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的,有时偏左,有时偏右,不过每次收拾时,我都要把它放在中间。” “你经常搽洗它吗?” “不经常,因为只需把烟灰倒掉即可,偶尔抹一抹。” 林飞冲着温冰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你们有备用品吗?” “有,每个房间都准备了五六个。” “好,从现在起,它损坏了。你明白我说的吗?” “可是……” “没有可是,它……我不能跟你说,不过,我告诉你,这个东西我要定了。温 冰,放好。” 温冰把那只烟灰缸放入一个随身携带的下塑料袋里。 林飞接着问道:“你认识房间里住过的这个人吗?”他又掏出吴作心的照片。 服务员瞪着大眼睛看着这一对奇怪的男女,说:“恩……认得,你让我想想… … 林飞很有耐心地等待。 “我想起来了,”服务员道,“大概有两三天了吧!就是下雨的那天,大约是 下午七点左右,我给各房间送水,走到1314房间时,还没等我敲门,一个人就是你 照片的那人就怒气冲冲地冲出来,差点把我撞倒,幸亏没摔,否则四壶开水可够我 俩受的。 “这个人马虎大意,但也仍下一句' 对不起' 而去,我走进房间,看见另一位 客人,正捂着头坐在沙发上。我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他很不耐烦地让我出去。 “对了,在我出去时,我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不过,我没有探求别人隐私的 爱好,没注意他说什么。其实即使我认真听也未必听得清,这房间隔音效果很好。” 温冰把她的话速记下来,同时也录了音。 林飞道:“谢谢你了,不过,今天你所说的话,包括与我们见面,你都不能向 别人提起,除非再碰到公安局的人。”他这个“再”用的好,因为它既有“又一次” 的意思,还有“下一次”之意。 果然,林飞的话有了效果,服务员道:“你们是公安局的?” 林飞不置可否,只是看了温冰一眼。温冰会意,把她送到门外。 温冰道:“看来,你的猜想是对的,这里的确发生过不寻常的事。” “我想这事或许跟命案有关系,至少目前看来的这样。” “杨中正会不会是杀害吴作心的凶手?” “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最好不要做先入为主的猜测。” “不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恐怕只有他知道了,可是他用的很可能是 假名,那这线索又断了。” “温冰,假如有人约你,你去了,两人说不到一块儿,便打架,你说他是什么 人?” “若是换做我,对方是我不认识的人,我一般不会去。即使去了,也不会因为 谈不来便打架,至多也就是不理会他罢了,除非他…… “怎么样?” “除非他是我认识的人。” “对!只有熟人之间才会出现打架的矛盾。从谈话到打伤人,这中间的转变, 只有知道谈话的内容才能解开疑问。” “可是我们往哪去找?” “找!自然先从我们这找。我估计,凶手是本地人的可能性很大。” “对了,头儿,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我们被盯上了。” “那个拍照的?你肯定把这事给处理好了。” “对!这也是我的想法,可是对方是女的。” “女的?那又怎么了?你还会怕她?十个大男子汉你都能料理了。” 温冰忽然道:“打左肩,”左掌快如闪电地击向林飞,林飞本能地一躲一挡, 但她的掌还是拍在他肩上,只不过很轻,如同一片树叶落在肩头。 “这掌够快吧?” 林飞忙点头。 “她打我,就像我打你一样容易,不过故意让这着我。” 杨英杰走进林飞的办公室,说:“老大,所有线索都断了。第一,43582438是 中心医院左侧200 米的一个公用电话;第二,吴作心在本市只和考古队,博物馆里 的人有接触,这些人提供不出有力的证据,也没有作案的嫌疑,不过,他们一致认 为,吴作心是自作自受,死了活该。这话听起来似乎太恶毒了点,但因为是吴作心 做事武断,一意孤行,考古队里有好几个人不服他,尤其是年轻的副队长,他说吴 作心只能做研究,别的什么也干不了。” 林飞道:“他这个同事可真敢说,不过他心里正高兴呢,说不定考古队真正归 他指挥了。” 温冰又道:“依我看吴作心够可怜的。你看,没父母没兄弟姐妹,没婚史,真 称的上的孤家寡人了。” 杨英杰道:“谁说他没婚史?他虽然没结过婚,但暗地里呢?我去了一趟维成 大学,打听了一下,听说吴作心因为生活作风有问题,在年轻时没把”副“字给拿 下,等年纪大了,也没精力同年轻人争了' 生活作风' ,不就是那方面?” “哪方面?”温冰偏不知趣地追问。 林飞咳了一声道?:“大家都忙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现在早过了下班的时 间了,你们回去吧。英杰,送温冰到家门口,我就不送了。”他望着窗外沉默了。 温冰、杨英杰两人下楼,上车,温冰向他看了一眼,说:“我想,头儿遇上麻 烦事了。”杨英杰道:“我看也是,即使把林大嫂找来也帮不上什么忙,除非案子 能尽快破了。” 两人都抬起头看了看夜空,天似乎又要下雨。 几只蝙蝠来回飞着,捕获空中之蚊,林飞心烦意乱,想睡也睡不着。天花板像 是裂了,但他的头也像是裂了。 他没有开灯,但总觉得灯亮着,眼睛像被强光刺着一样,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