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赵局长说:“曹书记专门过来了解案情进展,我已经作了汇报,你还有什么新情况 要补充吗?” 沈鸥只得说:“敌人的计划已经很清楚了,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还在拖延时间,不 采取断然措施?” 曹锦州看了她一眼说:“你这是在批评我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这鱼是生长在哪 儿的?南美洲所有的河湖里,如今都是这种鱼了吗?” 沈鸥被问住了:“呃,这我不知道!” “那你凭什么说,这鱼放下去了,它就会把中国的水域全毁了?” 沈鸥无法解释了:“这……” “如果我是敌特,只需要五百公斤炸药,在洪水到来之际把水库大坝炸掉,这银山 三十万人就跑不掉,那个时候我们在干嘛呢,我们在抓鱼,还不能开闸,积得满满一湖 水,正好把银山冲毁了,你说,这样的结果,是不是我们中了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 “可是若一,方妮教授,还有贾思谋,他们对食人鱼的戒备……” 赵局长制止她:“小沈,怎么又是贾思谋?” 曹锦州看了看她,语重心长地点了点头:“一个公安干部,要学会全面分析问题, 不能听风就是雨,你说对吗?” 沈鸥心里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找不出话来,她只好沉默不语。曹锦州注视着她: “当然,也不是不防,查鱼就是步骤之一嘛!” 这时,蓝勇气喘吁吁地赶来,看见他们,匆匆奔了过来:“曹书记,局长,沈科长, 查到了,查到了!” 赵局长说:“什么? 查到了,是鱼吗?蓝勇,你慢点说!” “是食人鱼,在郑板牙鱼铺里,一共有六条,还是活的!” 郑板牙鱼类批发店铺前,围聚了一大群人,议论纷纷。店铺外,公安和民兵工商等 在维持着秩序。 范道金坐在铺子里,正在问李菊花话,他面前的鱼缸里,游动着几条食人鱼。 曹锦州、赵局长和沈鸥赶来,他们排开外面围观的人。小白向匆匆赶来的沈鸥交代 道:“张副市长也到了,并且查到了几条可疑的鱼。” 李菊花在一旁低头站着,一声不吭。曹锦州看了她一眼,转身问老范:“老范,你 确定这就是食人鱼吗,来源渠道是什么?” 范道金指着李菊花喝道:“就是她,还卖高价呢,你想钱想疯啦!还要狡辩,证据 都抓住了,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李菊花分辩:“不,这不是你们要找的鱼,你们错了……” 人群外,九叔拉着玲玲嘻嘻一笑:“走,九叔带你喝稀饭去,顺便吃一个大肉包!” “我不吃,我要进去见妈妈!” “傻瓜,你妈妈没事的,你怕什么,走,走哇!” 沈鸥看着离去的九叔,心生疑惑。 破旧的小院外,玲玲睁大眼睛,看着九叔锁好了院子门,她好奇地问:“九叔,这 院子里都有什么呀,您怎么不带我进去看?” 九叔回过身:“你不能看,九叔的宝贝在里边!” 玲玲:“我知道是什么——是鱼,对不对?你提了一大桶鱼食来,不是鱼是什么?” 九叔:“是螃蟹,不许和别人讲啊玲玲,别人听见就会偷了九叔的宝贝的,知道吗?” 九叔牵着玲玲走来,正想拐过路口,却不由怔了一下。 贾思谋和高飞站在路口的一辆汽车旁边,贾思谋冷冷地注视着他。 九叔一见贾思谋,忽然间手舞足蹈起来,又开始唱那支歌,贾思谋摇了摇头:“别 他妈跟我再装了,我早就盯上你了!你要再这么装疯卖傻,我就不客气了!” 九叔却视若无睹,疯癫癫地唱着歌,与他擦身而过。 贾思谋盯着他:“我问你,你是姓李还是姓吕?” 九叔笑起来:“我姓鱼,鱼,知道吗?河里游的鱼就是我,我是一条吃人的鱼!” 贾思谋点头:“我明白了,原来真的是你——那个等着发财的人!” 九叔依然笑嘻嘻的,玲玲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贾思谋沉着脸,盯着九叔:“还在我面前装疯,我告诉你,我现在越看越觉得你是 那个李!” 九叔说:“我是鱼,鱼,到处游的鱼……” 贾思谋大喊一声:“李本国!你杀了我的父亲,我也要杀了你!” 九叔向后退去:“你在喊谁?谁杀了你父亲?谁?” 这时,马良骑车过来,上前问:“贾老板,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回事?” 九叔一见到马良,忽然号啕大哭起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同志啊,这个人好凶啊, 他要杀人啊,你救我吧,救我……” 马良一把甩开他的手:“莫名其妙,大清早的瞎嚷什么! 人家是银山有名的资本家, 杀你干嘛呀!怎么回事?” 贾思谋一笑:“没事,跟疯子逗着玩呢!” 马良回过身:“听见没有,人家跟你逗着玩呢,你哭什么哭,赶紧走吧!”他说着 推了九叔一把,九叔哭哭啼啼地要走,一回头却不见了玲玲。原来玲玲爬到了马良的自 行车上,九叔连忙去拉她,骂了一句:“你这小兔崽子,赶紧走,走哇!” 玲玲不情愿地跟着九叔走了。马良拍了贾思谋的肩膀一下。 贾思谋一笑:“来得早不如赶得巧,你的出现倒是挺及时的!” 马良:“说什么呢,我不是正好路过吗?……哦,我得回办公室去了,有事打电话!” 他说着,骑上车走了。 贾思谋转过头来对高飞说:“你给我马上去查他和马良的关系,这老头要和马良没 关系,老子不姓贾!……正好路过?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 高飞看着贾思谋阴沉的脸,不由打了个寒颤。 银山公司仓库门徐徐打开,仓库里空荡荡的,只有一辆盖着篷布的卡车停在中间, 方妮茫然四顾。贾思谋说:“我的仓库,来,看看我这一卡车的东西!你来猜猜,我这 车装的是什么?” 两人走到卡车前,贾思谋神秘地朝方妮一笑:“是炸药,六百公斤美国产的TNT 烈 性炸药,而且有最先进的遥控起爆装置!” 方妮骇然地睁大眼睛:“炸药?我的天,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搞破坏?” 贾思谋:“这些炸药能把一片山给炸开,当年国民党撤退时,想用它炸掉水库大坝, 还没来得及,解放军就到了,我把这些炸药收了过来,一直藏到今天!" 方妮看着他的笑容,脸色变得苍白:“沈鸥他们一直在追捕潜伏在银山的特务,难 道这个特务就是你?” 贾思谋一听此言,哈哈大笑起来。方妮浑身都在颤抖,额头上冒出汗来。贾思谋看 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来。