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黄路泉首先来到了医院看望了他的弟弟黄路水,兄弟俩抱头痛哭了一场,黄路 泉表示一定要为其兄弟报仇;黄路水则要他哥哥注意保养身体,尽快恢复健康。兄 弟相见总有说不完的话语。 他们兄弟两人的深厚感情是从小建立起来的。黄路泉比黄路水大两岁,他们的 童年是不幸的,还在他们上小学的时候,他们就相继失去了的父母亲,兄弟俩流浪 街头,相依为命,一步步长大成人。他的父亲黄株连也是个远近闻名的老街痞子, 靠卖狗肉为生,不过他的狗肉来源基本上不用花钱,全是靠偷和抢来的。他白天骑 着自行车蹓街串巷,发现谁家养狗,晚上就到谁家,先隔墙抛进去带药的诱饵将狗 毒死,然后再跳墙进去把死狗弄出来。遇到居民出来阻拦,则掏出刀子威胁,一般 人是不会为了一条狗而与他拚命的,就这样他做着无本的生意,日子还算过得去。 但是,常言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的不义之举终于换来了报应。一天晚上,他翻墙 入院潜入一户居民的家中偷狗时,被那户居民发现,他拿出刀子威胁人家,不料那 户居民家里人多势众,非要把他拿下交政府处理不可,他一看情况不妙,立即翻墙 逃跑,他刚爬上墙头不料脚下一滑,他一头从墙上载了下来,墙根下放了一个废弃 的石磨,他的头正巧撞在了石磨上,他当即就被撞死,一命呜呼。再说黄路泉的母 亲,本来就缺心眼儿,对她的两个儿子也没有多大的感情,她在丈夫死后不久就撇 下两个孩子,跟着一个卖耗子药的老头走了。无依无靠的黄路泉和黄路水兄弟俩被 其父亲的生前好友——修鞋人孙瘸子收养。这个孙瘸子收养他们并不是为了行善积 德,也不是帮助朋友排忧解难,更不是可怜他们兄弟孤苦伶仃,而是另有打算。原 来,伤天害理的孙瘸子为了给自己增加财路,收养他们不久就不让他们上学了,开 始交给他们乞讨和盗窃,孙瘸子则坐收渔利……在黄路泉十四岁那年,孙瘸子被车 撞死,黄氏兄弟俩摆脱了孙瘸子的管控,开始独立闯荡江湖了,由于他们兄弟打架 不怕死,在江湖上渐渐有了名气,也就有了生意,开始帮人站站场子、讨个帐,帮 人挣个地盘什么的。后来,他们兄弟的业务又扩展到了往工地送原料,再后来开始 承包建筑工地。当然他们并不会盖房子,而是揽下工程在进行转包,玩空手道。哪 个行业赚钱哪个行业就有他们兄弟的身影,渐渐地他们的腰包就鼓起来了,名气也 大了,地位也就高了。 黄路泉在他的弟弟床前坐了一段时间,叙了叙旧情,他们兄弟这一别就是三年, 总有说不完的话。葛忠伟提醒他吃饭的时间到了,葛又差人给黄路水送来了丰盛的 饭菜,黄路泉见一切安排妥当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黄路泉一行的车队耀武扬威,浩 浩荡荡地走街串巷,招摇过市,直奔“红是火”大酒店而去。 “红是火”大酒店是个三星级酒店,位于郊外,葛忠伟选择这个酒店给黄路泉 接风洗尘主要是考虑到这个酒店偏僻,他骨子里也怕太招摇了引起警方的注意,他 手下的喽罗们大都负案在身,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也是为了提防“黑头帮”—— 他们在江湖上的死对头,他要提放着“黑头帮”的突然袭击,他们之间有些恩恩怨 怨。 黄路泉来到“红是火”大厅里,一眼就看到了李蒙蒙,李蒙蒙披着一件水红色 的纱巾,上身穿着一件红黄相间的吊带背心,下身穿着一件咖啡色的超短裙,站在 那里亭亭玉立。李蒙蒙也是一表人才,只不过比李莎莎稍逊一点,主要是她的身材 矮了点、胖了点,没有李莎莎长的苗条,皮肤也没有李莎莎的白,但也算得上是出 类拔萃的。 “蒙蒙,我的宝贝!我想死你了!”黄路泉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蒙蒙跟前,伸 开双臂一把将李蒙蒙抱在怀中。 “黄哥,我也想你哟!” 二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因他比她的个子矮了一截,他那个丑陋的大头贴在了 她的胸脯上,他的脸在她的乳沟处来回揉搓了几下,然后踮起了脚跟抬起了脸,将 他的那副大嘴迎了上去。她也心领神会,将头低下来迎接他的热吻。 “好好好!”葛忠伟喊道:“兄兄兄弟们,鼓鼓鼓掌!” 喽罗们为他的头儿鼓起掌来。 “不不,黄哥,”李蒙蒙羞得满脸通红,“大家都看着我们呢!” “不。”黄路泉摇着他的那个大光头说,“让我吻上十分钟!”说罢又将那张 大嘴贴了上去。性情温顺的李蒙蒙也无可奈何,只得顺着他。 “好好好,十分钟开始。”葛忠伟说,“我我我来掐掐表!” 热吻又开始了,喽罗们一阵欢呼声。酒店服务人员和前来就餐的人们可不敢凑 这个热闹,唯恐引火烧身,纷纷躲避。 …… 就在宴席进行期间,黄路泉是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不停地在李蒙蒙的身上 摸来摸去,喽罗们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头儿这会儿是淫欲大发,已无心喝酒了,便纷 纷找借口出去回避。葛忠伟也安排服务生退下去,然后也起身出去了。 黄路泉拉过几只椅子摆开当床,一把将李蒙蒙抱起来,轻轻地将她放在椅子上 ……这个刑满释放分子在尽情地发泄着他的兽欲,后来他觉得那几把椅子实在是碍 手碍决,索性把她放在了地板上……他由于放荡和过分纵欲,早泄、阳萎的毛病又 犯了,他在监狱三年也没有养好这个病,他有些气急败坏了,抓起餐桌上的酒瓶子 酒率。 “算了吧,黄哥。”李蒙蒙劝道:“要不,晚上再来?!” “嗯,嗨,不,我非要再来一次!”黄路泉骂起了他的阳具:“他妈的,装什 么孬种,一场下来就装了龟孙子,让我在蒙蒙面前丢脸了不是。” “黄哥,我很满足了。真的!” “不,你说的不是真话,它来得太快了,你满足不了!” “行了,黄哥,子还是吃饭吧!” “不,我还要来,你帮我把它给弄起来。来,快来!” “你真是!” 这时,葛忠伟敲门说有重要的事情汇报。黄路泉要他等等,葛说事情确实很重 要不能等。黄路泉觉得有些扫兴,骂骂咧咧地穿上了衣服。 葛忠伟进来慌慌张张地向他的头儿汇报,原来在他们正在喝酒的时候,“陈黑 头”派人送来了十万块钱,还送来了一个字条,白纸黑字写了几句话,意思是说这 十万块钱是给黄路泉接风洗尘的,还说愿意出三十万赔偿黄路水的损失,跟“砖头 帮”讲和,此后井水不犯河水! “不不,想讲和,没那么容易!”黄路泉将纸条揉成了纸团,发誓说,“我要 为我弟弟报仇!”他看了一眼葛忠伟问道,“谁送来的钱?人呢?我要把这个送钱 人的手指剁下来喂狗!” “黄黄黄哥,”葛忠伟面露难色地说,“送送送信的人将钱和信交道吧台上就 走了。” “难道你安排的岗哨没有发现?” 黄路泉责备其手下不顶用,被“黑头帮”轻而易举地钻了空子,并声称要用 “家法”惩戒放风失职的手下。葛忠伟劝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要老大高抬贵手, 才算压下这件事。 “我们被‘黑头帮’跟踪了,这里不安全呀。”黄路泉说,“招呼弟兄们,撤!” 离开酒店前葛忠伟来到吧台,将十万块钱放在吧台上说是结帐,服务生笑着说 用不了这么多。葛接着吹胡子瞪眼威吓服务员,问她们为何多管闲事替他收钱收信 ……并嚷嚷着叫经理来说明白。大堂经理跑过来赔礼道歉,知道这是“黑帮”想赖 帐,故意找茬儿。当然,他们也知道“黄专员”不是一般的混混,惹不起,只好忍 气吞声,自认倒霉,免了他们的三桌酒饭钱,又搭上了十条“中华牌”香烟,说了 很多好听的话,才把这帮“瘟神”送走。 黄路泉带着他的一行人马来到他的总部——位于城乡结合部的“路泉”材料公 司,这里已是一片狼藉,公司大门上的牌匾滑落在地上,而且还脱落了两个字,两 扇铁门一扇倒贴在墙上,一扇歪斜着立在那里,那栋两层的小楼也泡经风雨、年久 失修,院中到处茅草和垃圾,一派萧条的景象。黄路泉站在院中心有些凄凉,感慨 万端。 “黄黄黄哥!恕小弟无能,你你你走后小弟没有经营好这个家!”葛忠伟看出 了黄路泉的心事,忙自责道:“你你你走后,我我我们的财路都叫‘黑头帮’给抢 去了……” “哼,‘黑头帮’!”黄路泉将一块砖头抛向在垃圾堆旁觅食的几只老鼠,骂 道:“他妈的,这群耗子也来欺负我。”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问葛忠伟: “我们的帐上还有多少钱?” “没没没有钱了。”葛忠伟身上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上开始冒虚汗了, 虽说他们团伙的钱都由李蒙蒙给代管着,但这几年葛忠伟挥霍截留了不少,他最担 心黄路泉出狱后会查帐。“真的,不骗你,我的哥。” “哼!”黄路泉哼了一声,瞪着两只牛眼盯住葛忠伟。 “真真真的,我的哥!”葛忠伟更加语无伦次了,“喏,为为为了给你减刑, 跑跑跑关系……还还还有弟兄们平常吃饭……用用用车又用油……修修修车看病事 也不少……还还还他妈经常被罚……对对对吧?我的哥!” “他说的不错,你们的钱也确实不多了。”李蒙蒙插话说。 黄路泉很相信李蒙蒙,他们的黑帐都交给她管,但她从来不化他们帐上的钱。 “不,我说有就有。”黄路成拍了拍葛忠伟的肩膀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千 金散尽还复来吗!”他又转身对着他的喽罗们说,“兄弟们,我黄某决定从整旗鼓、 大干一场,我不缺钱,我有的是钱,我还有一个秘密的帐户,那上面还有三百万… …跟着我干决不会吃亏!” 黄路泉现在穷的是屌蛋精光了,他哪里还有三百万?他是在笼络人心,在黑道 上混没钱哪行啊。 “他有三百万!” “这么多钱!” 这连葛忠伟也不相信,葛忠伟知道他是在吹嘘,他才不管这么多呢,他刚才担 心的是查他的帐,尽管李蒙蒙管钱,但开资都是由黄路水和他决定。 “跟跟跟着黄哥干!”葛忠伟带头欢呼。 “跟着黄哥干!” “跟着黄哥干!” …… 喽罗们应和着。 “跟我干也不是想干就能干的,我这里不养没有用的人,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 请拿出你们的本事来,看你们敢不敢碰硬!” “我们不怕死!” “好,那我今晚就考验考验你们!” 原来,黄路泉听葛忠伟说,“黑头帮”当晚要在“水上漂”娱乐城为他的一个 小情人庆祝生日,便决定前去捣乱。 所谓“水上飘”娱乐城就是把酒店设在了一条大船上,待就餐和娱乐人上船后, 把船开到湖里去玩乐。 天一黑他们就出动了,“砖头帮”一共出动了六辆车二十来个人,来到“水上 飘”附近的一个芦苇丛生的小路隐蔽下来,葛忠伟先派人前去侦察了一番,再得到 探子“船以离岸”的报告后,他们立即行动,直奔停车的码头,下车后,人人手持 砖头把“黑头帮”的几辆宝马、奔驰砸得稀烂,然后迅速撤离。 然而,“黑头帮”老大陈伯义早有提防,在码头上布下了“重兵”,五六十名 手持木棍的打手将黄路泉的人马团团围住,“砖头帮”立即乱了阵脚,动作快的四 散逃跑,动作慢的责被暴打一顿,还有几个被对方捉去……黄路泉也着实挨了几棍 子,已是遍体鳞伤,他和葛忠伟左突右杀才算跑出了包围圈、保住了性命,他们的 车也全部成了“黑头帮”的战利品。黄路泉出师不利,他手下的喽罗也跑光了, “黄专员”成了光杆司令了,他犹如一条丧家之犬无处栖身,只好跑到“大江”宾 馆李蒙蒙那里栖身……他觉得在这里安全,因为“大江”宾馆是政府招待所,“黑 头帮”还不敢到这里造次。 “黄专员”躺在李蒙蒙的按摩床上,李蒙蒙给他处理了伤口,葛忠伟则躺在靠 近门口的躺椅上,时不时地哼叽几声。约莫到了深夜十二点,有服务生敲门,说是 住在总统套房里的张先生有请!而此时,“黄专员”正在和李蒙蒙做爱,他正在兴 头上;葛忠伟也没有闲着,他斜躺在靠近门口的老板椅上,抱着一个卖淫女在那里 忙活着。他们里间一个外间一个,各玩各的,在男女交欢方面都是行家里手,看来 他们伤的都不要紧。 “哪里的张先生?我不认识!”黄路泉警惕地从床上爬起来,他怕有诈,推脱 道:“我不见!”他打发了服务生后,又下意识地拉开窗户往下看了看,他怕“黑 头帮”来找他的麻烦。 “黄黄黄哥!他他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呢?” “哼,怕什么?大不了一条命……” 正说着,房间里的电话响了,李蒙蒙接过电话说了一句就把话筒递给了黄路泉。 “‘黄专员’,你的架子真大哟!看来……” “哎是你呀!张哥!哎呀!” “没想到吧!” “没想到,没想到!嗨嗨,我还以为……” “抓紧到十六楼来,对,对,总统套房。哎,对对……记住,只准你一人来!” “哎呀,真是太巧了、太好了!”黄路泉喜形于色,寓意深长地说,“我黄某 在困难的时候总是有贵人相助呀!”说罢,他照了照穿衣镜,捋了捋光头,打了个 响指就会他的所谓贵人去了。 黄路泉见到的这个贵人也的确不一般,他就是金山市著名的“兴隆房地产开发 公司”经理——张涛,据说他现在有上千万元的资产。他的家庭背景也不一般,他 父亲原是金山市的副书记、副市长,即所谓的“三把手!”现在虽然退居二线,但 还是市人大副主任,依然能够呼风唤雨。他的姐夫在省委组织部工作,金山市的领 导都高看他一眼。他的老岳父也当过市建委主任,他在金山市确实有权有势。他原 来是市交通局的一个交管所所长,他嫌工资少,不够潇洒,就下海挣大钱去了。他 看准了房地产行业挣钱,就搞房地产开发……凭他的关系在商海里不愁找不到商机, 事实也是如此,别人拿不到的工程他拿到了,而且,他的工程一个接着一个,他很 快就暴富了。然而,狗改不了吃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个好东西,而是 一个劣迹斑斑的公子哥、纨绔子弟。上初中时就被学校开除过,上高中时就吃了官 司,他和同学打架,造成对方重伤,他差点没被逮捕。当时,他爹当区委书记,能 量比较大,再加上他家里有钱,才把这事给压下了。后来他又把一个女同学的肚子 给搞大了,被学校开除了,开始混社会了,他在社会上混了二年,也干了不少偷鸡 摸狗的事,结交了一些社会上的所谓名人,给黄路泉、陈伯义等等都是好朋友、铁 哥们,几次参与犯罪都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化险为夷,这都是他爹从中运作的结果。 就好像是他的坏事做得越多他爹的官运就越好似的,这时候他爹当上了副市长,他 爹又通过人武部长的关系把他送到部队去了,在部队混了三年,三年来也是大错没 犯小错不断,不过还不错,没被部队押送回家,紧紧受了三个处分,他从部队回来 后不久就被安排到市交通局上班,她的档案也被修改了,处分不见了,“党表”和 立功受奖的表都有了。用他爹的话说就是“这孩子当了几年兵进步了!”要交通局 长重点培养,交通局长当然不会怠慢,不到三年就当上了交管所所长。 张涛约见了黄路泉,当场就给了他十万元,这对黄路泉来说正是雪中送炭。张 涛还告诉黄路泉,南山石材厂内发现了大型金矿,市里要组织开发,他就要出任董 事长,他要黄路泉召集一批人到公司里去。黄路泉当然明白张涛的用意,张涛是要 他去“站场子”、维持秩序,现在一些工程的开工建设就需要“黑社会”保驾护航, 例如:吓唬一些竞争者,对付一些敲诈勒索流的氓地痞,威吓一些堵门扒路、阻碍 施工的所谓刁民,老板们就喜欢雇用像“黄专员”这样的力量,以黑治黑,以恶治 恶,以暴治暴,据说效果还不错。 张涛还告诉黄路泉,这个金矿是由三个大股东共同投资的,他是其中之一,另 一股东张安希被人杀了由他的妻子代里,并不影响工程的开工。张涛还许诺让黄路 泉当保卫科长,给他买一辆奥迪A6轿车,黄路泉感激不尽,像遇到了救星似的。不 过,这样的人勾结在一起,肯定会有人遭殃的。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