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时间零六年一月一日,元旦节,新年的开始。 气温依然很低,雪的影子已经失踪很久了,春天就快来了,所以这些天太阳总 是在天上蠢蠢欲动的想要穿破那笼罩着光明的黑暗。可能是真的时机还没有到来, 所以当它做了最大限度的努力后发现自己还是钻不出来。没办法只好在沉寂一段时 间吧。 出门的时候王君特意看了一下时间,上午八点整。因为今天是元旦节,所以警 局里准许今天可以迟到一点点。其实像这样的日子几乎每天都一样儿。对张豪来说 这迟到还不如放一天假来得痛快。可是眼下实在又不是放假的时候。凶手虽然再也 没有出来顶风作案,但作为警察,作为一种职责,这依旧是一项看起来非常艰巨的 任务。 王君匆匆感到警局里的时候发现自己是来得有点早,早得过了头。一直以为那 些家伙会比她先来,用局长的话来说就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可是 她这才发现努力的人好象只有她一个。就连张豪那家伙也没有来。 她还是依旧不改老习惯的先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接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 看大家收集上来的情报。然而今天似乎心里堵得慌。所以打开电脑,直接玩游戏去 了。而这一幕刚好被从会议室那边走过来的张豪给看见了。以至于张豪来到她身边 问他在搞什么飞机的时候她还在生气的说管你鸟事。 “你今天可来得有点晚啊,我们会都开完了你才来。”张豪突然说道。 “什么!你们在开会?” “是啊,刚刚结束。你该不是以为看见没人就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人在努力吧。” “切,王八蛋,居然不通知我,拜托,我们出去值勤的时候还是搭档呢。” “没办法,谁叫你起来那么晚。” “你们开什么会了,给我说说。” “我没时间,你自己拿去看吧。”说罢丢过来一叠文件。 王君接到文件的时候还是有些生气,傻子都看得出来今天的气氛不对劲,个个 都像憋着一股子愤怒而没地儿发一样。她打开文件戴,然后在里面取出文件来一看, 这才知道原来是上头下达的拘捕令,而拘捕的对象竟然是宋佳。 “喂,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拘捕她干什么,她又没犯什么事儿。” “犯没犯逮着她了就知道了,我的线人昨天收到线索她已经从日本回来了。现 在我们有必要让她说出隐瞒我们的事情了。” “王八蛋,你说派人跟踪人家,结果跟踪了几天你没有收获。最后发现宋佳离 开了中国去了日本。虽然这件事情很可疑。那也用不着拘捕人家吧。” “或许是吧。但是我们还查到一点,她是张世锦的女朋友。” “这个我早知道了,可那又怎么样?难道她就不能成为张世锦的女朋友吗?你 们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拘捕人家。这算是强行逼供。 我反对你们这么做。” “那你想怎么做,你别忘了,上头给我没的时间快到了。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 我们还破不了这案子局长就得回老家了。况且宋佳本来就有嫌疑。逮捕一个嫌疑犯 有什么错?” “就算是局长被打回老家了也不能做这件事情,我强烈反对你们这么做。” “那你想怎么做?是明明知道有嫌疑却不采取任何行动?还是眼睁睁看着局长 被扫地出门?我真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宋佳究竟如何让你这般觉得下不了手。如果是 我们做错了大不了道个谦,但这样至少我们有赢得胜利的可能。如果不做,我们将 有可能失去一切机会。总之我同意这次行动。” “既然你们执意要这么做,那么我就不管了,警察做到这份上了算是史无前例 吧。行。不干了,我走人,行吧。”说着生气地离开了警局。 而事实上她自己知道,张豪也知道,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撕开这层面罩而已。 王君快速的离开了警局。她打了一辆的士,上了车她才知道她不知道去哪里。最后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一眼望见了曾经经常来的一家咖啡馆里。她走进去,服务员对 她的到来显得有些爱理不理的,似乎已经是常客了,所以少了很多礼节上的东西。 她坐下后要了一杯咖啡,然后给宋佳打电话。前几天打她手机一直都是关机, 估计是换了部手机。而今次她从日本回来了,应该会用原来的手机吧。于是她怀疑 性的打了过去。十几秒钟后电话果然接通了。 “王君!我就知道你们会打电话给我的,你们派来跟踪我的人可不怎么高明啊。” 宋佳在电话那头调侃似的说道。 “既然都被你发现了,那么现在就过来吧。我在西单一家咖啡馆里。不见不散。” 说罢挂了电话,喝了一口咖啡,肚子里的气仍旧消不了。认真想来这气还真不是为 张豪生的,恰恰是看上去很懂事的宋佳生的。虽然不是很熟悉,只是通过了这次案 子结识了那么简单,可莫名的还是要为她担心。 宋佳赶到咖啡馆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王君坐在那里显得很不耐烦的 样子,的确,咖啡都已经喝到第三杯了。 宋佳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后坐下说:“你们是不是想拘捕我?” “诶!这个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这命令只有我们局里的人知道耶。” “这也是秘密,我猜都猜得到。你们的人跟踪了我几天,最后查到了我和张世 锦。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离开了中国去了日本。对你们警察来说这不可能不起疑吧。 那么当我回来的时候,当你们窝着一肚子火的时候当然第一件事情就找我。可是你 们如果是找我的话肯定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所以你们采用了拘捕的方式。你们这 招可真够损的啊。” “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员走过来问宋佳。 “一杯咖啡。谢谢。” 王君听了这段话立刻笑了出来,然后伸出大拇指说:“高手,这你都知道,你 干脆来做警察算了。那么你去日本有什么收获没有?我这边可以为你顶一顶,不过 我估计也拖不了太久。” “收获嘛倒是有,只不过我仍然无法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我觉得 这中间肯定少了一点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而那件事情就是解开整个事情的真相。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因为这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做到这份上了,我不想收手。 我想你能理解的。对不对?” “好吧。这件事情我不会管,你自己小心。我们的人查了一下张世锦,我想你 这次去日本可能也查到了什么。我不知道是否吻合,但还是告诉你吧。张世锦在日 本获得过全日本最高荣誉的艺术大奖,而这门艺术是蜡像。还有关于他的一切我们 也都查过,包括子默死的前几天他和你那位总编的密切联系。这之间我们了解到一 点,子默和总编之间有着不寻常的男女关系,然而就算是总编也不可能为子默购置 那样一套豪华的房子,但是张世锦却能做到,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们作了这样的一 个假设。假设是张世锦先认识了子默,然后为她购置了那套房子。然后总编被子默 的美貌所打动,于是犯下了错误。而这件事情不久后就被张世锦知道了。张世锦在 无法容忍和接受的情况下动用了某种毒毒杀了总编。当然这只是假设,再没有任何 证据的前提下这种假设是最说得通的。然后到李芳的死。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三个人 之间到底有多么厚的友谊,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李芳和你一样,都想通过自己的手来 找出凶手。所以最后才招来杀生之祸。而李芳的死法虽然蹊跷,但是我们通过技术 鉴定后等出了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其实也是你提示给我们的,我们在地上的那瓶矿 泉水瓶子里提取到了一种毒素,以及冰箱里剩余的那些矿泉水也都提取到了相同的 毒素。那种毒素和残留在总编体内的毒素一样。这样我们就肯定了杀死总编和李芳 的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至少是这个掌握了这种毒的人。其实我们警察查到这里就 没有线索了,这个案子对我们来说的确是很难,凶手太狡猾,他的杀人手段在历史 上从未有过,而那种毒恰恰成了他的隐身符吧。我们请来了全中国甚至国外的一些 专家前来鉴定,但他们都一致认为从未见过那种毒。我想这次你去日本必定是为了 此事而去。那么有结果吗?” “情毒。” “情毒?什么情毒?” “一种能够让人迷失心志的毒药,它的另一个名字叫江沪雾中花。而我这次去 日本见到了这种花。这种化遇水即溶。毒性分为三个级别。最低级别可以让人昏睡 好几天,中级别可以让人心脏立即停止跳动,最高级别可以让人立即化着一滩血水。 而这种毒最可可怕的地方就它能够潜伏在人体内很长一段时间。你看过《神雕侠侣 》吧,这毒有点像那情花毒。只要人一旦服下,那么那种毒就潜伏在了你的身体之 内,当然这得取决于你服下的量是多少。服下这种毒的人不会立刻死去,或者说如 果不可以去做的会一辈子都会没事。要促使这种毒药在你体内产生它本来的功效的 前提只有一个,那就是动情。这看起来和情花一样,是不是。我这次去日本的确是 查了张世锦,和你说的一样,而我没有说给你们听的让我更加肯定了一些事情。只 是现在我还缺少一点东西,我刚才也说了。所以希望你们给我时间。” “那么你有知道关于李芳的事情吗?比方说她那个神秘的男朋友?” “这个我也很疑惑,并且一直在查,但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但这还需要证据 来来指正才行。” 两个人正说得起劲的时候这时宋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从包里拿出来看了 看,是张世锦打过来的。 “张世锦打过来的?”王君怀疑的问道。 “嗯,不过我现在知道警察的能力了,这种隐私居然被你一说就中了,唉。” “那你为什么不接呀?” “我呆会儿会打过去的,这也算是我计划里的一个小步骤吧。让对方先自己乱 起来,这样我就可以浑水摸鱼了呢。” “天啦!你丫到底是作家还是警察呀!” “哈哈,一般啦,没你们警察厉害,况且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 “行,那你自己小心,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会尽量拖住警局里的行动的。” …… 王君走后接着到来的就是张世锦。地点还是同样的咖啡馆里,为了安全起见宋 佳觉得这有必要,现在对他来说是非常时期,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可能都充满着危 险,虽然她知道张世锦不会拿她怎么样。可是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为了保持镇定,宋佳还专门叫过来服务员问自己的表情正常吗,搞得那服务员 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甚为尴尬。然后到张世锦就坐在了她的面前。 张世锦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比方说一束鲜花什么的。虽然她不需要,但是这 样却发现了很多问题,比方说他隐藏得很好的慌乱表情等等。宋佳给他点了一杯咖 啡。她自己也喝了一口咖啡,做得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即便知道张世锦会 问什么,可是心里还是跳得厉害,怎么也控制不住。 张世锦端起咖啡泯了一口又放下,淡淡的笑了一下,挺无所谓的说:“这些天 你跑哪儿去了啊,电话一直关机,急死我了。” 宋佳又笑了笑,因为她相信张世锦是真的很急,他真的很关心她。她看得出来, 一个一直很受伤的男人再遇到一个真正爱他的人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表现,什么样 的心情,什么样的表情她全都知道,一举一动她都知道。 “没事儿,我会出什么事儿?放心吧。这两天去日本了呢。一个老朋友说非常 想念我,所以我就奋不顾身的跑过去了呢。如果你生气了的话我以后就不去了,好 吗?” “什么样的老朋友呀,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友好了。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宋佳听到这里就忍不住想笑,就正如张世锦来之前她所预料的那样,他果然问 起这件事情了。可是又没办法撕破,于是双方都得装着很无所谓的样子各自谎言相 逼。 “嗯。是以前在网上结实的一个网友。是个日本女孩子呢。叫高桥美真。” “高桥美真!”虽然来之前想过了很多遍,可还是没有料到宋佳会说出这样一 个名字来。当然他本能的吃惊也就引起了他惊慌或者惊讶的表情。而这个表情对他 来说等于是出卖了自己,至少让对方肯定了自己心里有鬼。” “你什么表情哦,用得着这么惊讶吗?难道你认识哦,真是的。” “不,不认识,没什么?我只是太担心你的安全了,以后不准不和我不打招呼 就跑什么地方去了。知道吗?” “知道了,再也不会了,况且也没有机会了。” “诶!什么没有机会了?” “不知道呢,这些天我老觉得不对劲,我可能被人跟踪了,自从子默和李芳无 故暴毙后我就觉得一直有人在监视我,我很害怕呢。” “我看你是庸人自扰了,到现在还是离不开她们死亡的阴影,草木皆兵了吧。 放心吧。没事儿。”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出什么事儿?世锦,你真的爱我吗?” “佳佳,我答应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我会拼命。” “呵呵,真想看看那天你是为了我怎么拼命的呢。世锦,我爱你,真的,真的 爱你。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