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例死亡 “哎!六……你那新买的号码加了多少钱啊?感觉现在你都成咱宿舍的boss了, 要不也让我用用?”老三围了过来,一边找盛饭的缸子一边问我。 “哈哈,运气好呗,哈……”我伸了伸懒腰,全身无力,头也发涨,看来并没 有睡好。 “对了,昨天晚上是哪个鸟人,站在咱们宿舍门口,一动不动好长时间,装神 弄鬼的,西夜,你小子最喜欢恶作剧了,是不是你?”!!! 我全身打了个激灵…… “老大,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我吞吞吐吐地问他,大脑里祈求着希望他 说这只是他骗我的恶作剧。 “你小子还装?昨天晚上我就看见你铺子上没有人,而门口站了个黑影,不是 你是谁!!”顿时,我刚刚准备放松一下的大脑陷入了黑色漩涡…… 中午的饭基本是食之无味,没办法,心里压力太大,此时,我并没有去过多地 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梳理一下,反而陷入了一种杂乱无章的状态。 下午,我再也不敢呆在宿舍了,匆匆和他们几个赶往教学楼上课,外面的阳光 很灿烂,却也驱不散心里的恐慌。 “西夜!西夜!”有人在喊我,听声音是隔壁宿舍的小水,我们一个班的, “什么事儿?”我问他,“西夜,能让我用下你的手机吗?我急用!”“好,拿去 吧!”我掏出手机递给他。 上课前,小水找到我还手机,“西夜,你这手机怎么回事儿,里面感觉老有声 音似的,喏,给你,谢谢了”他放下手机,然后离开…… 所谓人在曹营心在汉,耳朵似乎生了锈,老师课堂上讲的东西我一句也没有记 下来,我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黑夜就不会再来,而我,最担心的 是晚上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不管是梦还是事实。 “叮铃铃!!!叮铃铃!!!……”昔日我们称之为胜利的号角的下课铃声, 今天却吓的我出了汗,下午的课就这样结束…… “西夜,你怎么了,貌似面色不太好啊”三儿问我。 “哪里啊,昨天没有睡好,晚上补回来!!”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心中想的是 什么,所以还在打脸充胖子,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 “哦,哈哈,不打自招了吧!昨天晚上站着门口的肯定是你小子!”老大一把 搂住我的脖子,然后绕着我的脖子阴阴地笑着。 当他们喊着我一起回宿舍的时候,我却犹豫了一会儿,想了个理由拒绝了,我 想散散步。 校园里人来人往,我们的校园并不是太大。我开始漫无目的绕着诺大的校园转 圈,只为能够远离宿舍,可是不管我怎么绕,余角的视线不是看到了图书馆,就是 看到了我们的宿舍区,似乎我逃脱不了了。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了起来,我并没有看号码,直接接听,是老 大的。 “老六,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晚上我们去网吧通宵去呢。”通宵?哎呀,都忘 了明天周末哎。 “哦,我马上回去。”“那我们先去网吧占位置了,你快点!”说完那边挂了 电话,我看了时间,九点。 时间过的好快啊!夏天,树上的知了在拼命的叫着。而我的肚子也开始打起鼓 来,深吸了一口气,想想还是回宿舍吧。 周末校园里很明显热闹的多,大家都在准备或是正在实施着挥霍着周末时光, 所以,一路上遇到不少和我打招呼的同学,大部分都是要出去通宵的。等我到了宿 舍,竟然发现四周的宿舍门都已经紧紧锁上了,走廊上的人也不多,唯有我宿舍的 灯光还在亮着,可门却死死地关着。 这些学生比我还颓废?我想了想,然后,来到我们的宿舍门口。 我敲了敲,又敲了敲,没有人回应。 哪个粗心大头鬼,出去连灯怎么都忘了关了啊! 我一边抱怨着,一边拿出放在口袋里的钥匙,插向门锁,“吱……”伴随着磨 挤的声音,门被我推开。 一个人躺在床上,却似乎不是我宿舍的。 他反躺在床上,我看不到他的脸,中之有种似乎见过的感觉。 “哥们儿,起来了!”我喊了声,“哥们儿!起来了!!”我又喊了声。 没有人回应,我心里发毛,不会死了吧?? 突然,眼前一黑,停电了!!!竟然停电了!! “fuck!!”我咒骂了一句,赶紧掏出手机,借着手机的蓝幽幽的光,我找了 根蜡烛,熟练地从上铺老二“蚊子”的枕头下拿出打火机,点上,这个时候,我都 忘了床上那个人。 蜡烛慢慢燃烧,昏黄的灯光却也照亮了整个宿舍,突然,我注意到,床上的人 已经没有了!! 四周,死气沉沉的安静,只有我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跳着,这确信我不 是在做梦。 但这无疑增加了我的内心恐惧,那一刻,身上冷冰冰的,仿佛置身于寒冬中— —不,比冬天更可怕,因为是从身体内部渗出的寒冷。 算了,赶紧撤退,去网吧找宿舍的兄弟为好。 我拿出电话,这个时候,我发现有条未读的短消息。 打开收件箱,赫然出现了一行文字:西夜,晚上通宵吧? 短信末尾是个人脸,非常清晰,我仔细看了一下,是隔壁宿舍小水的。 晕,怎么搞的,怎么发来的短信有个人脸呢?? 话说这个时候,我已经吹灭蜡烛走了出去,我一刻都不想在宿舍里多呆。 重重地把门带上,只听见里面“噗通!”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但我 并没有在意,宿舍里本来就乱糟糟的,而且门后面老大冬天的棉袄一直挂在那里就 没有取下过,有的时候,我们吃完饭,餐巾纸用完了,就直接把嘴在上面胡乱抹一 下。明天回来再看看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吧。 就这样,我离开了宿舍,直奔网吧。 “呼!”,走出宿舍,我吹出一大口气,感觉好多了,然后拿出电话,发现又 来了一条短信:西夜,不够意思啊,怎么不和我一起通宵? 末尾依然是小水的头像。 这孩子今天犯病啊!我把电话关掉,然后朝网吧走去。 一进去,气氛立马不一样,热闹啊,还是热闹,这网吧就如同宿舍一样让我熟 悉,所以,三十一秒内我已经找到了宿舍的几个兄弟,他们已经不亦乐乎地玩了起 来,我快速移动过去,坐在他们给我找好的位置上,开机,上号,一切操作行云如 流水…… 网吧的热闹气氛让我忘掉了这两天发生的压抑人的事情,我们组队在网络游戏 里尽情地厮杀,尽情PK,大脑活跃了,抑或者说,只是暂时麻木而已。 一夜未睡,我们玩的很尽兴,直到外面天空泛起了光明,当窗帘已经挡不住明 亮的光线时候,我们像老鼠一样一个个从网吧里钻了出来。 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晚饭都忘吃了!我晕,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会忘了!看来 我已经到达了一种不可言传的境界。 “老大,老二,三四五,我去吃饭去,你们谁去?”我开始叫嚣,“我不去了, 你们几个去吧,我先睡会儿觉”老大冲我们摆摆手,独自回宿舍了,于是我们几个 则在网吧门口的一个早餐店里开始进食。 理所当然,我吃的最多,他们几个早早吃完,草草收场,先我而去,剩下我独 自一个人还在那里吃着早饭…… 吃完,抬起头,一下子看到一个人,他也正在看着我——那卖我电话号码的老 头! 见我发现了他,他却没有躲避我的目光,而是更仔细地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被他这样一看,赶紧拿纸巾擦脸,可能是吃饭脸上粘上什么食物了。 擦完之后,我又急忙站起来,准备离开,毕竟我还是担心他会反悔,要我加钱。 但我依然礼貌地冲他笑了笑,然后,逃也似地快步走向宿舍。 终于摆脱了!老头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用手摸了下额头,竟然出汗了。嘘了 几口气,稳稳神,我放慢脚步,看着越来越近的宿舍楼,我突然又有了一种压抑, 莫名的压抑。 等我转向楼门口的时候,学校的保安和一群学生围在了门口,似乎有什么事情 发生,而我更是清晰地看到了宿舍的几个人,其中,老大躺在一个架子上被抬了出 来。 “怎么啦??”我跑向他们,大声问道,“西夜啊,你回来啦!老大晕过去了!” “怎么回事儿?”我一边帮着抬架子,一边问道。 “咱,咱们宿舍,宿舍里发现死人了!”脸色泛白的老二颤抖着声音对我说,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们几个的手都在发抖。 救护车送走了老大之后,不过一刻钟,我们几个被警察带到了一间办公室。 “你们几个昨天晚上都在干什么?”一个警察开门见山问起了我们,“去…… 去……网吧了。”我们相互对视了一下,感觉不如说实话的好。 “网吧?”“是的,因为是周末,很多人都会去网吧玩的。”“那谁最后一个 离开?”“应该是,我……吧!”我小心翼翼地回答着警察大哥的提问。 “几点走的?走之前宿舍里是个什么情况?请你说详细点。”“嗯,好……好 的”我擦了下脸上的汗,然后稳稳神,开始叙述。 “昨天接到宿舍老大的电话,说是去网吧通宵,那个时候我在操场,九点,到 宿舍的时候,四周宿舍都没有人了,因为宿舍灯都是灭的,大概都出去玩了,但是 我们宿舍的灯却是亮着的,然后我就开始敲门,可是敲了敲没有人,于是我就自己 开了门。”“然后呢?继续说。”“然后,我就走进去,就看见靠里的一个床铺上 躺着一个人,是反躺着的,就像这样”我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然后呢?”“当 时我感觉他不像是我宿舍的人,我喊了几声,他都没有回答,我有些害怕,然后这 个时候,突然,他妈的宿舍竟然停电了!!”我说到停电,不免心中有了些气愤。 换口气,我又继续说下去:“接着,我赶紧拿出手机,接着手机光,点亮了一根蜡 烛,当蜡烛点亮之后,却发现床上没有人了,当时我心里很害怕,匆匆忙忙吹灭了 蜡烛,带上门就跑到网吧了!”待我说完,那个警察和做记录的相互用眼神交换了 一下,意思就是问做记录的做完没有,当然这是我的猜测而已。 “那你们中间是谁最后一个走的?”警察开始问宿舍的其他几个人。 “我们几个是一块走的!”“大概几点?”“好像是九点!”……………… 问了一堆问题,就差没有问到在哪里出生,出生的时候几斤几两了,然后,我 们被通知随时准备接受警方调查。而同时,因为夜不归宿的原因,我们宿舍每个人 都被学校记了处分。警察在现场已经采集了他们认为是证据的东西,然后离开了, 而我们还要睡那个该死的宿舍。 下午,调查结果出来,死的人是隔壁的小水!!! 身上的骨头一根都没有了,全部消失! 我们也没有接受警察的第二次问话,小道消息说小水的死亡时间是下午放学前, 而且,身上的血液也没有了,这就排除了我们作案的可能。 听到这些话,我的胸口似乎有个锤子在猛地敲打着,重的让我喘不过来气。 当晚天未完全黑的时候,老大回来了,一脸的憔悴,刚到宿舍,他就开始马不 停蹄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老大,你这是干什么??”他们几个看着老大不说话,那只有我来问了。 “走人,不上了!”“老大。”“妈的,受不了了,刚回来,就看见那里一堆 肉,锅巴一样的脸直直地看着我,看着我!!!”很明显,老大吓坏了,声音颤抖 的厉害。 “老大,咱们还是兄弟吗?”“六儿啊,我们以后也是兄弟,但是这个宿舍我 真的是没有勇气再住下去了,兄弟们保重,实在不行了,换宿舍吧!”我再也不说 话了,开始沉默。 当天晚上,我想宿舍没有一个人能睡着,只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屋里静的可 怕。眼睛却不自觉地看向门口,又看向躺着那个陌生人的老大的下铺——老三的床, 但什么都没有,一切很正常。 早上,天亮了,我却依然没有入睡,我想,他们几个也是。昨天晚上,老大已 经离开,看着那空空的床铺,我心中有种凄凉的感觉 .听说案件进展的相当慢,警 察找不到可供破案的线索,这让校方也很难堪,学校连着死了两个人,影响极为不 好。早上醒来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我的电话好长时间都是关机的,从前天去网 吧到现在,都两天了。 对了!!上面不是还有小水发给我的短信吗?说不定还能协助破案呢! 我赶紧掏出手机,待开机之后,立马翻看起收件箱,里面根本就没有小水发的 短信!! 没有了!!! 两件事儿发生的如此离奇,我不得不怀疑起这个电话号码,但只是怀疑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一切风平浪静,听说那个炎老师本身心理素质抵抗力不强,而 且不善言谈,那天和女朋友因为某些原因分手了,似乎想不开,就自杀在了图书馆, 但是,这样的解释,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 而小水的死,就这样成了一个谜团,校方赔偿了家属二十八万元,具体是怎么 谈的就不甚清楚了,而让我们庆幸不已的是,我们搬出了那个宿舍,那个让我永远 都不想再住的宿舍,换到了隔壁的隔壁。 月底的时候,大家都去营业厅交电话费,我也不例外,和宿舍的哥们儿一起来 到营业厅,里面可以说是人声鼎沸啊,由于要排队,我就一个人先在那种自动办理 业务的机子上查查上月的花费,这一查不要紧,上面竟然是0 元!:打电话花费0 元,短信费0 元,当前手机状态:注销!!! “我靠!!”我禁不住吐出一句脏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搞的! 看看那机子,应该不会是坏的啊,我明明记得这些天电话和短信都有的,怎么 会是这样的?! 等到我排到营业员那里的时候,我先是问她了一些情况,“您好,办理什么业 务?”营业员甜甜的说。 “嗯,我想帮朋友问个号,你帮我查下这个号是不是停机了……”接着我报了 一下我的那个号码。 “这个号码,是去年三月份就注销的。”营业员说道。 “那个,能不能查到注销的原因?”我追问道,“这个,您只能持有效证件到 总营业厅受理了,很抱歉。”“哦,谢谢了。”我站起来,有些失落,但着实心里 又有些窃喜,这不可以免费打电话吗,太爽了! 我像发现了新大陆,有些得意忘形。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