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 下班时间,大街小巷到处堵车。污浊的天空回荡着刺耳的喇叭声,急切归家的 人群肆意穿行马路,在车前展示模特步伐。这些都是城市的表情,每天上演。 “我不能再打胎了,医生说我的子宫薄得象一张纸。”这个孩子再不要,恐怕 永远做不了妈妈。周姐明白医生的意思。其实她在乎的不是做不做母亲,而是孩子 的父亲——她深爱的人。 夏侯彬了解周姐的难处,关切地问:“你有什么打算?怎么也要给孩子找个父 亲?!” “找谁啊?找你,你干吗?” “好啊,买一送一,我占大便宜了!”夏侯彬拿捏分寸,开着玩笑。 “算了,我做的孽够多了,没心情和你乱伦!……看样子,小欧对你很钟情。” “是吗?” “那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爱不爱你要想好了!” “周姐,你知道她的过去吗?” “在报纸上看到过。” 报纸上的内容毕竟不同于捕风捉影的传闻。夏侯彬的心逐渐下沉,疼痛难止。 他怎么也不想象不出轮奸的事情发生在小纯的身上。她那么柔弱,那么稚嫩。那时 她只有十三岁啊! 周姐推开车门,跳出去,呕吐着胃液。夏侯彬坐到了驾驶位置,代替周姐。 在咖啡屋,夏侯彬与叫斌的男人握手。周姐对夏侯彬举止亲呢,介绍他是自己 老公。男人手上加大了力度,充满敌意。夏侯彬配合默契,对周姐殷勤倍至。男人 眼中漾起忧伤,脸上渐渐无了表情。 告别时,周姐微笑坐在车里,潇洒挥手。车子开过男人身边,她的泪水无声无 息流下,手不自觉地落在未隆起的肚子上。 那天之后,周姐毫无征兆离开了公司,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小纯背着书包,走进家门。欧百庭和李丹分坐沙发两边。 “这么晚,去哪里了?”越阿姨问。 “我去同学家了。”小纯说出不同昨日的借口,跑上了楼梯。 李丹招呼着小纯。“先吃饭吧!别上楼了!” 小纯倒空书包,一样样摆在抽屉里。越阿姨推门进来,“快洗手下楼吧!” “马上!”小纯把今天从老屋拿回的照片贴到墙上。越阿姨眯着老花眼凑到近 前,身子弹了回来。“人都死了,你还贴相片干什么,赶紧拿下来。回头晚上,又 要发恶梦。”小纯撕下了刚贴上去的照片,照片里有两个女孩,相互搭着肩膀。短 发的是小纯,长发的女孩应该是林琳。林琳要比小纯高一些,佼好的面容,弯弯的 嘴唇挥洒着青春的光彩。 越阿姨拿过了照片,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说起来她还是你的恩人,应该好好 谢谢她!” “她救过我?” “下楼吧!你爸和你妈还生着你的气呢!一会儿记得认个错!” “你不把话说完,我就不吃饭!”小纯夺回照片,坐在椅子上。 “她先着地,你落在了她身上。” 小纯重新捧起照片,凝望照片里的林琳,心想:如果先落地的人是我呢?为什 么我们会一起跳楼,她又遭遇了什么?她的父母还好吗? 吃过饭,小纯被父亲叫进了书房。 “小纯,你天天旷课,都在干什么?” “你们不是找人跟踪我吗?我去哪里,没有人告诉你们吗?”小纯最近基本都 在逃课,去了老屋子找线索,去了曾经上学的中学,去了住院的医院,去了照片里 出现的公园,……只要和过去有关的地方。 李丹望向欧百庭,难怪女儿晚归,他不着急。“小纯,爸爸和妈妈也是担心你!” “我很好,不用你们担心。你们还是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好了吧!” 欧百庭清楚小纯说的是张雨晴,他已决意分手。“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你放心!” 李丹拉住了小纯的手,说:“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有什么 心事一定要对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会帮助你!不要再逃课了,好吗?” “我想知道,我十三岁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丹和欧百庭交流目光,同时沉默了。太久的等待,小纯站了起来。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