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诱惑 莫尔顿举起枪朝着我扣动了扳机,我胸口非常得痛,摔倒在地上的背也传来阵 阵的刺痛,有个人在我身边哭泣,我睁不开眼睛,看不清那个人,但是我清楚地知 道她是谁,感觉到她的存在,我身上的痛楚减轻了,我努力地想伸手却怎么也够不 到…… 一束阳光次入我的眼睛,把我从梦中弄醒了。韦克多站在窗边,正在整理窗帘, 他转向我,“又做恶梦了吗?”恶梦吗?也许吧。“一脸焦急面容,即使这样为什 么不去见她呢?”我看看韦克多,他真的知道我做了什么样的梦。“我不过是又梦 见中弹的那个时候,恰恰她就在我身边而已。”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见她,但 是这么久都没有联系过,叫我突然去联络她,这种事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况且选 择不见面的人是我,我才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韦克多似乎看出了我的坚持,“少 爷,你坚持了五年还是没有摆脱这个噩梦,我不知道你的坚持是不是有意思。”我 看着韦克多,每次他讨论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都让人特别讨厌。“如果少爷你真地想 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对,我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再去见见她。” 我换上衬衫决定不理睬韦克多的言语,这几年来韦克多的作风有了很大的改变, 不会因为我说什么而做什么,他觉得不好的地方就会充分发挥他的言语力量,我是 辩不过他的,所以在我觉得自己站下风的时候,我就采取置之不理的方法,韦克多 见我不爱听,啰嗦两句就会自动停止,这已经成了习惯,不过有时在他觉得自己的 意见完全正确或者目的没有达成前,他会不定地跟在我身后说,直到我接受为止, 就像现在。 “少爷你很多时候都敢于面对问题的,为什么独独在这个问题上逃跑了五年?” “我才没有逃,我是被父亲调到这里工作的。”“既然是任职,为什么这次要调你 回上海,你却推三阻四的?”韦克多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打算,不过他的目的好像也 显露出来了。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回去,但是……“莫非是少爷你不舍得离她太远?” 是这样的吗?我有点疑惑地看向韦克多,他一幅看好戏的表情,不能靠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立即答应调离,是因为总经理非常看重我,再 三劝我好好想清楚。我挺被看好的。”我有些得意,谁知韦克多却冷冷地说:“少 爷,你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沾沾自喜,莫非是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真是气人, “我怎么可能对自己没有信心,这五年来,我连拍马屁的本事都已经学会了。不然 你以为光凭能力在五年里,能从一个业务员升到经理的级别吗?”“是啊,少爷, 这么说来那个教会你拍马屁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我摸摸头:“我一当上经理就把 他给辞了。”“果然,做大事的人都很恨。”我奇怪地看着韦克多,“我可是得到 第一次提升的时候就跟他直截了当地说,要是我当上经理他还在原地没有得到提升, 我就炒了他。”韦克多笑笑:“的确,都这么会拍马屁了,还没升,他的能力可见 真是……”“哼,这种吃软怕硬的人,我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欺负我,不把他辞掉, 那天他得罪的新人对此耿耿于怀,跳到别的公司对付我们,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韦克多点了点头,“那么还是说说不愿意回上海的理由吧,别想转移话题哦, 少爷。”哧,还是被发现了。算了,口水战我大概是斗不过韦克多的。“那么,这 次就先回去把这个提案完成吧。”我从桌面上找出前几天父亲传给我的一份文件。 “好吧,老爷也是这个意思,顺便度个假,让少爷您理清一下思路。”真是过分啊, 明明是去帮公司做事,还要拿我自己的休假出来,谁叫我身份特殊。“那么……” 韦克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这是明天上午飞往上海的机票。”真是准备周全, 无奈我只好收下了,不对,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么韦克多你呢?不跟我一起回 去吗?”“工作了这么多年,在回去之前我也有个地方想先去一下。”啊,看来是 算准了我这次不会再回来了,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个信心。 不回去,我也有很多自己的考量,一旦回去就不可能再继续追究那个人的事了, 寻找了这么多年当真要放弃了吗?那么谁可以给我一个让我放弃地充分的理由呢? 我走下飞机,这是我第n 次回中国了,每次来,每次的机场都给我不一样的感 觉,中国的发展实在大的出奇。“石冰,这里!”黄平向我挥挥手,自从那次的事 情以后,我和黄平的关系一直很好。“你好。”我们握了一下手。“捣蛋鬼沃伦, 看上去还不错么!”“怎么这么说呢?”我不高兴地看了看黄平手里的报纸。“你 明摆着是在耍警察么!”“也不是我愿意啊,其实早就不想干了,但是警察先生要 从我身上找乐子,没办法啊!”“是吗?你什么时候才能弃恶从善啊!”我们大笑 着离开机场。 “这次回来时间长吗?”“嗯,这次是工作加休假,归期不定。”“这样啊, 打算回家住吗?”“不打算,父亲到各地巡视去了,家里没有人,那么大的房子, 我不想一个人呆着。”“那么我让你住我家里。”黄平说道,“不好吧!”我想起 了那房里发生过的事,觉得阴森森的,但我也不明说,我怕伤到黄平。“我早搬家 了。”他停了一下,“我不能忍受每次走进客厅时,老是见到他在笑。”黄平不再 露出笑容,那件事在他心里是个褪不去的伤痕,就像我一样。五年来总是断断续续 地想,但是总觉得哪里走了样,有时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反反复复着。 “你爸爸也挺辛苦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到处跑。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接班呢?” “看情况吧!”我说。“为什么不想回来呢?”黄平和韦克多问了同样的问题。 “不知道啊!”我说,我知道自己在留恋,在留恋什么,是什么?我不敢回答。 “我看你是放不下做沃伦的乐趣吧!”黄平开起玩笑。“是啊,那样乐杰警探会寂 寞的呀!”我顺水推舟,我们又大笑起来。是啊,我走了,乐杰怎么办?她怎么办? 她啊,明明不敢见面的人是我,却还是不肯放弃啊。也许我该找些别的事来转一下 注意力,工作是没有用的,这已经尝试了五年,或许该接触一些其他的人。 黄平的新家是一幢二层的别墅,和过去那个无论是大小或风格都完全不同,这 是一幢较为独特的房子,只有在后面二、三十米处有另一幢别墅,别墅周围都是树, 还有一个大型的花园,别墅靠近公路,但不是主干道,要是自己没有车子的话,不 是很方便。 在晚饭前,我到花园里转转,这里的风景真是不错,花也很美,这时我注意到 花坛中坐着一位女子,她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即使是维纳斯和她比起来也会自叹 不如吧。这种像画一样的人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在里吃饭还早,于是我索性在 远处观赏起她来,这么热的夏季,却依然穿着高领的衬衫,但是因为天气炎热,第 一颗扣并没有系上,衣领下露出了与白色截然相反的红色,那是一道红痣一样的红 痕迹,向下一直延伸,看上去即像天生的红痣,又似乎是最近留下的伤痕。我思索 着,有些走神。所以当她发出轻微地惊呼声时,我才注意到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 的肌肤上,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发现我后立即扣上了那个衣扣。“啊!对不起!” 我上去和她打招呼解除刚刚的尴尬,她警惕地看着我,“我住在那里。”我指了一 下黄平的别墅,我发现自己笨手笨脚的,因为指错了方向,我越发感觉尴尬。“那 是我家。”她小心翼翼地说。“原来我们是邻居。”我真傻,总说这些没意义的话, 她会出现在这里,多半是住在这里的关系。现在的我真是和平时一点也不像,自己 都不知道自己在扮演一个什么角色。“我姓石,单名一个冰。”“你好!”她并没 有告诉我她的名字。我有些丧气,最后我觉得还是走开得好,“我要回去吃饭了。” “再见。”她的话还是如此短,我有些失望。 晚饭时我向黄平打听了一下那幢别墅的情况。“那对夫妇是新搬进去的,快一 个月了吧。”“哦!”黄平见我反应冷淡,有些奇怪,明明是我先问起的,得到了 答案却显得没有兴趣,不过我自己知道,引起我兴趣的是那个女子,一听说是新婚 当然兴趣会大减。但他还是继续说下去,“不过有一件奇怪的事,每天晚上,她丈 夫都会在8 :00左右开车出去,然后10:00左右再回来。”我有些好奇地看着黄平。 “会注意到这个情况,是因为有一次我在外面散步,路过那幢房子附近听见女人的 惨叫了,然后我看到他们家的车离开了。于是我跑去敲门,那个太太开的,然后坚 持说是我听错了没发现什么事。所以我就注意了他家几天,发现她丈夫每天离开前 都会在房子里发生些动静,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因为一直都这样我也就没 有再多注意了。”“是吗?”我看着黄平,露出了一丝微笑,我一下子就明白发现 了什么事。 第二天,我敲响了那个别墅的门,我特意等到那丈夫走了之后才去的,那女人 看见是我,表现出有点惊讶。“我能进去吗?”她稍稍侧过了身,于是我径直走进 去坐在了沙发上,“有什么事吗?”她小心地问,“啊,昨天冒犯了。”我做出来 道歉的样子,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手突然说,“太太,我知道发生 了什么事!”她惊恐地抽回手,战战兢兢地说,“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啊 ……先生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她似乎想抵抗却又没有, 于是我放肆地解开了她的第一颗纽扣,左边的衣领下露出了那鲜红的痕迹,“是吗?” 我说。她惊恐地看着我,愣了几秒钟之后她突然站起来,把我推到了门外,并迅速 关上了门。对于她突然的举动我一时没回过神,等我反应过来时,门已经坚实地关 上了,我知道她不可能在为我开门,于是反身回家。 每天夜里的情景就和黄平说的一样。每天白天的情景也一样,我去敲门,但总 是传出哀求叫我不要再去了,然后我就去公司上班,似乎我并不抱希望那门会开, 但我依然坚持每天都那么做,我也不明白我在干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是她楚楚 动人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还是她身上发身的事情让我觉得有趣。或者也可能仅 仅是闲暇时实在太无聊,所以想找些刺激的事做做,避免自己再去回忆过去的经历, 我也在赌,赌自己赌门里的她谁能坚持得更久。反正每天去敲敲门,已经成了一种 习惯。 直到有一天早上,我敲完门,转身离开时,门突然开了。她扑到我怀里大哭了 起来,我想我的坚持赢了,那天我发现她身上的痕迹格外的多。 以后的每天早上,我都带她出去散散步,我们很少说话,或许更本就没有必要 说话,然后我把她送回家,自己则去上班。 这样的一个星期以后,我回到家,看见黄平坐在正对大门的地方,“你到底在 干什么!”他生气地叫着,让我莫名其妙。“你在*** 有夫之妇,石冰!”“什么 *** ?”我有些不以为然,如果硬是要说的话,那么“我们是自由恋爱。”大概可 以这么算吧。和她在一起,并没有所谓的心跳加速的感觉,只是觉得很有趣,处于 她这种状况下,她会做的事,她的反应都让我很期待。不过我给的回答无疑是火上 浇油,“可是她已经结婚了!”黄平跳了起来。“但是他们并不幸福,她正在受到 虐待!”虽然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不过黄平好像却误会了“那她可以提出离婚。” 黄平并不退让。“她依然爱他!”我大声地说,对以自己这么轻易地就做出了这样 的结论我自己也下了一跳,为什么?她受虐待却还爱他,但我是她受伤后的医疗站。 有点烦躁的想避开这个感觉不太合理的解释,我直径走回房间,我坐立不安,那我 对于她又是什么?大色狼啊,有钱的花花公子。我似乎听到她在说,又是她,这个 已经烦了我五年的影子。为了摆脱这个声音,我急着想要找到答案。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她家,敲响了门,果然是她开的门,“你怎么这么 早就来了,他……”“谁啊?”我看见一个小个子男人出现在她身后,看上去那么 颓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是邻居。”她回答。“哦!”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回 房间去了。我一点也想象不出他是个虐待狂虽然很多人说人不可貌相。“你到底怎 么看待我?”我故意大声叫喊,好让房间里的他也听到。“你疯了?”她担心地向 房内看了一眼,“求求你,快走吧!”她看着我,我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她飞快 地吻了我一下额头,我又望着她一秒钟,转身走了,我似乎已经满足了,因为在那 一刻心底里的声音完全没有响起。那天我没有和她去散步。 警笛的声音把我从梦中惊醒,好像是从后面的别墅那里传来的。“出什么事了?” 我从床上跳起来,慌忙地跑到楼下,“我也不知道。”黄平和我一起向后面的那别 墅跑去。警车挡在了门口,警察三三两两地站在外面,不让我们进入,并要求我们 提供一些情况。从警察的询问中我知道了大约的情况,他又虐待她了,而且这次想 杀死她,她终于反抗了,却一下子让他送了命,真是似曾相识的情节。 “正当防卫——”黄平恐惧地说出这几个字。尸体被抬了出来,一个白布蒙住 了所有的东西,除了血迹。“别胡思乱想……”我拍拍黄平,我知道这是一个打击, 不过我并不为这个小矮子的死感到悲哀,虽然对于只见过一次的人我不应该怎么无 情。 而这时候刚刚托运到的罗比,更让我无暇顾及这件事。“嗨,石冰!”“你好, 你终于来了。”我向罗比打招呼,因为没车觉得不便,便把罗比从美国托运过来了。 “这东西好恐怖,出什么事了,我听不懂。”“没什么大事,我晚上给你下载一套 翻译系统。” 出事后的第二天,我终于见到了她,我还奇怪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只是倒在我怀里哭个不停,最后我烦了,“不要再哭了,”我说,“忘掉他,重 新开始你的生活。”她愣愣地看着我,我们对视了好久,最后她含着泪微笑着说, “好的,冰。” 黄平一直为这事感到不安,一再缠着我做一下调查,我并不想查,我对死的恐 惧一直没有消退过,但他是我的好友。于是为了让他放心,我决定查一下,虽然我 知道什么也不会有的。 “罗比,”我说,“把死者的照片给我看一下。”罗比立即做出了反应,但我 却闭上眼睛,好久才睁开,那个小矮子平躺着,左手扶住插入胸口的刀。“你觉得 怎么样?”我问罗比,“没有反抗的现象,说明死得很突然,看这动向,不像是拿 刀在做别的事而被反刺在自己身上的,倒像是别人一下子刺死后,在抓住他的手握 住刀的。他用的是左手。”“左手?”我自言自语地说,“这不能说明什么。”我 告诉罗比,“他可能是个左撇子。”“是的。”罗比说,“如果能证明他是个左撇 子,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这个很容易。“我说。 晚上我去找刘晓娜,这是她的名字,我们谈论了左撇子的事,她向我证实,并 找了照片来给我看,虽然她对我提出这个问题很惊讶,嫌疑排除了。一切都可一真 正重新开始了,我想。 (全文完) -------- 91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