人一直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谁都没有插话。我估计王思佳可能在琢磨 米兰跟我的关系,在我住进月光花园的那天傍晚,老陈曾以编辑部的名义宴请过 黄久成和王思佳,当时米兰也在座,应该说彼此都曾有过一面之缘。但黄久成始 终没有跟米兰说话,王思佳也没有跟米兰说话,不知道他们是把米兰忘了呢,还 是故意不跟她说话。 从月光花园往临东街走的时候,米兰说:“这一对狗男女,不像好人!” “怎么能看得出来?” “感觉。” “感觉?” “那天晚上陈主编请他们吃饭,我就感觉出他们不像好人了!” 听米兰这么一说,我就笑了:“你这是瞎感觉!” 米兰说:“怎么是瞎感觉呢?我的感觉一向都是很准的。我就想不明白,陈 主编的弟弟那么鬼精鬼灵的一个人,怎么选择了这么一个人来做他生意上的合作 伙伴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就别瞎琢磨了!” 说着话,我们已经来到了临东街。这时候,差不多快接近八点了。我们就在 附近找了一家粥铺,每人要了一碗粥,又要了几个酥饼。吃完饭,就上班去了。 在等车的时候,米兰忽然红着脸小声对我说道:“原野,不要把我在你这儿 过夜的事情跟任何人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文新!听见没有?” 我点点头,表示没问题。但我注意到,在跟我说完这番话之后,米兰的脸更 加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