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孩子葬礼那天,天阴沉沉的,不时下着小雨。 悠介告诉夏彦: “怎么样?葬礼时,那个男的如果来了,你告诉我。” “是问‘是冬彦?’的那个男人吗?” “是的。” 冬彦的遗体装在一个小棺材里,被运上了灵车。 悠介以为这是一个周围比较亲近的人参加的葬礼,秋子的那两位男朋友或许会 若无其事地来参加葬礼,但他想错了。 歌手黑木次郎和染色设计师石森信男都没来。 警察也找过他们几次,完全明白自己被怀疑上了,即便无罪,大概也不愿意到 这种场合。 葬礼后的第二天,保育园的园长来到家里。 递过信封里的慰问金后,希望以后不要再送夏彦去保育园了。 “我们一见到夏彦便会想起冬彦,心里非常难过。现在没有长托的孩子。大致 到下午5 点就都接回去了。以前考虑到是对双胞胎,给了些特殊的照顾,今后就他 一个人了,能不能像普通家庭那样,按时接回去。” “这么说的话,我就无法上班了。平日大约6 点或7 点能够回来,如果有会议 或接待客人的活,可能要很晚才回来。我并不认为保育园对冬彦的事情负有责任, 请帮帮忙吧。” 悠介一个劲儿地请求。 “这样我们很不好办,写了许多似乎保育园有一定责任的话……还是请送到别 的保育园吧。” 园长就是不依,回去了。 其它的保育园都离的很远,而且,都是到5 点钟下班,所以才找到现在这个保 育园。 这样,实际上,已经无法上班了。也考虑过请人照看,但悠介的薪水没有力量 做到这一点。 “都是那个家伙作的恶!” 他使秋子怀了孕还不算,又杀了她。现在又对孩子下了毒手。 但是,现在仍不清楚到底是他们中间谁干的。 悠介平日不在家饮酒,现在开始喝起来。 想调解一下情绪,打开电视,但什么也没听进去。 过了2 个小时以后,悠介突然站了起来。 “好!就到他家去看看。谈一谈,或许能搞出一点东西。” 借着酒劲儿,悠介带着孩子出去了。 听说黑木次郎因父亲生病,回家去了。他准备两个人都见见。 先去了附近的石森的创作室。 石森一见悠介,好像吃了一惊,但马上又把他让进了房间。 “请进。” 已染好的四折屏风和正在制作市的布料,染料堆的到处都是。 好像是年轻的徒弟端来点心。 “找我有事儿吗?” 石森在徒弟去别的房间后,开口问悠介。 “什么事儿?你自己大概很清楚吧。你和我妻子秋子以前关系不同寻常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结婚前关系是不错,但你没有理由问这问那,因为这都是 结婚前的事情。” “不光是这些!” 悠介的话有些过火。 “秋子是不是你杀的!还有那个孩子!” 夏彦惊恐地直住背后缩。 “你在说些什么?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信口胡说。你醉了,请回去吧。” “我不是因为醉了才说这些话的。秋子和我是不能生出b 型血的儿子的!” “我不知道那种事儿。” “要让你为秋子和冬彦偿还此债!” “我要给1 10打电话,简宜是要无赖,诬蔑我杀人这将影响我的名誉。” 石森也变了脸色,站起身。 “我揍你这个混蛋……” 悠介感觉他就是凶手。 怒不可遏地挥拳向石森的脸打去,又上脚去踢。 “木下!快打电话叫警察!” 随着石森的喊声,刚才的那个徒弟疾步赶来,抄起话筒。 两人打成一团。 警车赶来,当警察把两人隔开时,石森的脸已经肿了起来,眉间渗出鲜血。 被夏彦惊哭声唤醒的悠介,醉意全消,呆呆地站在那里。 “请到警察署去一下,因为犯了伤害罪。” 跟着警察去了警察署,搞完调查记录后,报社记者田村也来了。 “听说是伤害事件就立即赶来了。那不是野口先生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警察介绍了事情经过。 “放了他吧。你知道野口先生的妻子被人杀害了,而且,儿子也死了。无论是 谁心里都不会好受的。并且,他认为石森就是凶手。因此,去找他问间,两人便争 吵起来。” 田村一个劲儿地为悠介辩解。 警官去找上司商量此事。 “已经做了调查记录,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事儿了。” “好吧。” 悠介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想,遇到另一个人,黑木次郎的话,或许还会这 么干。 田村说: “我送你回家吧。” 3 人慢悠悠地出了警察署的大门。 “走着回去吧。也就十分钟的距离。” 田村说道。 边走,悠介边讲了冬彦的死不是事故,而是被伤害秋子的罪犯下毒手的推测。 “是这个球。” 悠介指着夏彦紧紧抱着的球。 “这上边是否还沾有指纹?” “如果是那祥的话,罪犯可能带着手套。” 田村似乎不感兴趣。 “唉,怎么办?还把孩子送保育园吗?” 田村很关心地问。 “正为这事儿发愁呢。保育园不收了。” 听到悠介这么一说,田村说道。 “住到我家楼上怎么样?” “我家有孩子,而且,我母亲和妻子都在家,我想会帮忙的。实际上,我母亲 没事可作也不好办,一有闲功夫,婆媳就要发生矛盾了。” 田村笑了。 悠介被他的热情所感动。 “拜托了。就这么定了。” “ok. 另外,怎么样?石森像是凶手吗?” “还不太清楚。放着的香烟是外国烟,但与秋子拿着的牌子不太一样。” “会不会突然换了香烟……夏彦是怎么说的?是到保育园的那个男的吗?” “这个也不太清楚。好像戴着太阳镜,还留着胡子。” “乔装打扮过了。” “说是声音和身材很相像,但男人都大致差不多。” 到了田村家,性恪开朗的老母亲出来开门。 田村讲过情况后,老人笑眯眯地说。 “如果合适的话,请不要客气。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然后,来到夏彦的身旁聊起来。 悠介放下心来,正准备答应下来时。 “这是怎么啦?” 老人指着悠介的白衬衫的肘部问道。 一看,沾上了浅紫色的污迹。 “啊。” 悠介看着那片污迹。 “说不定这是刚才在石森家沾上的。因为墙上挂着一大块正在制作染色的布料。 那全是紫色的。” 白衬衫被弄脏了的悠介心慌意乱地说着,田村突然皱起眉头。 “等一下。秋子的尸体是在枯梗寺发现的吧?” “是的。” “是不是弄坏了的桔梗花在雪白的套服上沾上了几处紫色的污迹?” “这么说……” “没错。太太是在石森家被害的。杀人时,企图逃走,或在扭打时,在白色套 装上沾上了紫色的颜料。因此感觉不妙的石森想到弃尸桔梗寺。反正要运走。并且, 摘下桔梗花在白色套装上弄污几处。最大一片的污迹大概是桔梗汁吧。因为进行鉴 定时,要查最大一片的污迹。而且,谁都认为是桔梗汁。” “原来如此。” “我是学国语的,所以知道万叶集(注:日本最古的歌集共20卷,奈良时代未 完成)里把桔梗称作牵牛花。过去的人们将它煎制做药,拌凉菜食用或作为染衣服 的颜料。他是个染色专家,当然知道这些,所以,抛尸桔梗寺就是为了掩盖在白色 套服上的紫色颜料。” “这么说,凶手就是石森。” “没错。刚才的那个球从整体上看也是紫色的。他家里的紫色颜料在地上、墙 上沾的到处都是。” 准备将这一情况报告警察,3 人出门来到街上时,黑木次郎的宣传车正好横穿 过来。 因父亲病危才回到家里,却仍不忘扩大宣传影响。 车内传来黑木的声音,窗口有两个男人正在挥舞手臂。 见到这些,夏彦喊到。 “啊,黑木次郎。” “戴着太阳镜,到保育园去的是那个男的吗?还留着胡子。” 田村为了核实问了一句,夏彦摇摇头。 “如果是黑木次郎一下子就会认出来。我看过电视,光听声音也会知道。” “没错!凶手就是石森。夏彦,在这儿等着。快走!” 田村和悠介全力向警察署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