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果然,墙上模模糊糊地刻着很多字,最后的落款是青云道人! “不止这一壁,那一边也有。”老曾用灯光照着对面的墙。 “我们先把这些字抄下来,然后马上离开这里,怎么样?”我问大家。 “不找藏宝了?”潘天棒很不甘心。 “不要太指望了。”这是我们打开的第十一张图,仍然没有找到任何一批藏宝, 我相信小敏爷爷已经用所有的藏宝置换了一个贵重无比的东西。 老曾对潘天棒说:“不应该放过任何一点希望的。天棒和小敏再检查一次箱子, 务必找找墙上、地上的机关。对了,屋顶不用找,这里就是桐轩的密室,这个屋顶 就是我们先前下桐轩的路。小罗陪我认字,这些字迹太不清楚。” 于是,我和老曾连猜带蒙地识别墙上留下的字迹,抄到纸上。 半个墙上的字还没有抄完,小敏就叫起来:“曾伯、大哥,快来看!” 小敏正在正壁的边上,她右手拿着一块石片,左手指着墙角出现的一个小洞! 我们急忙过去,小洞里有一根锈蚀了的铁柱子,旁边有一根同样锈蚀的铁链。 原来墙角边上居然有机关! 老曾伸手进去,摸出一根铁链来,铁链上,穿着一把桃心形的金色长命锁! 老曾拿起长命锁,解开在锁在铁链上的活扣,递给小敏:“拿着,很可能又是 你家的东西。” 小敏手在微微发抖,捧着长命锁摊给我们看。在我们灯下,长命锁金光耀眼! “打开吧,别发呆了。”我对小敏说。 小敏颤抖的手摸到长命锁的边缘,轻轻一板,长命锁的肚子就打开了。里面放 着一对金指环,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首诗: 朝天文笔插空稳 拔地楼阁依势牢 莫道虎啸桐轩空 曾闻风拂石塔高 “这是什么意思?”潘天棒急着问。 这首诗显然是写景的,老曾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建议:“我们还是出去分 析吧。不急这一时。” “出去?这里就是出口!”老曾说:“你们看这个铁链,还有铁柱上的滑槽, 这个石壁就是一个滑门!如果机关还能动,拉这个铁链,这道滑门应该会降到地下, 我们就从桐轩出来了!” 对啊!这个密室就在桐轩里,如果这道门可以滑开,我们岂不是离出口非常近? 老曾拉了拉锈蚀的铁链,拉不动。我和潘天棒也上前使劲试了一下,石壁根本 没有动弹的意思,铁链撞着铁柱啪啪着响。 “锈死了,可惜!这个捷径走不通!”老曾说。 “是啊,如果桐轩正好有游客在,看见我们几个人打开这道门从密室出去,不 晓得好吃皮!”潘天棒摇头惋息。 我想起老曾给大家分配的任务:“对了,你和小敏还找到其他东西没有?” “没有,箱子全是空的。墙壁上就这里有名堂,那道旋转石门上只有几个石头 条子是机关。” “那我们赶快抄录墙上的字,然后沿原路出洞吧。”老曾说。 两壁墙上的字迹,一边落款青云道人,另一边落款只有一个“徐”字,自然是 小敏的爷爷所留。 抄完字迹,潘天棒已经和小敏一起整理好行装。 我最后一个离开,把铁链放回到墙角小洞中,轻轻将石片盖上。这个机关应该 是在上个世纪初完成的,不知道是青云道人设计的机关,还是李禾阳的主意,更不 知道当年的李家是否知道桐轩存在着这样一间密室。 离开密室,我叫上潘天棒一起把旋转门关上,那几个标着国名的石块弹了出来, 仿佛不曾陷下去过。关好门,我拍掉手上的尘土,头灯照着列强瓜分、军阀割据的 旧中国地图,不禁驻足良久。 潘天棒已经追上小敏,老曾已经在前面回头催我:“快一点,这里不宜久留!” 沿着原路出来,回到洞口平台,四顾无人。地上只有些模糊的水迹足印,山顶 上仍然响着退休老人跳舞的音乐。平台下树木茂密,随风摇曳,似乎什么事情也没 有发生过,大家迅速换过衣服。 走过猿公石,桐轩工棚外的水管在滴着水,正好洗手。 走上公园的干道,一路无人注意。我向老曾说:“现在我们头件大事,是赶回 你的家,那些家伙闯进你家偷了图纸,不知道家里搞成什么样子了,而且今天晚上 我们还要防范他们。” 老曾说:“唉,他们想来就来,我都习惯了。” “私闯民宅,这是犯法的事情,我们应该去报案!”小敏说。 “这个罪名轻了,如果没有财产损失,他们最多拘留警告一下,没有实质作用。” 老曾摇摇头:“不过,我自有办法,你们不用担心。” 走到公园大门,我们一路上看见很多聚会的退休老人,仔细打量,却没有见到 那个向我提示节气图的老人。 我心里嘀咕:他又会是什么人呢? 回到老曾家,果然门是虚掩着的,还好被翻乱的只有书房。很多书籍和字画都 扔在地上,那个装图纸的铜盒丢在书桌上敞开着。 “他们折腾不了几天了。”老曾一边捡起地上的宝贝,一边咬牙切齿地说。 “对了,你过去想的办法是什么,为什么他们前几次没有骚扰我们?”我问。 老曾坐在地方,拿起一本书拍灰尘:“你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个是长期习武的? 那个女人的动作我很熟悉,像是八卦掌的掌法。” “曾伯你还能认出武术招式?”小敏问。 “因为我小时候练过啊,八卦掌的招式很特殊,一眼就能看出来!重庆习武的 风气历来已久,象我这个年龄的人,习武的非常多,这个有什么奇怪。解放前,特 别是抗战时期,全中国的武术名家一大半都在重庆。从抗战前到九十年代,半个多 世纪,重庆每个公园早上都有很多武馆和武术班在教授武术。只是最近十多二十年, 生活节奏快了,习武的规模就变得小些。” “那你是怎么说服他们不来干扰我们的呢?” “我小时候跟着一个老师练过几年基本功,他是重庆百岁武术家吕紫剑的徒弟 之一呢。那个女人功夫很好,一定有名师指点,所以我认为我的老师一定认识。和 道家有关的武术圈子并不大,所以我老师很快就找到这三个人,当面警告了他们, 武术界的人都愿意卖个面子给我老师,他们自然假装答应不来骚扰了。 当然,我并不指望警告会有真正的效果,我只是想制造一个和他们安静对话的 机会。那次见我老师后,我直接找到他们,说我只是利用你们寻宝,还希望寻找藏 宝让他们帮我倒卖。他们开始不相信,我就拿出小敏爷爷的留条,证明这批藏宝图 涉及的东西早就用掉了,换了一个稀世珍宝,而这个东西只会在第十二张图里,如 果他们干扰了我们寻找线索,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那个女人相信了我的说法,答应 不来影响我。” 老曾从书房电话机上取出一个东西:“这个窃听器,就是那个女人开出的条件 之一。” 想到我们的交谈随时都被那三个歹徒监听着,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