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当米歇尔看重现演出时,金在他的船屋上撞到了西尔维娅·迪亚兹打来的电 话。“我们在葬礼和招待会上没见到了你,”他说。 “是啊,我不认识贝特家,所以我也没有受到邀请。冒昧地闯入那样的场合 并不是个好主意。” “你错过了一些有趣的进展。”他告诉她埃米莉和露露·奥克斯利之间发生 的事,但没有提起在朱尼尔的墓前见到了莎莉?温莱特。他觉得现在这件事知道 的人越少越好。 “我得跟你谈谈。今晚有空一起吃晚餐吗?”她问道。 “你听起来有些紧张。出什么事了吗?” “西恩,我想真的出事了。” 当晚,金开车到了薛伦斯维尔郊区的一家餐厅。西尔维娅不想在莱特斯堡见 面。对他问题的神秘反应让金充满了好奇。当他们在一张考后独立的桌子边坐下, 他没浪费时间。“好了,发生了什么事?” 西尔维娅告诉她自己发现了凯尔偷走处方药,并在情欲俱乐部见到了一个神 秘的女人。 金向后靠了靠,十分困惑。“你没认出她的声音?” “没有,隔着门听不太清楚。凯尔显然也不知道她是谁。而且她又武器,我 可不想把运气压在查处她是谁这上面。” “对,你做得很好。一千美元一枪;这会帮我们缩小查找范围。” “很明显是一个富有的女人或是某个能弄到钱的人。” “我想只有跳舞的女人们住在那些房间里。” “嗯,我也不能确信那不是其中的一个女人,”西尔维娅回答。“从我听到 的来看,她为他跳了脱衣舞,尽管最后因为并不是以发生性行为结束,而让他很 愤怒。我清楚地听到他冲她吼道什么在他面前「晃着她的光屁股,」但却又不让 他「上她」之类粗俗的话。当然在工作中我从未见识到他的这一面,谢天谢地。” “我们说的是什么样的药?” “主要是止痛药,还有一些烈性药。如果你长期服用,或是过量服用,会对 你造成严重的伤害,有时甚至会威胁到生命。” “你看到她离开了吗?” “我想应该是她,但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如果是她的话,那她就开着一辆 敞篷的梅塞德斯——奔驰离开的——你知道,是一种老款式的,像古董车。我看 不清车牌,也不能确定车子的颜色,但可能是黑色,也可能是绿色或深蓝色。因 此如果那个人是她的话,我猜她不会是个脱衣舞娘。这样一来,她只是待在俱乐 部里而已。” “我们可以继续查那辆车。” “关于凯尔,我应该怎么办?” “看上去是警察该管的事。你有证据,而且你就是个目击者。” “你是说我该跟他当面对质吗?” “不!那样的话说不准他会做出什么来。明天我会跟托德?威廉斯谈谈,听 听他的想法。不过你最好开始考虑一下寻找一个新的助手。” 她缓缓地点点头。“我想我早就该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凯尔做事总是 神神秘秘。那天我碰巧撞见他在用办公室的计算机,他跟我编了个购买补给品的 狗屁故事。没准我站在那儿时,他就正在伪造药品库存记录。” “显然她善于撒谎,显然看起来他属于那种非暴力型的,但你仍需处处小心 才是。明早我会第一时间处理此事。” 她对他笑了笑。“偶尔能被人照顾感觉真是不错。” 他也抱之以笑容,环顾四周。“这里有一个很棒的葡萄酒地窖。介意我点一 些额外的东西吗?” “就像我刚才说的,能被人照顾的感觉真的不错。”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有一瓶1982年的杜库巴凯优酒堡生产的葡萄酒。” “杜库巴凯优?我的法语很差劲。” “它的意思是「美丽的水晶」,”他盯着她的双眼说道。“听起来很恰当。”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过的非常快,话题从凯尔转移到了更为私人的事情上。 “乔治和我曾经每年都会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时来这里,”西尔维娅望着窗 外盘旋在夜空中的满月说道。 “这是个适合庆祝的地方,”金评价道。“其实当我们的侦探所开张时,我 也带米歇尔来过这。” “我在医院昏迷得如此厉害,直到好几天后才知道他死了。” “你为什么住院?” “结肠支囊破裂。乔治为我做的手术。他刚切开患处问题就变得有些棘手, 我对麻醉的反应很大,血压降至最低点。对不起,这不该是晚餐时的话题。” “对一位医生来说,为自己的妻子动手术一定压力很大。” “那种手术是他的专长。我想他本能地认为手术会比事先检验的结果要复杂 一些,后来证明他是对的。乔治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外科医生;事实上,他是国 家级的。我是在最好的一双手下做手术。”她忽然拿起一张餐巾抹了抹眼睛。 金探身握住她的手。“我明白那一切都让你很痛苦,西尔维娅。我真的很难 过你必须经历那些。”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揉了揉眼睛。“你可能会认为我应该已经挺过来了。我 一直告诉自己生活就是这样。每当我为一个受害者做尸检,我就努力告诉自己这 句话。死亡,有时候是暴力所致不公平的死亡,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不保持这种 观点,我恐怕自己无法继续我的工作。” 他冲她举起酒杯。“为了你出色的工作。” “谢谢,能被赞赏可真好。” 她有些羞涩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道。 “我只是奇怪我们为何停止了见面。” “我也开始奇怪同样的问题了。” 她轻柔地触碰着他的手,“或许我们应该继续下去。” “或许我们应该,”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