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丽玛特咖啡屋位于苏黎世老街,从国家银行和位于巴伙夫街的兹维巴奇律师办 公室到那里都只需走几分钟。星期五下午5点差一刻兹维巴奇离开了办公室,手里拿 着把伞,因为这时正值苏黎世的早夏,雨水总是不断。巴伙夫街上人头攒动,很多 人可能是去火车站的,他们可以坐火车去阿尔卑斯山南部度周末,享受那里的阳光。 当兹维巴奇赶到咖啡屋时,萨姆·史威泽已经坐在屋子里头了。因为还没到吃 晚餐的时候,外面天气也不好,屋子里空空的,没什么人。 “萨姆,”兹维巴奇走过去,同他打招呼,“瞧你晒得那么黑,是不是和埃玛 度假去了?” “你知道的,这个月初我出差去了趟意大利的罗马和撒丁岛,在那两个地方我 的确享受到了不少阳光。”他回答道。“然后,对了,上个周末我和埃玛去了蒙塔 那我们的小木屋里住了两天。” “那里天气怎样?” “很好。阳光明媚,非常暖和。”萨姆回答道,其实他是听人说的。他压根没 去过那里,上个周末他整天和西蒙泡在床上。 “刚才你提到了撒丁岛,今天我约你出来就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撒丁岛朋友。” 这时服务员过来了,两个人要了瓶可口可乐。 “你肯定是指皮特罗。”萨姆说。 “是的。” “怎么,他改变主意了?” “不,没有,恰恰相反。他投资的那笔钱星期一就转过来了,一共是5000美金。” “那出什么问题了?是不是跟皮特罗本人有关?” “不是,是跟我做的事有关。应该说我做了件非常愚蠢的事。”兹维巴奇说。 “怎么回事?” “那还得往回说。上周六晚我参加了一个晚宴,见到了布莱威。” “那个混蛋,”萨姆说。“他是个十足的投机商,相信我,这些天他定有报应 的。” “我相信你说得对,萨姆。至少现在我相信你是完全正确的。” “为什么说现在呢?” “因为我后来听了他的投资建议。” “什么建议?” “我买了黄金。他说美国的利率会像人们所期望的那样下调而不是上调,这样 大家会害怕出现通货膨胀,金价就会猛涨。” “所以这周就是他在幕后操纵黄金市场。” “恐怕是这样,可是我却买了。” “你买了多少?” “准确地说,我买的不是黄金,是黄金期货。” “给你自己买的?” “不是,这把我们带到问题的点子上了,我是为皮特罗买的。” “肯定是经他同意的。” “不完全是。他签了份委托合同,授权我可以对他的基金自由决定投资。” 萨姆·史威泽什么也没说。他看着兹维巴奇,一个劲地摇头。 “那你买了多少?” “我不知道准确的数目。我是下单给纽约金属交易所的。你对这方面的情况熟 悉吗?” “我当然熟悉了。你买了多少合同?” “16000份。” “16000份!” “是的。” “多少钱买进的?” 兹维巴奇告诉了他。 “兹维巴奇,”萨姆说,“在金融方面你比我想像的还要笨。” “我得承认这个事实。” “你接到过要你增加保证金的电话吗?” “接到了,就在今天上午。增加了500万美元。” “这些你告诉皮特罗了吗?” “还没有。我想先听听您的意见。” “为什么要听我的意见呢?” “因为,毕竟是你把他介绍给我的。” “那你是要我对这次失败的投资负责了?你是什么意思?”萨姆气得脸红脖子 粗,晒黑的部分也不见了。 “当然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只是想听听您的意见。我不知道是继续做下去,还是 到星期一就全部平仓以减少损失,并把情况告诉皮特罗?我也不知道最后布莱威的 话是否正确?”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给你意见呢?” “因为我想您肯定认识查尔斯·布莱克,而且您能感觉得到他将怎样调整利率 ——这种感觉您比任何人都好,当然也包括布莱威。” “你怎么突然提到查尔斯·布莱克呢?”萨姆问道,显然不明白。 兹维巴奇告诉萨姆是美国花旗银行苏黎世分行的朋友本尼告诉他的。 “而且,”兹维巴奇说:“您也许还记得,很多年以前,您还在大众银行时, 是您介绍布莱克和他的太太和我认识的,后来他俩都成了我的客户。” “那你怎么不直接问他呢?”萨姆挖苦道。 兹维巴奇对他的挖苦不想计较,“因为如果我问他,他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难道你没有想过我可能也会这样?”这位瑞士中央银行的头儿说。 “我当然想到了,萨姆。我知道您会害怕自己丢掉乌纱帽的。也许我们该走了, 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不要这样,我们换个话题吧。” “那好吧。谈谈您的小木屋。我太太喜欢徒步旅行。我和她也许哪个周末会去 那里拜访您和埃玛。” “我想埃玛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么我要我太太明天给埃玛送枚戒指和——” 萨姆打断了他的话。“哦,这个周末不行了,我们要去巴塞尔。” “去出差还是去玩?” “两者都有。埃玛喜欢逛那里的博物馆。我要谈生意。其实,星期六我要和查 尔斯·布莱克共进晚餐。”萨姆说,并补充道:“但这并不会改变什么。” “当然不会。” 几分钟后两个人都走出了咖啡屋,分道扬镳。兹维巴奇向家里走去,他要和太 太一块吃晚饭。萨姆匆匆地向西蒙的寓所赶去,他要与她重新燃起上周在他的小木 屋里的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