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 老张头美滋滋的抽着旱烟,村长焦急的等待,裘教授眉头紧邹,所有人心里 都在纠结着。 天空阴暗的能将大地吞噬,空气潮湿闷热,只见每个人额头上脖子上浸透了 汗水,亮晶晶的光灌入我的眸子。 在这万籁具静时,稍微些响声就会听见,这时我就听见了细小微弱的声音, 是从某个角落里传来的,我以为是柳儿姐在偷偷的哭泣,可是看她时,她也正在 一边廊道上站着,红着眼睛愁眉苦脸的等待着众人开口说话。 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我四处张望的巡视声源,渐渐有了眉目,那潺潺的 如流水般轻微的声音是从母亲房间里传出来的,窗户上糊着的白纸有些已经被风 刮破,正在微微的震颤着是不是乘村里出了事情,有贼潜入?我悄无声息的慢慢 靠近,声音越清晰的进入耳朵,沙沙的仿佛海浪打在沙滩上的声音,但是很有节 奏。 我踮起角来一只眼睛搁在床棱外,头过破烂的窗纸向里看去,黑洞洞的一片, 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是那沙沙声却还响着,这时候我注意到遮蔽床榻与客厅的幔 布中间缝隙很大,能看到里面,我揉揉眼睛又朝里看,虽是很黑暗,但我逆着镜 子反光的方向看,还是能看清些东西,眼神沿着一屡黄光一直到了尽头,才看见 了让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恐怖场景,后妈不是死了么?怎么还站在镜子旁梳头着 呢?传着身大红的衣服,一头黑亮的秀发长长的飘荡着,拂袖拿着把桃红木梳慢 慢的,一梳子一梳子轻轻的梳着,将梳子上缠绕的发丝取下来揉成一团塞进了墙 缝里,像母亲生前一样,每天清晨站在院子里梳头,把梳子上带下的头发塞进土 墙缝。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泡的发白发胀的尸体还在我身后的院子里 放着,可房间里的女人也是她啊,我越发糊涂,定眼看去,她除了背影看起来是 后母,大红旗袍下显的空荡荡的,裙角飘荡起来,我才看见了,原来她没有脚, 整个身子就在空中那样轻浮着,站在镜子前梳头。 我看见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持续着梳头的动作,她从镜子里发 现了我在看她,似要转身,就在这转向的一刹那,突然从脖子上将头取下,端在 手掌中,依旧持续着梳头的动作,手里的头颅,双眼冒血,嘴角带着微笑,朝我 飘荡过来。 我大叫一声踉跄的后退疾步,跌到房檐台下,顾不得疼痛就爬起来要跑,村 长见状,忙赶过来问:“怎么了?善爱,怎么了?” “房间里````后母的鬼魂在里面````”,我惊魂未定的结巴道,出了一身冷 汗。 “什么?你后母的鬼魂在里面?”村长似不信。 “恩``` ,在里面梳头``` 头在手里提着````”我喘气道,往后退了疾步, 村长踌躇着上房檐台爬在窗户上看了片刻,回头道:“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 见啊?在哪呢?” “镜子,镜子跟前” 村长看了会又回头道:“还是没有,里面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老张头取了口中烟杆,吸了口中的烟水,起身说:“你不会看见的,只有善 爱可以” 村长回过来问他:“老张头,这话又怎么讲?” 老张头说:“善爱和平常人不一样的,她出生那天是清明节,她是个很奇怪 的孩子,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见那些东西” 裘教授还是坚持科学,不屑的讽道:“穷山里的人没读过什么书,这么迷信 倒也不觉得怪了” 老张头反击道:“你是北京来的大教授,可以不相信,但这些血淋淋的结果, 你又怎么解释?” 裘教授道:“我们只是来考古的,却遇上了这么多事儿,我也觉得蹊跷,可 是总不能就说是什么鬼啊神啊的” 老张头瞥他一眼道:“实话说吧,就是遇上了阴魂不散的厉鬼,这寨子里的 所有人都又危险,连你们这些北京来的也不例外”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