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天后的傍晚,夕阳如血,一个很美丽的景致。已经是深秋了,宋佳草草的吃 了一点东西就算是晚餐了,甚至来不及欣赏一下那天边的美丽景色就匆匆的往医院 里赶去了。然而运气却似乎很不好,一路都塞车。出租车在车流里行驶了好半天才 动了不到一百米。宋佳看了看两边的高楼,突然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悲伤袭来, 或许是因为还在医院里的子默又或者像大多数游子那样已经开始怀念曾经的日子了。 她擦了一下眼角,不知不觉眼角已经湿润了。她把头稍微的抬高一点,这才看到天 边的晚霞。可恶的是正当要好好欣赏一下的时候车子就开动了,然后一路驶向医院。 宋佳来到医院的时候李芳也在,她看上去似乎很疲倦。宋佳正要对她说点什么 的时候只见李芳又对他使了使眼色。于是把目光移向右边,这才发现在那个角落里 坐着两个警察,一男一女。 事实上,她们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报的警,可那也是两天以后的事了。也就是 说他们是案发后的第三天才报的警。 宋佳接着走到警察的身边毫不客气的问道:“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两个警察显然被她突然这一问搞得一时有点尴尬。两个人相互望了望,露出了 淡淡的笑容。 “这个案子不好查呀,又没物证,也没人证,很困难的,你们当时就应该报案。 哦,对了,我叫王君。他叫张豪。”女警察说道。 “屁话,要那晚受伤的是你你怎么办?” “佳佳。”躺在病床上的子默小声的喊了一声。 “没你的事,好好休息,这俩警察的办事效率也太不敬人意了。” “诶!你是谁啊?”张豪问道。 “你看我像什么人呀,笨蛋。” “佳佳。”子默再次喊到。 李芳看到这一幕突然笑了,虽然知道这样的场面可以暂时让子默忘却一点伤痛, 但也不是长久的。于是她也尽量掺合了进去说:“子默,佳佳说得对,这俩警察的 办事效率的确低得吓人。” “好了,我也不管你们是谁了,你们俩跟我们出来一下。张豪不客气的说道。 然后四个人出了病房来到不远处的走廊的角落边上。 张豪摸出一支烟来,刚叼在嘴上就被动怒的宋佳立刻给劫了下来扔得远远的。 “医院不准抽烟,拜托你讲点公德好不好。”宋佳大声的说道。 王君倒是笑得格外的开心的样子,虽然做警察不是什么好伟大的职业但被一个 无关的人弄到这份上了还是头一次。 “谁说医院不准抽烟的,你去把那条列给我翻出来,要翻不出来我告你妨碍警 察办案,你知道那罪可是不轻的。” “哦,我好怕哦。”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言归正转吧。”王君提示道。接着又说:“你叫宋 佳,而你叫李芳,你们和子默是很好的朋友,对吧。那么现在开始吧。首先我要告 诉你们两个人的是子默在这个月里并不第一个受害者了,她是第十二个。也就是说 我们有理由相信有个罪犯在连续作案,而且他隐藏得相当的好,所以至今我们对他 仍无任何了解。只有李芳刚才提供了一个几乎不算线索的线索。” “采花大道啊!”李芳脱口而出。 “可以这么说吧,这也是一个相当棘手的案子。那么两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或 者还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吗?” 李芳和宋佳都同时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这个警察说起,还真难相信这个事实, 也就是说子默的受害恐怕不是偶然的而是那个罪犯早就盯上了。这时宋佳的心里猛 的一震,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模糊的影子,如果这个罪犯真有那么聪明的话自己 岂不是很危险,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有人在跟踪自己,但凭女人的直觉那一定没错的, 她在心里暗暗的肯定了。然后小声的说道:“我说一件事情,虽然不知道该不该信, 可我总觉得这几天有人跟踪我,我敢肯定那是一个男人,真的。” “嗯,那么就这样吧,接下来几天时间里希望你们继续陪着子默,能做到吗?” “好的。”两个人同时说道。 两个警察就这样走了。走廊上只剩下了李芳和宋佳两个人。而天空已经慢慢的 暗淡了下来,夜幕降临,很快就会笼罩整个城市。宋佳看了看远方,只看到了一片 迷茫,一股子悲凉的感觉又突然而来,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在这个安静的夜里又会发生什么吗?宋佳心想。 然后宋佳半夜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很安静的样子,她揉了揉蒙胧的睡眼,又看了 看子默,她已经睡着了,很安静的样子。李芳已经回去了,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 轮流着守侯子默,在报社已经请了假了,总编虽然有一万个理由不愿意,但考虑到 平时子默的工作能力也就批准了,他也来医院探望过一次,对子默甚是关心,搞得 边上的其他两个女人很是嫉妒了一回。不过还好,都是朋友,也谈不上有多嫉妒, 就是有一点不爽,认真想起来,平时工作的时候的确是没有子默积极。 宋佳走出病房,此刻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久久的回响在走 廊里。她来到洗手间摸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有四个未接电话,全是那个追自己的男 子打来的。而他的名字叫张世锦。 宋佳用冷水冲了一把脸,觉得好多了,没那么困了。然而接下来留给她的就只 剩下了无聊与寂寞。她决定给张世锦打一个电话过去,顺便让他也知道子默的事情, 现在想想好像他又不那么讨厌了。看来男人只有在女人最寂寞的时候才会露出温顺 美丽的一面。 拨通了电话后,那头却并无人接听,看样子他已经睡着了。正当她决定要挂断 的时候电话那头又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张世锦。 “佳佳,是你吗?”他似乎很小心的问道。 “嗯。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这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嘛,不过现在也的确太晚了,你有什么事 吗?” 张世锦的这句不过也的确太晚了,你有什么事吗?又突然让宋佳感到了一种从 来没有过的安宁。她以为那头的张世锦会为她的来电而兴奋的说些兴奋之类的话。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他不是那样的人,那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自己也不是很 清楚,或许是一个神秘的人吧。她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我一个朋友出了点事, 现在我在医院陪她,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现在睡着了,我觉得无聊就给你打 电话了。” “这样呀,既然没事就好了,那么明天我过来一下吧,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嘛。在哪家医院呢?” “哦,在三二五人民医院。” “那么就这样吧,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嗯。那么不打扰你了,拜拜。” 宋佳挂了电话决定马上回到病房去。但是就在她刚打开洗手间的门准备出去的 时候四周一下子黑了下来,很安静。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望了望,什么也看不见。 是停电吗?她想。然后继续朝病房里走去。虽然没有了灯火,不过还是看得见 东西,只不过很模糊罢了。就在他快到病房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低着头的缘故,她 没有看到迎面跑过来的人。两个人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宋佳倒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 的时候对方只是很干脆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后就跑了。 “见鬼啦,跑那么快。”宋佳大声的骂道。然后跑起来向那个人跑的方向看去, 却已经没了踪影。她快速的回到病房。虽然停电了,但是整个病房里还是有光亮, 那正是皎洁的月光。她来到子默的身边,俯下身看了看,没有任何迹象,还在睡着。 不多久电又来了。宋佳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光普照着整个病房,她睁开眼睛的时 候只看到走廊上行色匆匆而过的医生。他埋怨了一句后又趴倒在子默的身旁准备睡 觉,像这样的事情也根本不用理会,刚才停电肯定又是哪个病人出毛病了。然而就 在她刚刚趴下去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宋佳本能的吃了一惊。然后抬起头,见 四五个医生走了进来。宋佳站起来本想说点什么的,但那五个医生脸上并没有任何 表情,一脸麻木的把她推到了一边,接着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子默。 四十秒钟后两个负责检查的医生都同时摇了摇头。宋佳愣在那里还不知道发生 了什么,于是断断续续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请问停电的那一刻你在什么地方?”负责检查的医生问宋佳。 “我上洗手间去了,刚出来的时候就停电了。发生什么事了?” “嗯。看来是这样了。刚才停电是人为的。你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看到过什么 特别的人?” “有啊,我回来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是个男人,他爬起来说了声对不起就跑 了,接着我就回到了病房,算起来还不到十分钟嘛。” “是吗,那么有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废话,黑灯瞎火的我怎么看得清,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向他的同事使了使眼色。其他四个人立刻就走了出去。 等四个人消失在走廊的时候他这才说:“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这个朋友已经死了, 死亡时间正是刚才停电这段时间。那个撞到你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说完也走了 出去。他抬步一走,后脚就立刻跟进来两个护士,也就是说医生已经彻底的宣布了 子默死亡,而她们是进来负责处理尸体的。 宋佳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一听到死亡这个词,她整个人都懵了,怎么 也无法相信子默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亡。护士把子默的尸体推了出去,渐渐的消 失在了走廊上。整条走廊顿时又恢复了安静,静得吓人。宋佳回过神来,眼泪终于 还是没有忍住而流了下来,她这才明白医生的意思,子默是永远离开她了,而那个 凶手在十几分钟前和自己擦肩而过了。她蹲在地上,拼命的摇了摇头。 宋佳见到李芳的时候地点已经由医院改变到了警察局。负责询问她们的是依旧 是昨天那两个警察。现在天还没有亮,凌晨五点整,差不多也快亮了。宋佳的双眼 红红的, 脸上还残留着泪水流过的痕迹,她接连打几个哈欠。而事实上李芳的到来 是没有半点作用的,因为事发的时候她并不在场。那么唯一的能提供线索的就只有 宋佳了。 王君转身给两个人倒了一杯茶,坐下后又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李芳和宋佳。这 个时候李芳倒是学乖了,不在流泪。反而宋佳却变得哀伤连连。 四个人僵持着坐了半个多小时,此时天空慢慢破晓了。清晨的时候冷空气急剧 增加,到达顶点,不过这是短暂的。宋佳似乎有点冷,浑身有点发抖。她抬起头看 了看对面坐着的一直沉默的两个警察,嘴上动了动依旧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而两个警察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问什么,如果能问出点什么的话早就问 出来了,结果很明朗,就是宋佳离开病房的那段停电时间里凶手进入了子默的病房 然后将她杀死。而凶手慌忙逃离现场的时候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宋佳,因为光线的缘 故,宋佳并没有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四个人撑到上午七点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太阳已经高高升起。这时另一个警 察推门而入,把四个早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吓了一大跳。他把一叠文件交到 王君手里就又出去了。她翻开看了看,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了?”男警察问道。 “你自己看看吧。”说着把文件递到他手里。 然后张豪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样的表情。 “心脏麻痹!” “是啊,这已经第十三个了,十三个受到强暴的女子都在事后三天到五天时间 里死于心脏麻痹。张豪你说这是一个什么案子啊,从建国到现在从来没有碰到过这 样的案子吧。" “是啊,看来我们不能经手这起案子了。”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王君对李芳和宋佳说道。 “那么请问心脏麻痹是什么怪病呀?”宋佳疑惑的问道。 王君望了望张豪,他点了点头,于是王君这才说道:“心脏麻痹可以说不是一 种什么疾病,就是一个身体各个机能都处于正常的人突然心脏停止了跳动。”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呢?那么你的意思是可以排除我朋友是被他人谋杀 的可能了?可是我明明撞到了一个可疑的男人,还有医院的突然停电,停电那一瞬 间我朋友就死了。难道这可能吗或者正常吗?还有医院当时已经说了当时的停电是 人为的,我相信那个我撞到的男人就是凶手,就算不是他也有非常大的嫌疑。” “不,虽然表面看上去死于心脏麻痹很正常,但若和这个月的十二起案子联系 起来就不正常的,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认为的,因为这个月里有十二名女子遭到了 非礼,但每个人都没有看到凶手的长相,而奇怪的是这十二个女子在住进医院三天 到五天时间里都死于心脏麻痹。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本来这些事情不该给你们说 的,既然你们知道了就希望你们保守这个秘密,懂了吗?后面的事情我们会处理, 现在你们回去休息一下吧,有情况的话我们会随时通知你们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芳和宋佳只有离开。但就在李芳刚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想 起了什么似的说:“警官,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就是在子默出事的那个时候虽然我 没有看清楚凶手长什么样子,但我大概还是能描述一下。首先他个子很高,因为那 个人是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感觉得到我当时撞到了她,我的头正好触碰到他 的肩膀,也就是说那个人至少有一米八的个头。还有那个人身上有一股很独特的香 味,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用了什么香水,但是我敢保证我的确是闻到了。” “那么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香味吗?”张豪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种香味现在想起来的确很清晰,可能不是香水,那种 味道很浓,有点像是某种花所散发出来的香味。" “你是说花香?” “是的。” “那么当时你们周围有什么花没有?” “警官,拜托你用用脑子,我们当时是在一条胡同里,请问胡同里怎么可能有 花呢。就算有你见到过在夜间绽放的花吗,除非是昙花,可是昙花我是见过的,并 不是那种味道。在说了,你们到现场的时候有看见花吗?”说完瞪了瞪张豪。 旁边的王君这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想不到张豪这个在队里号称破案高手的警 察在李芳的眼里没有脑子。 张豪尴尬的笑了笑,摸出一支烟来点上说:“那么就这样吧,你提供的线索很 有价值,那么你们回去吧。” 宋佳和李芳这才出了警局。 宋佳出来的时候和李芳寒暄了两句就走了,说是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于是两 个人背对而行。没走多远宋佳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张世锦打来的。 “喂,我现在在医院门口呢,你还在医院吗?”看样子刚到医院。 宋佳这才想起昨天晚上还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一早会来医院的。 “哦,不用了,你回去吧。” “为什么啊,你回去了吗?那你告诉我你那个朋友的病房,我去看一看。” “我说了不用了,你回去吧。”说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既然你坚持那么我就回去吧,有事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宋佳挂了电话,继续朝前走。此时正是上班的高峰时段,车流来来往往像是一 条巨大的蝮蛇缠绕在这个城市。她走了没多远就停了下来,心脏麻痹四个字还在脑 海里盘旋,她怎么也想不到子默这个工作优秀,平时与世无争的好女子会遭到歹人 的毒手。到底是谁和他有这么大的仇,要致她于死地呢?她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了 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子默的死一定不简单,如果是一般的遭到强暴的人凶手不可能 还冒着那么大危险再进医院来将之杀掉,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事后突然意识到 让子默活着可能对他不利或是他有什么把柄被子默掌握了,还有他甚至知道子默出 事后进了哪家医院,也就是说从事发到子默离开人世的那一刻他一直在某个暗处偷 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凶手可能就是一个认识子默的 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凶手怎么可能知道子默住的医院。然而知道子默住的医院只 有三个人知道,是总编?不,不可能,为什么?哪里错了?她想到这里脸上顿时露 出了疑惑的表情,她甚至想立刻返回警局把她的见解告诉给警察。就在她准备不想 的时候却又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可琢磨的问题,那就是凶手既然对子默的行踪了如指 掌,既然已经下定了杀心,那么为什么要在三天以后呢?就算有把柄被子默掌握那 么为什么是三天以后才发现的呢?对,有一点可以肯定了,那就是凶手熟知我们的 一切。不,不对。凶手并不是突然想杀掉子默,这一定是个早就计划好了的阴谋, 否者其他十二个人怎么会和子默一样都死于心脏麻痹。那么心脏麻痹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凶手有办法让他想杀的人死于心脏麻痹吗?很显然他在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 蛛丝马迹。这一点在两个警察的脸上已经看出来了。香味,对了,芳芳不是提到了 这一点了吗?她又抬起头朝远处看了看,依旧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在秋天这样的天 气不常见的,她决定出去走一走,虽然一个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不过这时反倒 是觉得很精神。 她这么想,然后准备去公园散散心,反正也请了假,也不用担心会被总编说些 什么。就在她准备走的时候一辆蓝色的保时捷跑车突然停在了她的脚边,她被这个 突然而来的举动下了一跳,车子差一点就撞着她了。她抬起头正想朝那走路不长眼 睛的家伙骂去的时候对方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他依旧是那个样子,始终保持着冷俊 的面孔,好像天踏下来他也不会抬一下头,无论什么时候都特有一股子绅士风度。 而这个人正是刚才和自己通了电话的张世锦。 “你干嘛呀,色盲还是近视呀。”宋佳生气的朝他说道。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来到宋佳的身边拉起她的右手。宋佳本以为他 是要送什么神秘的礼物,却不想对方只是在她的手心里哈了一口气。 “神经病,还以为你会送我一颗钻戒。看你今天衣冠楚楚的样子肯定没想干什 么好事吧。” “诶!” “诶什么诶,难道不是吗?像你这种富家公子难道真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守候 在一个女子的身旁吗?”说完准备走掉。 “佳佳,请你等等。”他急忙说道。 “什么事儿,说。” “那个,你朋友好些了吗?出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她今天凌晨两点的时候死了。” “死了?哦,抱歉,那么走吧。”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说着拉宋佳上了车子。 蓝色的跑车在车流里显得很是刺眼,赢来了不少的“回头客”。宋佳坐在副驾 驶上很是觉得尴尬,她侧过脸来看了看张世锦,他只是很专心的看自己的车,似乎 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眼光或者这样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 车子很快行驶到了郊外。宋佳看着两边的屋舍有点想念自己的老家了,那是一 个十分安静和谐的地方,每到秋天满山遍野都金灿灿的,很美丽的一道风景。 接着车子在一片墓园里停了下来。 宋佳走下车来,放眼望去坟墓尽收眼底,这真是一个喜剧的场合,怎么也不会 想到张世锦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喂,你干嘛带我来这种地方,你有什么企图?”宋佳不满的问道。 “企图?企图对我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你认为要对付你我需要用企图两 个字吗?” “那你带我这里干什么?” “看看啊,我妈妈葬在这里,我每个星期都会过来的。在路上刚好碰到你,所 以就带你一起来了。”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呀。” “我们又不是认识很长时间,再说了你不是一向很反感我吗?走吧,我妈妈的 坟就在前面。”说着带头朝前而去了,宋佳只好跟着。 宋佳看到墓碑的时候显得异常吃惊,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她很 年轻,要让她相信她就是张世锦的妈妈简直有点天荒夜谈的感觉。 “这个就是你妈妈,我看像你姐姐吧。”宋佳开玩笑的说道。 张世锦突然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让宋佳觉得可怕的表情。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希望你以后别这样亵渎我妈妈,在这个世界上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说来很可笑的吧,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她才十六岁,生下我不久 后就去世了,所以我一直觉得是我对不起妈妈,是我害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 任何人能够与她相提并论,她是一个完美的女子,她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一尘不染… …” 接着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似乎再说下去就要真的哭出来。但是即便是这样中途 中止却依然掩饰不了脸上的表情。宋佳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一直看着他的 脸,他这才知道原来张世锦是一个不快乐的人,他不是一个靠金钱去藐视女人的人。 “对不起……” “没必要说对不起,我看得出来你对你朋友的死也很难过。你的朋友叫什么名 字?” “子默,我和她在同一家报社工作。” “哦,既然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活着的人就没有必要再承受更大的伤痛 了,对吧。明天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吧。” “哦,那么在哪儿,我都不知道你住哪里?” “放心吧,明天我会来接你的。记得穿漂亮点。” “那我不去了。” “诶!那还是随你吧。” 两个人说着又上了车,车子很快的又驶出了墓地。在这片墓园里一年四季都不 怎么见阳光,周围全是茂密的树木,又高又大,树冠就像是一把一把巨大的雨伞遮 住了整片墓园。如果不是有人记得,一定不会有人怀疑这个看起来很美丽的地方原 来埋葬了这么多的死人,也就更没有人知道那些长眠于地下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死在什么地方。一切都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被长埋于 地下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