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那还用猜,自然就是老君洞。顾名思义,老君洞就是供奉太上老君的地方嘛! “老君洞!”小敏和潘天棒一起叫了起来,他们反应也很快。 我还真没有想到,老君洞居然和上清寺之间有这一层关系。更没有想到的是, 小敏爷爷这帮道人当年还暗中帮助政府查获了一个间谍案。 潘天棒抓起一个蒲团在手里左看右看,一边问:“曾叔叔,我这几天查了一下 重庆的道观,原来清朝到解放前,重庆的道观好多啊!现在又发现重庆以前还有太 清、上清和玉清三个寺,难道重庆在道教中地位嘿高所?” “我不太了解宗教,但道教的建立和某一位重庆市长是有关系的哦。”老曾语 出惊人! 我笑道:“老曾,你这是误导消费者哦。道教是东汉末年就建立成教的,哪里 会和重庆市长扯上关系?” “听我一一道来。”老曾说:“汉代重庆的江州令,勉强可以算是重庆市长吧? 有一位江州令叫张陵,利用上班的间隙在重庆北边的一座山去修道,突然有所感悟, 出关的时候,山下的云突然都变成了一种特殊的红色。他于是辞官不做了,云游天 下,后来到了四川,免费给人看病。可是找他看病的人实在太多,他就收徒传授养 身术,拜师的标准是五斗米。这样规模越做越大,一不小心就创立了道教的前身: 五斗米道。” 五斗米道?老曾说的就是中国道教创始人张天师张道陵啊! “那座山因为张陵出关时遍布红云,后人于是把那座山的名字改了纪念他,猜 猜是哪座山?” 我问道:“特殊红色的云,是不是缙云山?缙好象是指一种浅红色。你是说张 天师居然是在重庆悟道的啊?” “答对了!”老曾得意地说。 “嘿嘿,对了,道教是中国的国教,天下道士都应该去缙云山看看,这里面旅 游业务的机会好大哦!我回去给我们老大讲一下,开一个宗教寻根热线,一定把缙 云山弄得嘿火爆!” “曾伯,那座缙云山上有没有和上清寺有关的寺庙呢?”小敏始终紧扣主题。 “应该没有,但是缙云山最近十年来恢复了道观,上面有绍龙观和白云观。这 个绍龙观的地位也不低啊,在传说中,绍龙观关系到重庆的龙脉。” “重庆的龙脉?”我又是第一次听说。 “绍龙观的‘绍’,就是接续的意思,指接续龙脉。很多年以前,有位道士发 现影响重庆兴衰的龙脉,从华莹山一直延续到朝天门,但这个龙脉的脊梁,却在缙 云山绍龙观的边上断掉了,因此这个道士就修了一座石桥把龙脉接了起来。为了保 护这座桥,他在旁边修建了绍龙观,那座桥就叫接龙桥。” “那我一定要带团去看看,哈哈!”潘天棒兴奋不已。 “那座接龙桥现在怎么样?”我关心重庆的龙脉。 老曾摇摇头说:“早就被泥石流冲垮了,前些时间我去看过,接龙桥上游还有 些农家乐排些污水下来呢。” “喊那家农家乐把排污搞整一下嘛,再把接龙桥修好,重庆恢复龙脉后说不定 发展更好呢!”潘天棒总是那么谜信。 话题扯得够远了,密室里也呆得够久,我打断潘天棒的话题:“小敏,快看看 另一张纸上写的什么?” 小敏拿出另一张纸条来,念出了一首诗:草草寻觅蹇家宝人人不识沧白道一入 当年二仙庵小洞室启大谍消这首诗,显然讲的是小敏爷爷寻找密室的经历,可是我 却看不出什么线索。 老曾冥思苦想,小敏和潘天棒也在对着纸条发呆。我想了几种办法都解不开这 首诗,于是不耐烦地走到密室入口边上查看动静。 拾起地上的铁手柄,我轻轻地打开石门,可石门仍旧发出低沉的声音。探头到 室外的地道里,前些时间那些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回过头,老曾正好叹了口气:“唉,我们先出去再说,这首诗我也想不透。” 小敏和潘天棒自然附合。 收拾好东西,我们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关好石门。老曾把铁手柄插进门上的小 洞,然后拾起地上的湿泥,把铁手柄的把手糊了一下,墙上再看不出痕迹来了。 我领头向回走,很担心遇到什么事情,因此让老曾他们和我保持着十米左右的 距离。一路上,只开了我身后潘天棒的一盏头灯,走得非常慢。 原路走向入口都没有动静,但是在经过那个电报室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撞入的那个电报室的墙壁,居然已经重新砌上了砖,墙上糊上了与周围一样 的湿泥,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们已经无法确切地找到那个被潘天棒撞破的具体地点。在灯光下,四人面面 相觑。 老曾用头一摆,示意我们尽快离开。 向前几步,我又发现:惊吓潘天棒那个装骷髅的箱子已经重新盖上了,周围已 经完全恢复了原样。潘天棒紧张地绕开那里,拉着小敏的手,紧随着我。 穿过堆满旧桌椅的地方,我带头从侧洞钻了出来。站在原来剪开的灌木丛边, 向四周看去,却什么人也看不到,只有周围的深草与大树,在月色中随风轻轻摇晃。 老曾最后一个从洞里出来,四下寻找了一番,突然悄悄说道:“怪了,我留在 灌木丛里的花剪和十字镐已经不见了,我们快走!” 夜幕中的仁爱堂后花园,几座楼房都没有任何灯光,有几分阴森。我们飞快地 从后花园下到缺口,踏上山城步道。匆忙中,我的鞋带被潘天棒踩掉了,为了系鞋 带,我落在了队伍最后。 当我蹲下系鞋带的时候,想着身后的花园中也许有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不禁 头皮有些发麻。禁不住回头望向操场边的废楼,果然,月光下,一个黑影正在二楼 走廊上站立着,对着我们的方向!我急忙跑向山城步道,追上老曾,心脏跳得像打 鼓。 步道上,长江大桥北端的灯光明亮耀眼,深夜了,仍然是车来车往,步道上还 有附近的居民在漫步。我悄悄松了口气,问老曾:“你认为是什么人把电报室封了?” 老曾摇摇头:“我当然不晓得。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能迅速把墙洞补好,而且 地上还整理得和我们没有来的时候一样,不会是一个人做的,肯定有一帮子人啊! 不管是正是邪,我们都不宜多管,闪人再说!” 从山城步道出来,从小巷穿到马蹄街,再从马蹄街上行到金汤街,这一带人烟 密集。我常常回头四顾,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回到抗建大厦,这一次楼下看电梯的保安很奇怪:“你们每次出门回来都又脏 又臭,今天怎么这么干净?”我们不禁苦笑起来。 到老曾家里后稍做收拾,大家一起来到大露台上休息,潘天棒则给我们泡茶去 了。 已经是十一点过,夜风分外清凉,我们又开始研究那首线索诗。老曾给我们分 了一下工,他负责从字意来解,我负责研究诗里的机关,小敏做记录。 我坚信这首诗不能通过诗意来解,因为这诗的意境感觉比较生硬,非常像机关 诗的感觉。可无论谜语、藏首藏尾的几种解法都不行。在我试过几种机关诗的解法 都行不通以后,小敏突然提出一种方案:“如果藏头字是一个谜语呢?” 这首诗的藏头是:草、人、一、小四个字,从上到下按照字谜一排,我恍然大 悟:“这是一个‘茶’字!” “茶!”老曾和小敏跟着叫起来。 潘天棒端着茶盘已经站在我们面前了,很无辜地看着我们:“吼啥子嘛,才泡 好就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