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刘鼎找到熟人,给小纯安排了一间三人病房,病房的其他两个床位空闲,实质 等同单人间。 夏侯彬挥手告别,同时向刘鼎表示歉意。 “早就不是新婚了,没什么新鲜的!有事尽管来电话!”刘鼎说着钻进车里, 头探出窗子:“嘿,刚才你和医生说什么,你的女朋友她跳过楼?我瞧着她病得不 轻,象纸糊的小人!病西施好看不好用!做朋友玩玩还可以,做老婆,你可要慎重!” “滚你的家吧!嫂子望眼欲穿了!”夏侯彬不愿谈论小纯的过去,哪怕是最好 的哥们。如果不是担心医生错误诊断小纯的病情,他肯定不会提及。 回到病房,夏侯彬不敢贪睡,物理降温,掖好被角。直到点滴打完,他才小睡 片刻。 早晨,小纯醒来,有了说话的力气。护士给她测量体温,温度仍然居高不下。 夏侯彬喂她喝了些水,吃着米粥。 “病得这么厉害,怎么都不告诉我?” “我怕影响到你……”小纯似乎习惯了独自在寒夜忍受疼痛。 汤匙触碰到小纯受伤的唇,夏侯彬百感交集。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小纯的任性因 为娇生惯养,自私自利。其实,他大错特错。 “外面下雪了吗?” “嗯。” “很大吧!”小纯感觉骨头很痛,仿佛切割机在肢解身体。“把窗帘拉开,想 看看。” 屋外银装素裹,阳光里透着寒冷,映照出眩目的白。小纯感觉到窗口的寒气, 打了一嚏喷。夏侯彬拿来邻床的被子盖在小纯脚下,重新端起了饭盒。小纯摇了摇 头,示意不想再吃。 “说点什么?想听……”小纯要求。 “想听什么?” 小纯倦怠地垂下眼睑,寻找舒适的睡姿。“随意,什么都好!” “有个女孩很美丽,很善良,很坚强,很淘气,很可爱,很聪明,……对了, 当初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址?就是第一次去我家里,你怎么找到的?” “你的钥匙……”小纯得意地笑,因为病痛,笑容带着艰难的味道。 夏侯彬掏出钥匙观看,钥匙链的牌子上写着小区的名字。字迹不大,但是很清 晰。房主交给夏侯彬钥匙的时候就有这么个牌子。夏侯彬从来没仔细看过而已。 “怎么不说了?”小纯在被窝里一只手掐着另一手的虎口,听越阿姨说这样可 以缓解疼痛。 “我觉得你不会跳楼自杀。” 小纯睁大眼睛,强打精神。“为什么?” 夏侯彬隔着被子抚摸着她的腿。“因为我非常了解你,你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你理性,智慧,什么事情都打不倒你,什么事情也难不倒你!你怎么可能去选择最 笨的办法解决困难?!我想不会!” “杀死好朋友或许是解决困难的最佳办法,所以选择了?” “绝对不会,我相信你!你是善良的女孩,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何况是好 朋友!” “可能以前的我根本不善良?” “哪能?你注意到你跳楼的顶部没有?……我到那里看过,周围有一米半高的 铁栏杆。我问过你熟悉的护士,栏杆在你和林琳跳楼的时候就有。林琳高,你矮; 林琳强,你弱。就是在冷不防的情况下,你想把林琳推下楼都是困难的。如果林琳 是昏迷状态,高层的电梯到楼顶还有一段距离,以你的力量无法完成,即使能完成 也不能保证无人看见。如果你们一起到楼顶,你骗林琳喝下昏迷的饮料,那么时间 又不对,不足以昏迷药品发作。当时的护士说,你们大概只消失了十五分钟就出事 情了。十五分钟寻找迷药和饮料的时间都仓促。除非是有预谋的谋杀,但是既然是 谋杀,为什么还会伤害到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跳楼?所以,那只是一场 意外。” “什么样的意外?” “可能,你们坐在铁栏杆上聊天,不小心掉了下去!” 前面的推理逻辑性较强,但是后面聊天之说无法令人信服。另外,致人昏迷并 不复杂,一块涂了药手帕即可。即使跳楼之迷仍未解开,不过自己不是凶手的分析 对于小纯同样重要。小纯高兴地把手探出来,放在男孩的掌心,传达感激心情。 夏侯彬把纤巧的手夹在双掌之间,移向唇边。“今后……没有意外……”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