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要说的这个故事,是一个一般人不可能经历的。 我知道,这句话有些含糊,且是语焉不详。那么,你们就耐着心听我开始讲的 这个故事。故事不会太长,也不敢保证精彩,但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之所以要讲这个故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没有生病, 至少是现在。只是我的时间绝对不多了。 不,不对,我说得太肯定了。细细想来,我的确是生病了,至少是曾经生过病, 而且病得很严重,严重得快要让我没命。 故事开始的时候是几个月以前,那时突然感到头疼。我的头如同要裂开似的, 形象点说,就好比有人正在用一把小锉子慢慢的打磨着我的神经。偶尔,我的眼睛 也会出现问题,眼前的东西会变得模糊不清。 不必有太高深的医疗知识就可以断定:我生病了。 不得已,我只好到医院去检查身体。整整检查了好几个钟头。期间还做了核磁 共振。不一会儿,医生给了我结论:脑瘤,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脑瘤?我心里暗暗自问,什么是脑瘤? 其实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至少可以用五钟语言来说出这个词。但是 说出和明白是两种意思。两种千差万别,截然相反的意思。 我看着医生,医生也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有着一丝职业性的怜悯。看他的年纪 应该在四十岁以上。那么也就是说,经历过许多类似的事情。当然这里是医院,生 与死交汇的地方。 他在把话说得更明白:“脑瘤,已经到了晚期,我建议您马上住院。我们会邀 请专家会诊,如果治疗及时的话,可能……” 他没有说下去,似乎在斟酌措辞。 可能什么? 可能会好吗? 这个问题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睛里,他当然知道。 医生的工作使他养成了做事严谨的好习惯。这种人是不会向病人轻易许诺,特 别是有关于生命的。 我等着他说我的病可以好,至少是有治好的希望,可是医生却没有这么说,而 是问我:“你的家人来了吗?” 我摇摇头。 刚才,他问过这句话,我也说过答案。这次我们两个人再次确认。 “朋友呢?”他又问。 我依旧摇头。 医生叹了口气,然后说:“如果不加控制,您大概还可以活……”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还可以活三个月左右。” 三个月,我的生命只有三个月了吗?为什么会这样?我心里在问。 可是我又在问谁。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医生还在补充:“我想您还是住院吧。现在开颅的难度很大,因为肿瘤过多, 而且压迫着大脑和神经。但是还可以接受放射疗法,情况好得话,时间可以延长一 些……” “如果,如果接受治疗,我的命会超过一年吗?”我追问。 一年?我没有太过奢望。 医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下。看样子没有有把握的话他不会说。 “我不能保证。” 谁也不能保证别人的生命。我点点头,很理解医生。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