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第二天上午,金和米歇尔便开车去见埃米莉。金把昨晚跟西尔维娅的谈话告 诉了米歇尔。“今天早些时候我已经跟托德说过这件事。他今天就会去逮捕凯尔。” “知道那个神秘女人是谁吗?” “我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俱乐部问。如果她经常出入那里,或者在那儿上 班,一定会有人了解一些情况。” 反过来,米歇尔也跟金说起了重现演出的事。“真的很震撼,好几百人一直 在冲杀。我是说,到处都是一片混乱,就像在看一场真正的战斗。艾迪认为他们 可能会在当地的PBS station 播放一些他们拍的片子,”她说。 “其实我也去看过几次。那还是在特情局时,曾和我约会的一个女人的哥哥 就十分喜欢参与其中。他对南北战争时期的纪念品和小东西都很感兴趣。步枪、 刀剑,甚至是截肢工具包。” “艾迪干得很棒。这个男人有让人吃惊的才能,但他的自信心却很差。” “嗯,他的父亲就是个很难超越的榜样。” “是的,但他也并不是在生活中一事无成。像他那么强壮的人,你没法想象 得出当他谈到自己双胞胎兄弟时的样子。事实上,在某些方面,他是贝特家族中 最与众不同的一个人。” 金用疑惑的表情望着他。“你说他开车送你回家?就你们两个?” “你能否停止这种暗讽?我和他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会发生。” “真高兴听到你这样说,因为不然的话我们所面对的最后一件事就会是桃乐 丝。或者,但愿不会如此,埃米莉?贝特端着枪追杀我们,”金反击道。 艾迪在庄园大门前接到了他们。 “直到最后一刻我仍在努力想让她告诉我秘密抽屉里藏了些什么,但毫无结 果,”他告诉我们。 “呃,如果她连你也不肯告诉,我想我们也不可能让他开口,”金说道。 “也许我让她平和了一些。她正在后花园等你们。咖啡还是热的;梅森则刚 把它和一些火腿小点心端了过去。” 艾迪和他们一起到了花园。埃米莉合上自己正在写的东西,似乎是日记本。 本子是老式的,带着挂钩和锁。埃米莉把日记放进上衣口袋。 金上前向埃米莉问候时,艾迪示意米歇尔靠近自己,耳语道,“等你这边的 事忙完了,到我的工作室来;就在马厩的后边。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他走开了,米歇尔转身看见埃米莉正犀利地盯着她。 “我知道你看过艾迪扮演士兵了,”她慢慢地说道。 米歇尔走了过去,也在桌边坐下。金倒了几杯咖啡。 “他的确很擅长与此,”米歇尔评价道。“我起先还不知道会有那么复杂。” “艾迪是因为他父亲对它感兴趣才涉足其中的。我并不认为他自己有多喜欢 这件事。” “但在我看来,他似乎的确很热爱这项活动。” “但看上去确切的东西也能具有欺骗性,不是吗?” 两个女人在尴尬的气氛中互相对望了好一阵。 金终于插嘴进来。“你真是个奇迹创造者,埃米莉。” “到底是指的什么?” “指的是露露从敌至友的转变。” 埃米莉不屑地摆摆手。“我错了,并且承认这一点。别把这当成什么仁爱之 心的高姿态。” “那是什么让你意识到自己错了呢?”埃米莉取过咖啡和一块点心问道。 埃米莉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回答道,“我给朱尼尔的承诺是他无法拒绝 的。但他的确拒绝了。接着他又被谋杀。即便不是火箭科学家也能想到事情比我 想象的复杂。” “可是朱尼尔仍然可能跟盗窃案有些干系。事实上有可能他就是因此而惨遭 杀害。”金说。 埃米莉用严厉的目光盯着他。“你不是一直努力让我相信他是无辜的吗?或 者那时是另一个西恩?金?” “我只是在唱反调而已。” “我忘了,你是一个律师。这让我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屈从于这一类人。” “很高兴我已经拆下了那块招牌。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是的,你不想,”他硬生生地说道。 “我知道你很希望能拿回某些东西而并非戒指和现金。” “艾迪已在这试过半天了,西恩,”埃米莉说道。“如果我不愿告诉他,我 敢肯定自己也不会告诉你。” “有那么糟糕吗?”金用很严肃的口吻说。“这样你会让更多的人有被谋杀 的危险。” “我有我的理由。” “我希望那会是些该死的好理由,但我认为你不仅自私,而且目光短浅。” “我不习惯听人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她厉声道。 “在凶杀调查的过程中我容易丧失我的礼貌。我相信我有这个优先权,”他 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在衣橱里的东西跟任何人的死无关。” “你丈夫和朱尼尔可能是被同一个人所杀。如果真是这样,我能看到他们之 间的唯一联系就是那起入室盗窃案。” “不可能,不可能,”埃米莉倔强地说。 “你不愿让我们对此进行判断?” “不,不愿意,”她坚决地回答。 “好吧,让我们说回我们来此的原因。艾迪说人们在议论可能是你害死了博 比和朱尼尔。他说这会毁了你的生活。” “艾迪的话太多了。我想我教导过他克制和淡泊是一个人能够具备的最伟大 的两个特质。” “但比不上爱,”米歇尔说。“而他真的很爱你。” “这我知道!”埃米莉大声喝道。 “如果他担心你,那一定有他的理由,”米歇尔不让半步。 “艾迪对一些错误的事情太过操心。” “埃米莉,如果你不信任我们,我们没法帮你。”金说道。 “我从未说过需要你们帮助。” “好吧,没关系。顺便问一句,朱尼尔被杀时,你在哪儿?” “还没人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金告诉他大概时间后,她想了一会儿。“我就在这,在我房间里看书。” “有人能证明吗?” “我能。” 梅森站在门口。“那天晚上我在房里待到十点。在那之前贝特夫人一直没出 过自己的房门。” 金盯着他看了半天。“谢谢,梅森。”他转过头看着埃米莉,梅森离他们而 去。“能有这样一个得力,忠诚的帮手真是难得,对吗?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 你的结婚戒指会在抽屉里而不是戴在你手上?” 埃米莉没有马上回答。金盯着她,等着她的反应。最后,她说,“戒指是爱 和责任的象征。” “是的,”金满怀期盼地说道。 “你说过那是你最后一个问题。我想你能找到出去的路吧。” 走出房子,米歇尔说,“西恩,你知道并不是埃米莉杀了朱尼尔。” “没错。我看见梅森在院子里。我想要他告诉我们那段时间里他在哪儿。” “真是聪明。” “恐怕还要更聪明。因为他说埃米莉一直没走出过房间。”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梅森在朱尼尔被杀时没有不在场的证明。” “你真的觉得他可疑吗?” “他当然有嫌疑,米歇尔。他虽然年纪比较大但仍然魁梧、强壮,足以干掉 朱尼尔。而且你注意到凶手一直没跟我们说话了吧。他只是用激光瞄准器来传达 他的指令。” “因为如果他开口,我们就有可能认出他的声音?” “完全正确。而且他就埃米莉不戴戒指的事还向我们撒了谎。” “说道这些,这位淡泊克己的贝特夫人的回答可真够直率的。没有爱,没有 责任,没有戒指。可她仍然嫁给了那个男人。” “不幸的是,许多婚姻都这样。不管怎样,至少她现在重获自由了。” 他们走到金的汽车前。 “我要走去艾迪的工作室,米歇尔说。 “我要去找莎莉,看看她会不会比自己的雇主合作一些。万事后我就去艾迪 那找你。” “你觉得莎莉会告诉你些什么?” “我已经厌倦调查这起案子遇上的重重阻碍了,”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 道。“所以她最好能对为何在朱尼尔的墓前祷告有个该死的好解释。” “西恩·金,你知道吗,当你发火的时候很是性感。” “他们都这么说,”他说完便开车去寻找那位年轻的女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