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 警车停在围墙外面,来人陆续下车, 进了院子。女警径直走来,亮相证件,一 切和电视里的情节相仿。小纯下意识地抬起了双手,迎接亮晶晶的银手镯。“你们 不能乱抓好人?!”越阿姨焦急地呐喊。 女警见状,机敏地握住小纯的手,消除不必要的误会。“我们有个案子,希望 你能协助调查。” “对不起,我女儿帮不了你们!”李丹适时从书房走出来,最近比较迷恋网络。 “每个公民都有协助公安机关办案的义务。”女警提醒,或者说是一种职业性 的命令暗示。 “我的女儿不到十八岁,还未成年,有什么话问我吧!” “是不是公民和岁数好像没有关系?”另一名警察插话。 李丹没有心情讨论法律,另外自知法律知识匮乏,绝对不是警察的对手。“我 女儿失忆,请你们不要刺激到她,加重病情。” “是啊。请你们不要为难孩子,她已经很可怜了!”越阿姨紧随小纯之左右, 母鸡护幼雏的模样。李丹回望的眼神有一丝挑剔的责难。越阿姨马上意识到自己不 经请示就放警察进门,实在欠缺妥当。李丹朝客厅的电话望了又望。越阿姨陡然领 悟到应该向欧百庭通告消息。“警察同志是喝茶,还是饮料?咖啡?” 李丹在警察回答随意之后,嘱咐上茶。“把书房里的普洱拿来吧!”越阿姨直 奔书房,悄悄打电话。 女警察显然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小纯,阿姨能和你聊聊吗?” 小纯犹豫地望了望李丹,脸上的表情露出默许。 “我们可以和您的女儿单独聊几句吗?” “不可以。”李丹口气强硬地回绝。因为她从女警企求的口吻中感知了自己拒 绝的权利。 刚才说话的警察冲到前面。“怎么不可以,我们办的案子和你女儿有直接关系, 她也是受害……” 女警察喝斥。“你们先出去吧!” 其他两个警察自动离场,屋子宽敞许多。女警没有穿制服,坐在沙发上,好像 是来与李丹闲聊的访客。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女警为了舒缓紧张气氛,问出一个简单的问题。 “不清楚。”小纯边说边摇头. 李丹补充回答。“这个月24号。” “你认识这个人吗?”女警把林琳的照片摆在小纯的面前茶几上。 “嗯,在梦里见过。她穿着紫色的裙子,头发长长的,在风里飘啊飘,站得很 高很高,接着她会跳下去,有时笑,有时哭。喊她,她说话,我却听不到,一定要 跳下去!很轻,摔下去……” “不说了!”李丹拍了拍小纯的腿。“请你不要问我女儿这样的问题!” “没事。”小纯捧着照片,婉转请求。“阿姨,这张照片可以留下给我吗?” “你还没有回答阿姨的问题,你认识照片中的人吗?” “她叫林琳,对吗?” 女警暗想,怎么颠倒成自己回答问题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同学? 应该在学校?” “应该?”女警停下记录的笔,询问地望向李丹。李丹恪守言多语失的规则, 沉默不语。 越阿姨落下茶壶,捧来茶杯。“她们是初中同学,一块儿学习,一块儿住宿, 连衣服穿得都一样!”所谓一样的衣服就是校服,李丹隐约笑出来。“那丫头也是 个乖孩子,长得俊秀,就喜欢吃我烙的饼!来我们家的时候,两人有说有笑,就象 亲姐妹似的。”越阿姨所言不虚,其中围绕的中心就是小纯不会去杀林琳。 “阿姨,你们知不知道我和林琳为什么会一起跳楼?” 女警仔细观察小纯的神情,分辨失忆的真伪。“你对跳楼之前发生的事情能记 得多少?说说好吗?不需要连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很久没做梦了!白天偶然会看见她,在我身边,眼前,还有对面。她的脸上 有血,朝着我笑,向我走来,不停地旋转,到处是血,她抓着我的手……” 越阿姨听得毛孔扩张,汗毛颤栗。李丹考虑去庙宇给小纯求个护身符。女警着 实问不出实质性内容,最后说了一些关于失忆的话题。临走,她悄悄塞给小纯一个 字条,上面写着电话号码。 欧百庭快速赶来,警察已经离去。李丹站在书房的窗口,看到他连车子都没下, 就原路返回,心里空荡荡。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