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两人赶回东京,即刻赶赴医院,正如预料中的,山冈溘然长逝了。 旋而,守灵,初葬、头七,忙得晕头转向。由美回到了娘家,也没来过大木的 公寓。大木每天来往于公司和山冈家之间,只是在睡觉时间返回自己的公寓,他拿 由美也没办法。 不多久,举行了正式葬礼。 一天,大木无精打采地来公司上班,听到别人在议论总经理因年事已高将隐退 的事。总经理是原公司创始人的公子,现年八十岁,膝下无子,也无亲戚在本公司 工作。大木闻讯,向一个曾来参加婚礼的科长打听:“下一任总经理是哪一位?” “是矶田常务董事,如果山冈先生没去世的话,我想肯定是非山冈先生莫属。” “是矶田先生吗?”“挺麻烦哪,矶田先生和山冈先生两人是水火不相容的。” “……” 大木开始领悟到,自己是一个难交好运的人。 老总经理最近将隐退早成定局。谁都明白,山冈升任总经理必是无疑。山冈作 为董事正当年富力强之时,至少可担任总经理十年以上,而这期间,矶田理应退休 回家了。然而,山冈却这么撒手西归了。若公司变成了矶田的天下,山冈派的人肯 定会遭到冷遇。 从个人的角度来说,大木很讨厌矶田,正因为这一点,大木瞄准了山冈。现在, 大木觉得自己干了一些傻事,和由美结婚的目的何在呢?不过,矶田常务董事岁数 已大,又是外来户,至多干五年总经理就退休了,我熬它个五年再说。山冈家里有 房产,也有财产,我一个小职员干一辈子也只能买一幢房子,从这一点考虑,也不 算失误。大木心里这么盘算着,给自己打气。 二月份临末,梅花也陆续在东京的街头巷尾盛开。每当看见梅花,大木就想起 了明子那雪白的肤肌。 一天,他疲劳之极,回到了公寓,打开门刚跨入房间,惊叫了一声便呆立着不 动了。 房间里充满了梅花的芳香,在扑鼻的花香中,奔出了一位女子。 “明子!” 然而,他定神一打量,原来是由美。房间点缀着由美插下的梅花。 “怎么回事?” “我从娘家回来了。我妈说拖着不回家不好。” “哦。你突然出现,真吓了我一大跳。” “你刚才说明子,她是谁?”由美瞪视着一双大眼睛问大木。 “嗯?哦,我是说真吓人。”大木含糊其词,打着马虎眼,由美眨着眼睛陷入 了沉思。 “不过,确有一个叫明子的人寄来了一封信。” “什么?明子寄信?这不可能。” “那我读给你听听,可以吗? “夏彦先生,您为何不和我见面?明子我非常孤单,您连电话也不打一个来… …” “等一等!让我看看,你别瞎编胡言来套我。” 由美看到大木气势汹汹的神情,大为骇然,忙把信笺交给了他。 大木看着信笺,脸色苍白。这确实是明子颇具特点字体。由美在旁显得很平静, 她问:“是夏彦先生的她吧?为什么不与她会面?” 大木凝神阅读了这两张信笺。上面写满了她多么爱大木,见不到他有多么地寂 寞的语句。她甚至还引用了一首歌谣中的句子:“当你拥抱着我的时候,我仿佛变 成了一只蝴蝶。” 大木阴沉着脸向由美发问:“这封信什么时候送来的?” “刚送来,我上午回来的时候还没送来,是下午送到的。我说,这个人是住在 哪里的?信封上连地址,姓名都没写。”由美并没有说谎。 按理说她应该死了,怎么会发出这封信呢?难道她还活着? “你愣着干嘛?我从妈妈那里带来了饭团,你当晚饭吃吧。” 说着,由美掀开了饭盒,里面放着自制的蛋饼、饭卷和什锦饭团,色彩鲜美, 令人垂涎,可是大木没有胃口吃。 由美转身去烧茶,大木趁机又拿起了那封信笺。 信笺是明子平素常用的日本纸,这是他曾记得的;纤细的钢笔字,连体的笔向, 无疑出自她的手笔。 是谁抱着威胁的目的寄来这封明子的信函的呢?他勉强咬了几口饭团,便睡在 床上,现在,山冈已离世多日,即使有人知道他结婚前与她有来往,也无啥窘迫, 可是,一旦知道是他大木杀死了她,那就麻烦了。 难道由美早已对明子的事心中有数了吗? 正在这时,由美进来了,卧室里放置着两张睡床,由美一声不响地走向自己的 床铺,拧亮了台灯。 “叫明子的这个女人在我们订婚时,曾经打来过电话。”由美忽然说道。 大木大感意外:“她说了什么?” “她问我,你真的要和夏彦先生结婚了吗?” “那你说什么?” “我说是的,于是,她说,请你要珍爱他。” “不可能的事。因为她一直想和我结婚。” “那你为何不和她结婚呢?如果你真心爱她的话。” 由美淡淡地问了一句,大木摸不透由美在想什么。 “大概是觉得我家很有钱吧?我家可没钱呐。” “你怎么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喜欢你!” 大木话音刚落,由美转过身来,朝大木微微一笑,说:“那就好了。今天我向 我家的委托律师打听了一下,他告诉我,爸爸买进的信用股票价格大暴跌,看来非 卖房子不可了。” “嗯?有那么严重啊。我是为了……” 大木心中的怒火直往上窜。我是为了什么而结婚的!为你连明子也杀死了!一 想到这些,他的血一个劲儿地往脑门冲。无处发泄的怒火和难遂欲望的焦灼,一瞬 间,化成了想糟塌一番由美的冲动。他翻身起床,上前粗暴地掀开由美身上的被褥, 拉下了她的睡裤。由美叫道:“我不愿意,不愿意!”大木生硬地用口唇吻住了她, 并用手捏住了由美还未成熟的乳房。 “疼死我了!”由美挣脱着。急红了眼的大木脱掉了由美的睡裤,丢弃一旁, 强行蹂躏了纤瘦的由美。 疾风暴雨过去了,由美仰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瞪着一双大眼直视着天花板。 大木去浴室冲洗了一下,出来时,一枚花瓣飘然落在他的皮肤上。这是一枚白 梅花的花瓣。他回头望去,浴室里也插放着一枝梅花。 花瓣象明子那倔强的脾气一样,紧紧地粘附的皮肤上,难以揭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