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眼画 很快,白鬼站住了,说出话来:“哎呀,是你们哪,怎么不进去呢?把我吓 一跳。” 我一听声音原来是杨开,他怎么今晚出去了呢?害我以为又遇到鬼了,看来 还是我想多了。 “紫儿今天面试完去我公司了,我们一起去吃了点饭,所以回来晚了。”朱 青原解释了一番。 “还有啊,刚才我们回来路上,我们碰见一个小偷,所以把你误认为……也 被你吓了一跳呢。” “哦,今天我去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聚会,他开车把我送过来的,没想你们会 坐这。都没事吧,那快进去。” 到屋里,在电灯下一看,杨开并不全是白色衣服,只是上身白色,下身却是 黄色,原来在月亮下黄的也变成白的了,怪不得我们会看走眼。我们正要上楼, 杨开补了一句:“别忘了,明天你还有义务劳动啊。”当然是指给他当模特。 由于一连受到几次惊吓,这天晚上,我着实没有睡好。朱青原可能一周工作 太累了,睡得死死的,还打着鼾。我忍受着大猪的鼾声,听着外面的昆虫杂曲, 还有间或传来的猫头鹰哭夜声,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 第二天太阳照着屁股,朱青原把我打起来了,快点起,杨老师可能等你了。 哦,我赶忙爬起,看看表已经9 点了,勿勿洗漱就下楼去了。 杨开已经做好了准备,正在等我呢。我直奔椅子而坐,摆好了姿势。这一次 没放电视,我也是正对杨开而坐,他说说话了:“不好意思,我今天专门画你眼 睛,所以看不了电视。”他瞅了我的眼神一眼,“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布满了 血丝。” “哦,没事,昨天有点吓着了,一晚没睡好,所以不好意思起迟了。” “啊,我真是抱歉,把你吓成这样。不过你今天的眼神是我渴求已久的神态, 对我创作十分有利!”我本来还有话,听到他说有利创作也就咽下去了。艺术家 真是怪,上周好端端的他说没找到灵感,这次我眼睛伤神充满了忧郁恐惧却正符 合他味口。不多想了,还是好好上完这堂“课”,这义务劳动挺挺就过去了。 正式工作开始,我们不再说话。我也比上次表现好多了,身体不像那么发痒 了。而杨开神情专注,瞅上我一眼,会在画板上嚓嚓画上一阵;有时会直直看我 眼睛半分钟,呈凝思状,又在画板上忙一阵;有时看完眼睛后又支起下巴思考一 阵,再去画画。我掌握好了他的规律,也就稍微活动下脖子和腰部,反正他画的 是眼睛,其他部位是可以动的。 坚持了一个多小时,杨开叫收工。我还是想开开他的画作,这次他没说什么, 直接让我看。因为艺术家的画你时刻想不到他会画什么,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心 理多少有些准备,不至于看到画后惊呆了。 当我慢慢的把目光移到画上,却没有什么出乎我的意料。画不是上次那幅, 而是在新的画布上起的,画上突出的是几只裸眼。中间画了我的部分脸部和那一 双黑眼,是用浓重的炭黑笔记画的,即便没有彩色,也可以看出杨开的画技已经 相当高了。我自己都能从画中看出那忧郁慌恐的眼神,放置在简单勾勒几笔的苍 白画布上,比例还稍微大了一些,显得很无助。我想杨开是捕捉到了我内心的思 想的,只是有些夸大了,把那种恐惧表现得尤为突出。我想可能这就是艺术,需 要夸大或缩小,形成典型化,而不是原原本本地模写现实。 在画布的上边两个角上,也各有一只眼睛,我不知是练习用的,还是分别画 的我的左右眼,因为这两只眼是粗线条的,只有一条轮廓,相比神态就不是那么 丰富了。 事实上,我没有艺术天分,不会欣赏,于是好奇地问了句:“杨老师,上次 这幅空眼的画你不准备完成它吗?我怎么没看到挂出来。” “哦,它在……”他还在思考中,听到我这一问手不自觉地指向了东北角那 边,神态马上恢复过来,“它还没完成呢,我正对它的色调进行加工。”我点了 点头,注意到那个角落可能有一扇门,不过门被一幅画挡住了,只留下门框的下 方一点,以前我们没心看过。 “杨老师,您先忙,我再看看您大厅里的画吧?” “行,你自己转吧。” 我想确认那画后有扇门,带着好奇,我先从不起眼的地方开始看起,再转到 另一面,观摩了好久。我发现那些《向日葵》的画基本一样,我说的一样是指画 质上的,没什么判别,就连颜色配的每一幅画的区别,好像复制的一般,可能就 是大小不同。而那些《蒙娜丽莎》的画,差别可能更大一些,尤其是脸部神态、 嘴角的微笑、眼睛的方向,并不完全吻合。我还看到了北墙上《蒙娜丽莎》和《 向日葵》两幅画的原版复制品,从而看出了《蒙娜丽莎》仿画的一些细微差别。 我想可能这是杨开不同时期的画作,因为上面标明了时间,一个人的艺术水平总 是不断提高的过程,所以不同时期的画作成熟程度也不一样,这些差别就很好理 解了。 我趁杨开不注意,很快转到了东北角,顺手拨了一些上面挂着的那幅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