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之二 男校事件(四) 比赛暂停,游泳池彻底放水关闭,然后是或明或暗的调查,整个学校陷入了一片茫 然与猜疑当中。 晚上在宿舍里,周泉突然一脸神秘地问郑思神,“你觉得是谁干的?” “我哪知道,我才来几天。”郑思神躺在床上,正在想事情,“也许是鬼吧。” 周泉笑了笑,“你以为我是刘伟啊,相信真有什么鬼的,肯定是人干的。” 吴小羽在周泉说鬼的时候摇摇头,在周泉说人的时候又点点头。 “那你认为是谁干的?”郑思神反问。 周泉被同样的问题愣了一下,想了想,“虽然后两个我不敢说,但对于吴俊的死, 我认为有些蹊跷。” “吴俊吗?”郑思神突然想起在游泳池见到的吴俊的灵魂。 “对了,你还没见过吴俊。他在我们学校可是小有名气的美人,有些胆子大的男生 私下都叫他吴美女。” “你与他很熟吗?” “大家都在一个班,都为学校工作,说不熟是骗人的, 但除了这些, 也只有在一起 打过篮球,更深的关系就没有了。可是,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怎么也不像会吸毒的人。” 周泉摇摇头,“其实高中生了,要考虑升大学,功课又繁忙,竞争又激烈,压力肯定是 有的。有时候周末,有些学生就会到外面去玩一玩,放松放松。因此而混上社会的也不 是没有。但吴俊吧,怎么看也不像混过的人啊,怎么突然就吸毒死了,真是奇怪啊!” 星期六,郑思神接到张小莲的电话,约他在外面见面,顺便有重要的情报要给他。 “小羽,你就不要跟去了吧。”郑思神一边换衣服,一边对吴小羽说。 “……”许久没说话。 “怎么了?”郑思神换好衣服,看见吴小羽背对着他坐在床上。 “你嫌弃我了。”吴小羽低语道,他的手开始在床单上画圈。“我知道,我没有张 小莲能干,没有她漂亮,没有她讨你欢心,你不想要我当助手了,早知道,你当初就不 要选择我当你的助手嘛!选了又后悔,又想把我推掉,我可不是物品,呼之则来,挥之 则去。上次不就说错了话了嘛,你用记得那么清楚吗?这么久还耿耿于怀,哼,小气鬼, 小神是小气鬼……”吴小羽双手抱着膝盖,头顶开始出现阴影。 “你在想什么呢。”郑思神有点哭笑不得,这小子的想法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怪异了, 难道真的做鬼做久了,缺乏与人的沟通?“我什么时候又嫌弃你了,还有,你是男生, 要比张小莲漂亮干嘛,我要是介意,一开始就不会选你了。我不是说过吗,要和你一起 投胎,记住,我可是为了找你的灵魂才当死神的。” “那你为什么和张小莲约会不带我去?”吴小羽侧过头,幽幽的眼神斜睨着郑思神。 “什么约会,是工作,工作。”郑思神把重音放在工作上,“再说了,不要你去是 因为有其他事要你去做。” “什么事?”吴小羽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闷闷的。 “想要你去调查一下吴俊的魂魄,你们都是魂魄,也许比较好沟通。” “真的,你让我去。”吴小羽一下来了精神,从床上跳了起来,浮在半空中。 “有人不是认为我是小气鬼吗?”郑思神双手叉在胸前,脸上带着一个故作的坏笑。 “嘿嘿,小小的误会,马上给你恢复名誉。” “对了,”郑思神走出门口时,不放心地叮嘱道:“顺便你再找找张翼铭和王凯的 灵魂,两个魂魄都消失了,真是很蹊跷。还有……” 吴小羽颇为不耐烦地盯着郑思神,怎么这么啰嗦,自己就这么让人放心不下。 “还有,你自己也要小心,你也是灵体。” 心里夹杂着一点小小的感动,吴小羽笑着向郑思神点点头,两个少年就此分开了。 来到了约定的麦当劳的门口,郑思神一眼就看见张小莲一身火辣装扮。虽然已是深 秋,天气颇有凉意,但张小莲仍穿着一条超短裙,上身穿着一件斜肩设计的浅色长袖衣, 半个肩膀和两条玉脚都暴露在了外面,再加上她一头烫成卷发的染成棕色的头发,引得 不少过往的人对她行注目礼。 “思神,”张小莲跑了过来,一边挽起郑思神的胳膊,一边向麦当劳里面走,引得 不少羡慕和妒嫉的眼光。 点了餐,他们选了一个远离人的靠窗的位置坐下。 “怎么样?”郑思神迫不急待的问。 张小莲甜甜一笑,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他所知道的消息,全写在这上面了。” “谢了。”郑思神感激地说。 “思神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不过,”张小莲调皮地眨眨眼睛,“你要是真的想谢我, 不如有点实际的行动表示。” “那,这顿我请。” “得了,钱你留着。不过嘛,我要……”张小莲轻轻地撅起嘴,用玉指点点了嘴唇, “这个要求不过份吧,要知道,在我们学校,想得到我香吻的男生排队都能绕操场几圈。” 郑思神想了想,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小莲,我……” “得了,得了,”张小莲不等郑思神说出口,双手一挥,“我知道,我知道不可能, 给你开个玩笑。” “真羡慕你,找到了她的灵魂,你就可以投胎了。而我,还要继续死神的生活,永 远永远,真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啊。”张小莲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也可以换个星球投胎啊,你不一定要选择地球的。”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至少我现在不投胎的理由是因为你!”张小莲用手 作成一个手枪的形式,瞄准郑思神,“不过,我也不能太依赖你了。对吧,等你抬胎后, 我就要寻找我的下一个理由了。”张小莲笑得很轻松,但是,其中的苦味,只有她自己 明白。 郑思神静静地看着她,他明白她心中的苦,他们是在死神培训中心认识的,从那时 起,他们对彼此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了。但是,郑思神知道,自己只能和她成为朋友,因 为他的心里,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满了。 郑思神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了,周泉回家去渡周末了,吴小羽也没有回来。郑思 神关上门,坐到一张椅子上,然后,他慢慢撕开了信封。信封里夹着几张纸,他小心地 打开,认真地看了起来。 信纸上先写的是王凯的事。抄了几个人的询问笔录。 首先是当天值班的校保安的“根据校保安所讲,星期四,他按照例行时间询视校园, 大约七点左右,他经过游泳池,查看了前门和后门,都完好无损。然后,他经过室内体 育馆,看见体育馆已经打开,有同学在里面忙碌,大概是打扫卫生之类。然后,他来到 位于宿舍区的食堂吃早饭,并休息了一下。并和往常一样,于七点半开始向回走。经过 游泳池的时候大概是七点四十五分,他又察看了一下前门和后门,都是锁着的,并没有 被破坏的痕迹。然后,他又按例行路线巡察了校园,大约于八点十分回到位于教学楼区 的值班室。然后不久,就有人来告知室内游泳池内出事了,当他赶到游泳池,发现后门 的锁被砸坏了,游泳池内浮着一个学生,已死亡。于是,他立即报了警,并驱散了学生, 保护现场。” “对于室内体育馆内的学生,进行询问。学生会会长柳沂仁说,他大概是在七点前 一会儿来的体育馆,因为上午学校要组织足球赛和篮球赛两场比赛,且都是在八点十五 分开始的,所以,他要到器材室准备队员的队服和比赛器材。不一会儿,学生会会员 (指定好的)吴铭和刘伟来到体育馆,然后他们三人开始打扫室内体育馆。大约七点二 十分,他推着器材室内专门配置的器材车向室外体育场走,里面装着进行足球比赛时需 要的两个足球,四把小凳子,和运动员的球衣等。来到室外体育场,他等了一会儿,然 后将器材交给赶来的学生会会员王佳与王宥,就往回走。回到体育馆门口时遇见校保安 (经过证实)。然后就和吴铭和刘伟一起把地拖完。刘伟把地拖完后,就不知去向了。 然后,他们发现王凯不见了,就出去找。后来,他发现游泳池的后门被砸坏了,走进去 一看,发现了游泳池里浮着个人,于是,他立刻高声呼救。” “学生会会员吴铭说,他和刘伟在路上碰见了,大约是七点钟到的体育馆。到体育 馆后,看见会长已经来了。会长给他们安排了任务,他们就开始进行打扫。大约七点二 十分,会长去送器材了。会长走后,他和刘伟两个人在体育馆拖地。大约到七点四十五 分,会长回来了。然后,七点五十分左右,清扫工作完成。然后刘伟不知去向。后来, 要比赛的时候,他发现王凯不见了,就告诉了会长。会长带人出去找,他留在原地。然 后,不久,就传来了游泳池发现王凯尸体的消息。” “学生会会员刘伟的说法基本与吴铭相同。对于七点五十分后他的去向,他说,他 想起他第四节课的一本书没有带,就跑回宿舍去拿。回宿舍也没找到,后来想起是借给 一个同学了。(借书事实经证实)回来时就听见游泳池发现王凯的尸体的消息。” “另外根据三名随柳沂仁出去找王凯的学生说,他们出去后,就分成几路。然后过 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在喊,快到游泳池。” “学生会会员王佳与王宥说,他们是差几分七点四十到的,然后看见会长已经在体 育场等他们了,他们就接管了器材车。八点过后,他们就听到了游泳池的消息。足球比 赛也取消了,然后,他们将器材装回器材车,将器材车推回了器材室。” “在对游泳池的侧门进行勘察时,在小树林中,离侧门大约十米的距离处,发现一 把榔头,顶端缠着布。估计是砸锁的工具。” “对王凯的尸体进行检查,发现他的头部后上方有被钝器击打的痕迹,从击打的角 度判断,估计是从比他高的位置下手。也就是说,凶手要么是站在比他高的后面下手, 要么就是王凯当时正处于半蹲位置,凶手从他的后面下手。” “对于王凯的死因,是溺死。很有可能,凶手先将其击倒,再将其按入水中致死。” “对于张翼铭,其死亡时间是星期天晚上。死因是溺死。其脖上有被掐的痕迹,估 计是先被人掐,然后入水致死。除了发现侧门被砸坏外,没有更多的痕迹。” “吴俊死前确系服用了过量的致幻剂,没有发现明显伤痕。现场除侧门砸坏外,也 没有更多痕迹。” “对于王凯的行踪,与他同一宿舍的学生说,当天早上六点四十五左右,王凯就出 门了。然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 “最后,身为成人科的死神,给你一些建议,死神的任务只是引渡亡灵,不应过多 涉及阳世事务,对于破案之类的阳间事务应留给阳间自行解决。还有,相信你作为高中 科的死神也知道成人科的规定,所以,希望你能严守这封信的秘密。” 郑思神看完后,想了想,又仔细看了一遍。他的眉毛皱了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看来,还得调查调查。他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真的变得多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